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熙吃了暗亏的事儿很快就传了开去,当天韦氏就带着一串儿尾巴过来探望了。
踏进院门的时候元熙正躺在那儿吃点心,叫韦氏当即就笑开了:“却是我想错了,四娘不但没有愁眉苦脸,反而自在的很。”
元熙对着长辈还有些不好意思,当即放下手中的糕点,擦了手道:“伯祖母来了,快坐。”
韦氏没有坐下,只看了看元熙的伤处,连安慰的话都不说了,只道:“我过来瞧瞧你,既然无大碍,我也就放心了,你们姐妹说话,我去找你阿婆。”说着便拍了拍元熙的肩膀道:“放心。”
放心什么韦氏没有说,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是什么,便齐齐起身送走了韦氏,回头便随意的挑了地儿坐下了。
七娘挨着元容,眼见她盘腿坐在案几旁,,背后靠着软垫,姿势颇有些懒散,手边还放着几碟子吃食、一杯热气腾腾的香露,还有一本摊开的书,当即便探手拿了一碟梅花糕过去,笑道:“九娘好自在。”
元熙便笑着接口道:“可不是,我都不知道她是来陪我说话的,还是来刺激我的。”她的腿虽然没断,但总归是伤了,就只好半躺着,时间长了也怪难受,她又不像元容那样坐得住。
说起来倒是有趣,她这个做阿姐的坐不住,而做阿妹的元容倒是很有耐性,也沉得住气,就这么坐了小半日了也没见烦躁,反而悠闲自在的很。有她在边儿上,元熙都不好意思折腾了。
元容不知道元熙的想法,不然肯定要偷笑了,她的精神力不光能感觉到别人的情绪,也能影响到,有她在这儿,元熙一定会感觉到自己越发有耐性的。
“难得九娘能耐得住,阿姐还是知足吧。”六娘笑道。“若是换了我,七娘定是坐不住的。”
正说着,便听见外头有声音响起道:“三娘和珩郎君一起来了。”话音未落,便见帘子一动。却是三娘和崔元珩一前一后走进来。
元容扭过头去看,却被崔元珩怀中毛绒绒的小东西吸引了目光,待那小东西从崔元珩怀里露出头来,元容才看见那一双红红的眼睛,这是……一只兔子?元容不由得眨了眨眼,崔元珩这是逮了只兔子来哄元熙的?
再看元熙,却见她亦是眼睛一亮,跟三娘打了个声招呼后,视线就落在那兔子上了,忙道:“七兄快把兔子给我瞧瞧。”
小东西颇为温顺。乖乖的从崔元珩怀里过渡到了元熙腿上,元熙扭着兔子的儿子揉了揉,充满笑意的脸上满是喜爱之情,又忙叫小丫鬟去给兔子弄吃食。
“我这么大个人,竟然还不如一只兔子显眼?”崔元珩见一屋子人都只盯着兔子看。便屈指瞧了瞧案几悠然道。
“七兄当然比兔子更显眼了,只是咱们都见你见得多了,哪里有兔子稀罕?”元容笑眯眯道,眼看崔元珩要瞪眼,便起身亲自斟了茶递到他跟前,才柔声道:“七兄你说是不是。”
崔元珩接过了茶碗,似笑非笑的瞅了元容一眼。道:“听说九娘你明日打算去纯阳观?如今四娘是不能陪你了,还要去吗?”
元熙还不知道这事儿,闻言讶然道:“还有此事?可惜我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得门了,真是抱歉。不如……”元熙说着,眼神在其他姐妹身上一转,元容跟三娘关系一般。倒是六娘七娘还好,请她们陪同应该可以罢?
“不用麻烦。”元容忙道:“我又不是自己个去,有七兄作陪就好啦,还有阿江阿月我都会带着的,放心。”当然。护卫也是少不了的,安全问题不用担心,至于别的,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儿,出门还非得有人陪着!
