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吃饱喝足之后,元容又帮忙阿莞帛好线,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你方才为何要装成婢女?”
说着又指了指阿莞身上的衣裳,她穿的还是方才那一身,虽然质地比起真正婢子们穿的要好上很多,但花色式样分明还是婢女们的水准,绝对不符合她身为郡主的身份。若非这身衣裳,元容也不可能把一个郡主当成是婢女了,这得多眼瞎才能做出来这事儿?
太子的闺女,便是庶出之女,也是金尊玉贵的身份,之前她刻意收敛,单独的时候不显眼,但跟奴婢站在一块儿的时候,还是明显的很,就好似蒙尘的明珠一般,纵然穿的跟婢女一个档次,身上也是郡主的气质。
这跟寻常人家薄待庶出子女还不同,天家最不会干的就是这种事儿了,因为这不仅丢的是被薄待之人自己的脸面,而是整个天家的脸面,也许会无视冷落,但在物质上是绝对不会出岔子的,而且纵然性子不好,但在礼仪举止上也绝对上得台面。
这事有先例。之前有一位不受宠爱的才人所出之女,没有名字没有封号,只有一个排行的小公主,长到四岁上还不知道圣人长什么样子呢,被身边宫人薄待,吃穿用度上皆有克扣,后来被丽妃无意中碰见,告诉了纯贵妃,纯贵妃当即就告知了圣人,然后那个小公主身边立即就配置齐全了,从女官到宫人到内侍,而克扣公主的宫人就全都被活活打死,相关人员也都被发配到了永巷。永巷是什么地儿?专门容纳犯了事儿的宫人的,在这里只有无穷无尽的脏活累活干,人生几乎看不到希望。
从那时候起。众人便知道了圣人的态度,他可能对某个子女不上心,但再怎么不上心。那也是他的骨血,岂能容许奴婢以下犯上、欺凌虐待?而一向紧跟圣人脚步的东宫。就更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而且阿莞眼看是个受宠的,就算太子妃有那心思,也没那个胆儿,或者说没傻到直接送个错处给太子看。
阿莞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裳,不由一笑,道:“啊呀,光顾着忙活这个了。”说罢便将手中的绣活放下,叫了红玉过来为她更衣,嘴里还边说着:“其实这衣裳虽然不大好看,但质地还算舒服,我一时都忘了。”
元容瞅了她一眼,抿唇而笑。阿莞身为郡主,就算是觉得好玩要穿下人的衣裳,她身边人也不可能真给她穿罢?她方才虽然没细看,但凑近了也能发现阿莞身上的衣裳料子很细很软,只是外观上猛一瞧。跟奴婢们差不多而已。
换好衣裳,阿莞便又拿起针线想要忙活,却被元容给阻止了:“先歇一会儿罢。”
她虽然对阿莞不太了解。但却有眼睛会看,这个小郡主,明显身体气血不太足,不说旁的,只看她叫了这么多吃食,却跟小猫似的只吃了三两口,虽然少食多餐是养生之道,但这么大的年纪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呢,离着养生还早着啊。
阿莞似乎也累了。闻言便从善如流的放下了绣活,只端着茶水一口一口的浅啜。道:“九娘如今脚受了伤,行走不便。还要回国色天香园去吗?”说着顿了顿,又接着道:“不若留在这儿罢,陪我一起用膳,未时末便叫人送你回家。”眼中满是期待的小星星。
“呃……”元容犹豫了一下,若是她没有崴脚,还真是想要回去的,毕竟她这样缺席可太引人注目了些,而且原本要做的事情还未做,也没有跟顾云雾她们知会一声儿……可偏偏她崴了脚,总不能一瘸一拐的回去罢?也太难看了些。
阿莞却笑道:“哎呀,就莫要回去了嘛,那边那么多人,少你一个不少,这边阿爹又不能陪我用膳了,我却是孤单一个,分明是我更需要你呀。”说着便有些撒娇似的凑过来挽住元容的胳膊连声道:“就留下罢留下罢!”
