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曜剑眉一挑,“戚家大姐?她这箭射的可不准啊。”熙凤只低头不语。水曜心里只觉得一阵可笑,这戚家做事是愈来愈没有章法了。看在戚老的面子上让他家的嫡子嫡女参加秋猎,本是无上的荣耀。他们倒好,把这场好好的秋猎当成了暗害情敌的场地,害的偏偏还是自己选给北静王的未来王妃,自己颇为欣赏的王家姑娘。试问,这戚家可曾把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这戚家不敲打一番是不成样子了。遂命身边的黄门道:“让戚阁老带着家眷过来。”戚阁老年过七十,虽已老眼昏花,却仍伴驾而来,只是不能和年轻人相比,只坐在帐外等着戚家子弟捕猎归来。听得水曜召唤,忙整了整衣着快步过来,连同戚大老爷、戚佑鸣和戚蕊娇一同过来觐见。戚蕊娇见水曜身边跪着的熙凤,还有不远处摆放着的黑熊,便以为熙凤在像水曜告密,那两只眼睛便立了起来,剑一般的往熙凤身上扫射过去。水曜一眼扫到,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个女子实在太过无状,真不知戚家是怎么教养的,真是丢人现眼。
戚阁老不知别的,还以为是自家子弟射回的猎物多,皇上高兴要夸赞一番,根本不曾留意身后的戚蕊娇。戚佑鸣也不动声色,跪着的离戚蕊娇稍远了一些,低着头让人看不出他嘴角的笑意。戚阁老颤颤巍巍的跪下,一副倚老卖老的模样,只等着水曜免他的礼,就不想水曜一直不曾话,他便径直跪在了冰冷的草地上,扬起一张长满老人斑的老脸,笑道:“老臣给皇上请安。”水曜不动声色,看不出喜怒来,只哼了一声道:“戚阁老有福,养了一群好儿女啊!”戚阁老不知水曜心事,还以为这是皇上要奖赏他们的前奏,腆着老脸笑道:“犬子们不才,让皇上看笑话了。”水曜冷哼一声道:“你的不错,确实让朕看了一场笑话。”戚阁老的笑被噎的戛然而止,眼光疑惑的扫向身后的戚大老爷等人。戚大老爷也是一片疑惑,戚佑鸣则眼观眼鼻观鼻,不动半点声色。独戚蕊娇惊恐又怨毒的瞥了一眼熙凤,低头不敢看祖父和父亲。戚阁老无法,只得继续赔笑道:“定是他们弓马不精,惹了皇上的笑话了,老臣回去定要好好督促他们勤练武艺。”一边着一边拿眼瞟着戚佑鸣,心里只是骂道:“这不成器的东西,白做个将军,连个彩头都没得着,丢尽了我这张老脸。”水曜冷笑一声,将一只箭丢在戚阁老面前,“黑熊那种庞然大物,也是这种箭就能射倒的?别的地方不射,偏要往胳膊上射,这是给熊挠痒痒呢?”戚阁老听了这话,老脸一红,不由得捡起那只箭,仔细辨认它的主人。
这只箭看起来精致巧,一看便是没有气力的女子使用的,拿它射个山鸡,射只兔子还算可以,若是射熊,可不就是给熊挠痒痒么?明知道这种箭射不死熊,反而能激起熊的嗜血性子,哪个脑袋缺了跟弦儿的能用它射,这不是找死呢么?想来想去,戚大老爷和戚佑鸣都被排除,下剩的就只有戚蕊娇这么一个女子,这箭不是她的还有哪个?戚阁老气的胡子直抖,叩头请罪道:“都是老臣教导无方,把孙女的性子养的骄纵了,连自己有几斤几两都忘了,还敢拿这箭往黑熊的身上照亮。若不是她命大捡回一条命,现在很可能自食恶果了。不知是哪个壮士射杀了这只黑熊,老臣定要好好谢他一番。”水曜指了指旁边立着的熙凤,道:“呶,那不就是你孙女的恩人?是得好生谢人家一番。”戚阁老一见是个跟自己孙女差不多大的姑娘,老脸红到了脖子根,但对着皇上过的话哪能反悔,又不敢问皇上这话的真假,人家当皇上的哪有闲心跟你开玩笑,是此女定是此女了。遂拉下身价,开口唤戚蕊娇道:“娇娇,还不过来给这位姑娘谢恩。”戚蕊娇瞪圆了眼睛,让她给熙凤行礼谢恩,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却惧于皇上和祖父的威严,勉强站起身子往熙凤那边挪去。
熙凤见那戚蕊娇不情不愿的走过来,心里不由嗤笑,这戚阁老好大的架子,莫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北静王妃,单是皇上那句话,就值得戚蕊娇叩头向自己谢恩,还不包括回去之后送上的谢礼。如今戚阁老轻描淡写的模样,好像就让戚蕊娇屈尊降贵的走过来,福上那么一福,这救命之恩就算还了,真是打的好算盘。见戚蕊娇不情不愿的想要福下身子,熙凤忙侧身一躲,嘴里笑道:“使不得。这熊戚姐也是出了力的,若不是它那一箭先射中了这熊,我离得再近也难以追上,想必这熊早就逃之夭夭了。”熙凤这话一出,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个弱女子碰上这凶狠的猛兽,只有躲避的份儿,哪还能像男子似的拍马冲上去射杀回来。就算是男子,没有水曜那种悍勇,想必也没那份胆量孤身迎击黑熊。明明是人家王家姑娘离那熊离的近,她不派人营救不,还射出一记冷箭去激怒黑熊,她打着的是什么算盘在场人谁能不知?看着皇上想要给那王家姑娘赐婚给北静王,抢了她北静王妃的位子,她这是心里不甘,想要置人于死地呢!