要不是为了让家里放心,连崔元珩也用不着的。虽然都是亲戚,可她也也不愿意太过麻烦别人。
元熙点点头,她跟旁人不同,大概是因为与元容相处的时间更多,她知道自己这个阿妹很是早熟,更知道随行人员卢氏一定会安排好,所以并不担心,更不会说不许的话,只对崔元珩笑道:“那就拜托七兄了。”
崔元珩摸着元容的脑袋瓜子,笑道:“九娘也是我阿妹,有何麻烦不麻烦的?放心就是。”
又说笑了一会儿,崔元珩便起身告辞,他本就是听闻元熙坠马才赶回来的,如今伤着也探望了,心意也送到了,又确定了明日出门的时辰,便不再多留——毕竟是女子的闺阁,就算是兄妹,他也不好多留呢。
元容自告奋勇送崔元珩出门,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慢吞吞的在石板小路上走着,跟着的婢女都十分自觉地落后丈许,不去听他们在说什么。但其实他们也没有说什么机密之事。
崔元珩道:“听说此次四娘是受了暗算,连坐骑都差点没命?如今这样的结局倒是万幸。”
元容嘟了嘟嘴,勾着崔元珩的手指动了动,等崔元珩脚下停住,转过身来与她面对面,才低声道:“阿姐说,这里头可能有安乐公主的影子。”随后便闭嘴,抬头眼巴巴的看着崔元珩。
这事儿元熙甚至连卢氏都没有告诉,只跟元容一个人说了,她的意思是不想误导旁人调查的思路,其次也是不想崔家现在就跟安乐公主对上,这一位……可是个骄狂的主儿。
当然了,元熙的猜测不一定对,但是元容可忍不下这口气,公主又如何,公主就能随意害人性命了?何况这一位还不是个正牌的公主,跟长乐公主可差远了!
没错,安乐公主非是圣人的女儿,当然了也不是冒充的,她其实是圣人的侄女儿,故去河川王的嫡女,圣人怜惜她小小年纪便没了父亲,特意下旨将本该是郡主的安乐封了公主,对她也是宠爱有加。
而不知道是不是被过分娇养的缘故,这位贵主素来态度嚣张行事骄狂,只如今还年轻,尚未作出大恶之事罢了。元容可是记得前世,这位安乐公主在十几年后的夺嫡之乱中也是立功的,随后便愈发无法无天,强夺人财产不说,甚至逼死命妇强夺人夫,又蛮横的干涉政事,在还不到三十岁的芳华之龄暴毙。
百姓都道是上天有眼,让安乐公主恶有恶报,但实际上,安乐公主是死于暗算的,这事儿她知道的不很详细,但长乐公主那儿却露出过口风,是新圣人对她忍无可忍,又因为安乐公主有功不好明着赐死,才暗地里下了手。
按照前世的情形,安乐公主如今还是很受宠的,崔家跟她对上没啥好处,元容跟元熙想法一致,并不希望崔家因此而跟安乐公主撕破脸,但这却不代表要当做没有这事!
按照元容的想法,若此事真的是安乐公主动的手,很可能长乐公主也不会公开跟她撕破脸,毕竟此事也是巧了,就连圣人大概也不会允许,到时候说不定就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不能明着报复,却不代表不能暗地里使绊子,元容自己力量有限,便想要找个帮手,找了一圈儿,还真是只有崔元珩最合适。其实崔元靖是最合适的,奈何他人不在长安呐。
崔元珩眼皮子跳了跳,而后定定的看着元容,确认这丫头没有在说笑之后,面上神情便严肃起来了,轻声问道:“四娘真这么说?是她纯粹的猜测还是有证据可查?”崔元珩不傻,瞬间就猜到了元容说这话的用意。
想来,这话到如今为止应该还是个秘密,元容单单告诉他,当然不可能只是说说而已,必然有什么目的了。只不过崔元珩没想到元容小小的人竟然想那么多,还以为是元熙授意她这么干的,也没多么惊奇。
他知道四娘虽然心胸豁达并非是个爱计较的人物,但任谁再大度,也不能把这种危害到性命的事儿轻轻放过。元熙找他帮忙想要报复安乐公主,也是在他意料之内。
当然,其实崔元珩还真是猜错了,元熙是打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来的,并未急于一时呢。
“七兄,此事倒也不着急,只看长乐公主那边罢,阿姐并未有切实的证据。”如果真是安乐公主动的手,长乐公主那边的调查一定会查出蛛丝马迹来,只要盯着那边就好了。反正他们家是受害者,对此事多关注一些也是正常。
崔元珩点点头,俊朗的眉宇间也多了个川字,不由得抬起右手,伸出中指按了按眉心,微凉的触感让他纷乱的思绪略微平静了些,但心中还是有些烦躁。真的是安乐公主?可安乐公主又为何要针对四娘?
元容也闭上了嘴巴,默默的跟在崔元珩身边,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慢慢走,心里却也在想,元熙何时得罪了安乐公主?听她的意思,元熙只认得安乐公主是谁,但两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情,当然也没过节。
但这是不可能的,安乐公主虽然是个小疯子,可也不会随便发疯的,崔家可不是什么能叫她随意拿捏生死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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