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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与裴氏联姻的话题,若是在平时,定然可能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个是裴氏那位人品风流但有着“克妻”之名的佳公子,一个是差点儿嫁入萧氏却最终被弃的俏女郎,居然要定亲了!
这回可不是只见风声不见动作了,裴氏和崔氏明显有了更亲密的往来,有人亲眼看见了官媒登上崔家大门。
世家联姻,一般而言只有身处高位之人才会考虑利益权衡,而平常人只会关注他所能看到的部分,比如容貌身材是否般配,家世出身是否般配,谁娶谁赚了谁嫁给谁亏了等等,评头论足一番,实际上根本对当事人一点影响都没有。
多亏了此时正是多事之秋,秦王刚刚带着军队出征,北方战事还在进行着,大家对国家大事的关注度更高,因此元容受到的困扰还处在能容忍的范围内。但即使如此,她也有些儿心烦。
“我的天,怎么会定了裴家的九郎?他可是是个克妻的啊,就算他生的好出身又好,可是你也不用为了这些就答应下嫁罢?你本可以挑个更好的,就算秦王世子嫁不成,可亲王世子又非是他一个,何况还有未娶亲的皇子呢,那位十三郎不就是你表弟?虽然你年纪大了一些,可是德妃是你姑母还能嫌弃你不成?”
元容如雕塑一般,万分端庄贤淑的看着眼前说个不停的女郎,面上挂着笑,心里却烦躁的不行。自从她定亲的消息传出之后,就不断有人来找她说话,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竟是有不少平素只算是点头之交的女郎也登门来表示祝贺了,眼前这就是其中一位。然而她说的话怎么都让人感觉不出真心的祝贺来,倒像是专门来给元容添堵的。
见元容不为所动,依旧不带烟火气的笑着,还抬手替她添了一杯茶,便端起杯子咕噜一口,继续道:“我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你呀。就是太年轻,还不懂事,你别看裴宁生得好。可除了一张脸,他还有什么?亏他这么大年纪了,还是白身呢!我说你还是趁着尚未交换婚书,让你阿爹阿娘退了这门亲的好!你看看我那位未婚夫君。虽然不如裴九郎俊美,可却上进的多了。已经入了虎贲卫,日后再有他家里帮衬,仕途就不会差了,我们女子一辈子的荣耀。不就是在夫君身上么……”
听着眼前女子一边贬低裴宁,一边又开始炫耀起自家未婚夫来,那喋喋不休的声音从左耳入右耳出。倒叫元容有些出神起来,若是她没记错的话。眼前这一位好像曾经差点跟裴宁议亲的?只是裴氏看不上他家,张夫人也看不上她本人便作罢了,后来裴宁还不经意的跟元容提了一嘴,所以说,这是故意报复来了,还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元容瞥了对面的女郎一眼,不由心不在焉的转起手上的扳指来,这是她先前从裴宁那里弄来的白玉扳指,觉得喜欢便一直带在身边了,显然她跟来访的客人说不到一块儿去,因此只能无聊的开小差,而侍立在一旁的阿青和阿墨却已经脸黑了,这位客人您坐在我们家里诋毁着我们的姑爷,是不是太嚣张了一点儿?但是扭头看见元容脸上的笑,两人便不得不将想要打人的冲动压下去,主子都还没翻脸呢,她们当然不能肆无忌惮了。
“……万一你被克了,可怎么是好?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对面的女郎总结道,而后便看见元容仿佛刚刚神游归来似的表情。
“哦……我知道了。”元容笑了笑,然后语气平静,还带着一点儿感谢之意道:“多谢你的忠告,只是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只有听从而已,至于那些传闻,老实说我是不信的。”
“你!真是冥顽不灵,这可是关乎你一辈子的幸福,怎么能就这么认了?”对面女郎忽然有些激动的提高了声音,一拍案几站了起来,慷慨激昂的仿佛元容要去赴死一般。
“够了!”一声呵斥从身后传来,而后就见萧琅的身影匆匆从回廊走来,片刻就到了两人跟前,“若你不是前来祝贺的,便给我闭上嘴,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话,若是再敢胡说八道,便立即给我滚出去!”