熙凤这话一出,戚蕊娇的脸上又青又白,连戚阁老的脸上也没了好颜色。水曜似笑非笑的看了熙凤一眼,方道:“看来这还不是救命之恩的问题呢,戚阁老怎么看,总不能屈了人家王家姐,你们戚家得给人家一个法吧,不然等会北静王过来找我,我可和他不明白。”柔妃在一旁轻笑道:“可不是,差点伤了人家心尖子上的人儿,等会他回来可不会这样和颜悦色的了。”戚阁老感觉自己一辈子的老脸都丢尽了,看着戚蕊娇脸色铁青,只骂道:“逆女!看你做下的好事,还不快给人家跪下请罪。”戚蕊娇在家里备受娇*宠,何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受过这个,当时便气的满眼盈泪,摇摇晃晃好像马上就要晕倒似的。戚大老爷也唬的够呛,他本就是个没胆色的,虽一直娇*宠女儿,但碍于老父在场哪敢造次。只拿眼睛示意女儿赶紧跪下,这事还好商量。若是执意不跪,那王家姑娘倒罢了,皇上那里便对戚家存了偏见,更重要的是很可能就此得罪了北静王,对整个家族没有半点好处。
戚蕊娇摇摇晃晃,眼看着就要跪倒在地。却不想外面大步走进一个人来,喝道:“我们不用你跪。”见了皇上倒头就拜,手里提着一只笼子,里面扑腾着一只活蹦乱跳、皮毛锃亮的紫貂,只道:“给皇上请安。这是微臣猎到的紫貂,虽比不上别人的猛虎、黑熊,却难得它皮毛亮滑,给皇上做条围脖也是极好的。”紫貂这种动物善于攀树,行动敏捷灵巧,活动于密林深处,而且筑巢于石缝、树洞及树根下;除交配期外,多独居;其视、听敏锐,行动快捷,一受惊扰,瞬间便消失在树林中。所以能活捉一只紫貂不伤其皮毛,很是难得。紫貂皮为细毛裘皮,皮板细腻,结实耐用,绒毛丰厚,针毛灵活,色泽光润,华美轻柔,历来被视为珍品。用紫貂皮制成的裘装,得风则暖,指面如焰,著水不濡,点雪即消。而且当朝有严格规定,在清朝规定皇室与二品以上王公大臣才能穿着貂裘。因此曾流传过这样一句法:“头品玄狐二品貂、三品四品穿倭刀。”(倭刀是青狐的别称,毛色兼黄黑,贵重次于玄狐)。水曜看那紫貂闹腾的欢,笑问道:“这紫貂还是活捉的?不错,不错。”水溶答了一声是,便将紫貂笼子递给了旁边侍候的黄门。
却薛姨妈为着薛蟠这件人命官司,各衙门内不知花了多少银钱,才是案子已经结了,却始终不见放人.原打量将当铺折变给人,备银赎罪.不想刑部驳审,又托人花了好些钱,总不中用,依旧定了个死罪,监着守候秋大审.薛姨妈又气又疼,日夜啼哭.宝钗虽时常过来劝解,是:“哥哥本来没造化.承受了祖父这些家业,就该安安顿顿的守着过日子.却不想娶了嫂子有了儿子还这样不省心。妈妈为他不知受了多少气,哭掉了多少眼泪.给他娶了亲,原想大家安安逸逸的过日子,不想命该如此,刚过几安生日子就闹出人命来了.妈妈和二哥哥也算不得不尽心的了,花了银钱不算,自己还求三拜四的谋干.无奈命里应该,也算自作自受.大凡养儿女是为着老来有靠,便是户人家还要挣一碗饭养活母亲,那里有将现成的闹光了反害的老人家哭的死去活来的?不是我,哥哥的这样行为,不是儿子,竟是个冤家对头.我求妈妈暂且养养神,趁哥哥的活口现在,问问各处的帐目.人家该咱们的,咱们该人家的,亦该请个旧伙计来算一算,看看还有几个钱没有。”宝钗只认为薛蟠是真的害伤人命,却不想他哥哥实是冤枉到没边儿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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