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容一觉醒来,就发现了一件事,她病了。
身上疼痛发热还无力,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想动个指头都费劲。
“阿江……”元容不由得唤了一声。
正守在外间的阿江听见元容的声音,立即吓了一跳,这有气无力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平日元容早上醒来,都是中气十足的,莫非……
阿江一边想着,一边急急往里屋中,撩开帐子,就看见元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九娘?”阿江小心翼翼的唤道。
此时尚早,天色还有些昏暗,且外头不知何时刮起了冷风,是以窗子都关的严实。
屋子里便有几分阴暗,越发叫人觉得不舒服。
阿江便点起了灯,端着到了元容chuang头,就看见了元容那一双黑亮的眸子。
“我好像发热了……”元容无力道。
阿江便连忙放下灯,一手拿开元容的胳膊,一手去探她的额头,果然是发烫。
“九娘稍待,婢子这边叫人去春山堂禀报!”说着便跑了出去。
“来人!”阿江打开门吼了一嗓子,见大家都看过来,便指了其中一个丫鬟道:“去春山堂跟夫人说,九娘发热了!”
小丫鬟应声而去,而阿江这一声也惊动了对面的人,须臾功夫,便见元熙披了斗篷出来了。
显然她是方才被丫鬟叫醒的,并未好好打扮,只胡乱的披上了衣裳便赶了过来,一进门就看见阿江正拿浸过水的帕子往元容额头放。
“九娘怎的忽然病了?”元熙径自进了门,脱了鞋袜便坐在了元容chuang榻上,一手去握元容的手,发现她手心亦是很烫,便不由得皱了眉。
“奴婢也不知。”阿江低声道:“昨日九娘累极了,只草草用过一点吃食就睡了,奴婢看九娘睡熟了便在外间守着。并不曾稍离,今日一早便发现九娘病了。”
元熙回头瞧了昏昏沉沉的元容一眼,便没再说什么,元容这一病也并不算是突然,毕竟先前才经过那件事情,她一直活蹦乱跳的才是叫人觉得反常。
且元熙还有一个私心,虽然她也不愿看见九娘生病,可是同她一起失踪的萧二郎听说可是吃足了苦头,相比之下,九娘若是什么事都没有。反而有些不妥。如今这一病。倒是可令东宫不疑。
当然,即便如此想法,也并不代表元熙就乐见妹子生病,她心中亦少不了担忧。只是这会儿她也做不得什么。只好在一旁守着而已。
不过盏茶功夫,就听见外头有了动静,却是一个小丫鬟跑进来道:“四娘、阿江姐姐,春山堂那边已经去请御医了!大娘子正扶着夫人往观澜苑来!”
什么?元熙不由得起了身,讶然道:“二伯母和阿婆要过来?”说着便与元容掖好被角,拢了拢衣襟便出了里屋去迎接。
正好李氏扶着卢氏进了院门,看见元熙便道:“四娘也在。”
元熙福了福身,便上前扶住了卢氏的另一边,边走边道:“我也是方才过来。一早婢子听见阿江说九娘病了,才唤醒的我。”
一行人在门口脱了鞋,便踩着毯子进了里屋,卢氏一马当先的来到元容chuang前,一看见小孙女那绯红的面色。眉毛便蹙了起来:“怎的烧的这般厉害?”
接着便扭头看向一旁侍立的阿江:“你是怎么侍奉的,竟然叫九娘病成这样!”
阿江吓得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但却是不敢争辩。她先前能在元熙面前那样说,是因为元熙素来和气,又因为她是郑氏给女儿的,又多几分体面,可是在卢氏跟前,这些算的什么?
“祖母……”元熙不由得想给阿江求个情。
虽然先前阿江的话有些推脱责任的意思,但毕竟相处多年,她对阿江也有些了解,知道她应该是实话实说,元容这病确实也怪不得阿江。
索性卢氏也没心思这会儿处置人,便哼了一声道:“莫要在此碍我的眼,你是九娘的丫头,我也不动你,等她醒了自己处置罢!”便叫人把阿江带出去。
却说那边厢,卢氏叫人拿了崔善净的帖子去请御医,道是家中小娘子病了,才开口,便听见院使手一挥,就点了他的徒弟过来。
这些御医们,别看品级不高,可是经常跟达官贵人们打交道,消息可灵通着,又有萧承训一回来就被接到太极宫,圣人亲自召了当值的所有御医过去,眼下谁还不知道是崔家小娘子立了大功!