萧琅一身鲜艳热烈的红衣长裙,仿佛一阵火焰扑面而来,她的身材高挑,比之那位女郎要高出将近一个头,两人面对面时,给人的压迫感简直要翻倍,加上萧琅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从小也是嚣张惯了的,气势十足,叫前一刻还滔滔不绝的女郎下意识的便往后退了一步,等到萧琅话说完,面上便好整以暇的带上了几分委屈。
然而元容此时根本没打算搭理她,只是起身走到萧琅身边亲昵的挽住了她的胳膊,叫阿青连忙拿了个坐垫在放在了自己身边,见萧琅按着坐下了,才笑道:“你何时来的?我竟不知道!”元容说着,用眼角余光瞅了瞅对面那个一脸纠结的女郎,心下不由暗叹一声,倒是叫萧琅看了笑话了。
她任由对方说话不做任何反驳,是因为她根本把对方说的全部话都当成了放p,你会跟人计较一个p是不是很臭很难闻吗?虽然这个比喻有些不雅,但元容真心是这么想的,所以她一直很淡定,看起来倒好像成了个能随便捏的泥团子一般。再说了,这几日来的人有些多,要是她每个说话不中听的人都要反驳一回,哪得多累啊。
却没想倒叫萧琅碰了个正着,还替她出了头。虽然说元容若是翻脸,自然也能堵住对方的嘴,但显然萧琅这几句略显粗俗的话骂的十分直接,而且叫她心里觉得畅快极了,不由在心里给萧琅竖了个大拇指。
萧琅则是十分爽快笑道:“我听说了你的好事,自然要来一趟的,正好前儿手头得了点好东西,送给你当贺礼。”说着便回头一伸手,跟在她后头进来的侍女便忙将手中的盒子递了过来。
盒子个头不算小,元容正在心里猜测是什么的时候,就见萧琅一把打开,露出来一副装裱好的卷轴来,抽掉卷轴上系着的红色丝带,将卷轴在清空了的案几上缓缓打开,竟是一副画。明明是水墨作得画,却给人一种色彩斑斓的热烈之感。
“是卫夫人的《仕女图》?!”元容瞅了一眼,便震惊了,卫夫人传世之作并不多,件件都可谓是万金难求,何况还是这样一幅长达三尺的《仕女图》,前几年听说是在一个富商手中,有一位夫人出价三万金都没让富商心动。
萧琅冲着元容眨了眨眼,笑道:“眼力不错,正是《仕女图》,可是我费了好大劲儿才得来的,就给你啦!”说完便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啪嗒一下打掉了从对面伸过来想要摸一摸画卷的手,冷脸道:“这可是我送给九娘的,你想碰,经过主人允许了吗?”
元容正沉浸在喜悦中,两眼发光的看着画呢,忽然听萧琅这么一说,才抬起头看了看两人,却见萧琅摆了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欠揍表情,而另一位,则是抿着唇更加委屈了,见元容看她,还露出整齐的贝齿摇了摇下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元容,露出无声的求肯。
瞧见这副景象,元容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她实在是觉得有趣,难道她的名声太好,以至于让有些人错估了她的脾气?明明不应该呀,她最出名的不就是脾气坏心肠硬……吗?而实际上她也真的不是被人求肯一下就能心软的人啊。
“行了,你摆这副样子给谁看?这儿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小郎君,没用!”萧琅很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一副嫌弃的样子嗤笑道:“也不知道是谁,方才说别人坏话的时候可是有勇气的很,这会儿装什么可怜无辜呢?怎么,还想当着我的面告我状不成?”
“你!欺人太甚!”女郎似乎被萧琅的毒舌打击的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激动的抬起手指着萧琅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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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与裴氏联姻的话题,若是在平时,定然可能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个是裴氏那位人品风流但有着“克妻”之名的佳公子,一个是差点儿嫁入萧氏却最终被弃的俏女郎,居然要定亲了!
这回可不是只见风声不见动作了,裴氏和崔氏明显有了更亲密的往来,有人亲眼看见了官媒登上崔家大门。
世家联姻,一般而言只有身处高位之人才会考虑利益权衡,而平常人只会关注他所能看到的部分,比如容貌身材是否般配,家世出身是否般配,谁娶谁赚了谁嫁给谁亏了等等,评头论足一番,实际上根本对当事人一点影响都没有。
多亏了此时正是多事之秋,秦王刚刚带着军队出征,北方战事还在进行着,大家对国家大事的关注度更高,因此元容受到的困扰还处在能容忍的范围内。但即使如此,她也有些儿心烦。(未完待续)R4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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