正说着,便听见外头有脚步声响起,元容不由坐正了身子,而阿莞先是一愣,而后便也看见了端着托盘进来的桑医女,不由垮了脸下来,哀嚎一声道:“又到了喝药时间啦……”
元容视线不由从桑医女身上落到她手中的托盘上,托盘里放着一个白瓷盅,纵然盖着盖子,也能隐约闻到一丝苦味儿,想来就是阿莞口中的药了?正寻思着,桑医女已经放下托盘,揭开了盖子,端着那白瓷盅递到了阿莞跟前:“快趁热喝了罢。”
别看阿莞苦着一张脸,却是并未撒娇耍赖不喝,而是一咬牙,便端起碗往嘴里灌了下去,咕噜咕噜喝完了,才伸着舌头跟桑医女要蜜饯吃,桑医女也不啰嗦,直接递上来一个小碟子,里面躺着可怜巴巴的两粒蜜饯,又随手拿起一粒放进了阿莞口中。
元容瞧着有些稀奇,心下却忍不住想,到底是阿莞格外懂事呢,还是已经喝苦药喝习惯了?这么干脆利落,就连她这个装嫩的老家伙,有时候面对苦药都想要少喝两口呢。
桑医女很快就端着托盘走了,阿莞站起来在屋子里走了两圈,又吃了另一颗蜜饯,才缓过来道:“九娘是否好奇我喝药如此干脆?说来也甚稀奇,因为我从小就这么喝药,都快把药当饭吃了,早就习以为常。说起来,我倒是羡慕你,看你能翻墙的模样,必然身体很好罢?”
元容瞧了瞧阿莞,发现她并未有什么怨天尤人的意思,反而十分平淡,仿佛在说的只是今天的天气不错,糕点挺好吃这样的小事,心中对她好感倍增,不由笑道:“是,不过我幼时也生过大病的,只是后来养好了。”说着又歪了歪头,寻思了一下便又加上一句道:“也许幼时经历了磨难,现下的康健也算是老天补偿给我的了。”
阿莞听了不由道:“不过是一场大病,算什么磨难?总算是养的好了,不比我,这苦药恐怕是要跟一辈子了。”
“我说的可不是生病。”元容笑笑道:“我幼时身体还算好,家中照顾的也仔细,只是后来运气不好碰上一个心怀叵测的乳娘,差点把我偷去卖了,后来再长大些,却又被人掳走成了人质,若非还有几分机灵,怕是也难再回家,你说这算不算得磨难?”
阿莞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闪了闪,忽然笑道:“确实算得磨难。与九娘相比,我倒好像是温室中的花儿一般了,若是换了我经历这些,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不可胡言!”元容连忙打断阿莞的话,心中却是捏了一把汗。虽然她是假装不知道阿莞的身份同她谈天说地,但这种不吉利的话却不能乱说,不然万一隔墙有耳告诉了太子,她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人各有命,阿莞又何必要跟我比?还有那生来就身体康健并且平安长大成人的呢?”
阿莞却道:“凡事有得有失罢,人生在世哪能万事如意呢。”她投胎成太子之女,又是备受宠爱,光这一个出身就比天底下九成的人好了去,虽然身体弱,却有锦衣玉食,还有医术最高明的御医诊治,不会因为买不起药而烦恼,哪里还能不知足?若是一心想着这个,她这日子可真是没法过了。
元容却是对阿莞有这般豁达的心胸感到意外,她一个深宫之中长大,又备受宠爱的小丫头,能有这般想法真是非常难得了,那么她养成这个性子,到底是哪一个的功劳更大些呢?太子妃?不大像。
想了想跟太子妃的几次接触,元容心里不由摇头,太子妃给她的印象是个乍一看雍容端庄,但实际上却不够大气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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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容瞧了瞧阿莞,发现她并未有什么怨天尤人的意思,反而十分平淡,仿佛在说的只是今天的天气不错,糕点挺好吃这样的小事,心中对她好感倍增,不由笑道:“是,不过我幼时也生过大病的,只是后来养好了。”说着又歪了歪头,寻思了一下便又加上一句道:“也许幼时经历了磨难,现下的康健也算是老天补偿给我的了。”
阿莞听了不由道:“不过是一场大病,算什么磨难?总算是养的好了,不比我,这苦药恐怕是要跟一辈子了。”
“我说的可不是生病。”元容笑笑道:“我幼时身体还算好,家中照顾的也仔细,只是后来运气不好碰上一个心怀叵测的乳娘,差点把我偷去卖了,后来再长大些,却又被人掳走成了人质,若非还有几分机灵,怕是也难再回家,你说这算不算得磨难?”
阿莞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闪了闪,忽然笑道:“确实算得磨难。与九娘相比,我倒好像是温室中的花儿一般了,若是换了我经历这些,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不可胡言!”元容连忙打断阿莞的话,心中却是捏了一把汗。虽然她是假装不知道阿莞的身份同她谈天说地,但这种不吉利的话却不能乱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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