院使这是给崔家卖好来了。
这位卫御医虽然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但也不敢怠慢,带上药箱就跟着到了崔府上,径直被领到了观澜苑去。
这会儿还没有女眷不能见外男的规矩,更不用垂个帘子让人悬丝诊脉,于是卫御医便看见了此时站在屋子里的男男女女一大坨人,凝神一瞧,当中的那个不是崔善净是谁?
因元容在这个节骨眼上病了,崔善净自然也没有什么心思上班了,于是便叫人去告了假,自己便也守在了元容这里。
而既然崔善净和卢氏都在这儿了,其他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要过来探望一番,倒是叫元熙心里不胜其烦,真想把人都撵出去,回头跟崔元靖对了个眼色,俱都看见对方眼中的不耐烦。
不过还未等元熙出招,便听见卢氏道:“都挤在这里作甚?该干嘛的干嘛去,只三郎四娘和七郎留在这儿就行了。”
于是眨眼功夫,这屋里子就空了许多。
卫御医心中感叹,果然崔氏的儿女就是不凡,若是换了别家,这隔房的姐妹这样受重视,怕心里不嫉妒就是好的了,可方才屋子里这些,竟是没有一个面有不平之色的,可见教导的好。
不过心里想归想,卫御医可不会蠢到宣之于口,只闭着眼睛聚精会神给元容诊脉。只是一诊之下,却又纳罕不已,这小娘子的病看着严重,其实还真没大碍。
“卫御医,我小孙女可有大碍?”一见卫御医睁开眼,卢氏便急忙问道。
其实元容的病跟萧承训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了,萧承训那是因为受伤引起的发热,是真受罪,而元容这个,就是疲累过度引起的了,或许还有受到惊吓的缘故?
总而言之,虽然这病来势汹汹,但并不是多么可怕的大病,只要好好养一养,就啥事都没有了。
一家人这才放下了心,卢氏送走了卫御医又回转过来,看了看依旧昏沉的元容,便道:“卫御医留下了方子,我已经叫人去熬药了,等会儿便叫醒九娘起来吃药。”
元熙应声,却见卢氏又转身,一双眼睛盯着侍立一旁的丫鬟们道:“好好照顾九娘,若是这回再出了岔子,便是九娘护着,我也饶不了你们,记住了?!”
元容虽然一直迷迷糊糊的,但却是能听见外头的声音的,不知道是不是太热的缘故,心里也很是烦躁,等耳朵根终于清静了一会儿,想要再睡觉的时候,却又听见有人在耳边一声声的唤她。
瞧着元容的眉头越蹙越紧,元熙当下便一狠心,拿着浸过凉水的毛巾往元容脸上一扑,见她眼睫毛扑扇了几下终于睁开,便立即道:“别睡,快起来喝了药!”
说着便扶起元容,将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又示意阿江端着药过来,正想一勺一勺的喂给元容。
元容方才清醒了些,就闻见一股子重重的苦味,睁开眼就看见一碗黑漆漆的药汁子在跟前,还不等说话,就被阿江一勺子药汁喂到了嘴边,便忙撇过头去。
元熙还以为元容嫌药苦不肯吃,正待劝几句,却不料元容手艺伸道:“不用勺子,我直接喝就是了。”
俗话说良药苦口,这药汁子几乎就没有不苦的,但元容又不是不能动了,哪里要别人喂?何况凡是吃过药的人都知道,这一勺一勺最是折磨人,还不如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了。
元熙本待说阿姐已经准备好了蜜饯,却不意元容竟是不要人哄便干脆的喝完了药,当下便很是欣慰道:“我们九娘就是乖,来一颗蜜饯?”说着便拈了一颗送到元容嘴边。
甜甜的口感瞬间充斥了口腔,元容眯起了眼睛,却是不由得打了个哈欠,道:“阿姐,我睡了多久了?”
“现在都酉时了,你说睡了多久?”元熙扶着元容躺下,又给她掖了掖被角,才柔声道:“阿翁和阿婆都过来看过你了,还有几位伯母和阿兄阿姐们,只是阿婆说你要静养,不叫大家吵你。”
元容抬手揉了揉眼角,才道:“倒是我的不是了,叫大家都担心了一场。”
“你还记着这些?”元熙摇了摇头,无奈笑道:“你又不是自己愿意生病的,谁还能怪你不成?担心也是应该的,大家还送了好多的药材补品过来,我都叫人给你堆到库房里了,还有外祖家,听说你病了,也来看过,刚走没多久。”
“啊?”元容便惊讶一声,“阿姐怎的不叫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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