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溶舍不得熙凤,却因复命之事不得不先返京城。熙凤穿着一身粉红色领口绣粉紫色兰花图案的褙子,这蜀锦的布料质料轻软,穿在熙凤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下身搭配的白色百褶裙也是软纱料子,上绣红梅,因重伤初愈,人愈发清减了许多,这粉红褙子穿上身上显得熙凤娇柔美好,娉娉袅袅。手中握着一支桂花,发型简单飘逸,没旁的首饰,只装饰了一根红绳在上头,眉目温润而有情,消弭了之前的几许霸道,多添了三分楚楚动人的韵致来。水溶穿着一身簇新的靛青底子白色玉兰印花半袖圆领袍,外面罩一个银白底子绣金竹叶纹样靛青箭袖圆领袍,下面是碧蓝缎面裤子,腰间系着宝蓝玉带,配着个暗红五彩刺绣荷包,这身新衣是刘夫人做了给水溶的,荷包却是熙凤旧日里绣的。
刘夫人本不答应这二人之事,水溶却在她面前半跪下来,唬的她连忙起身搀扶,叹了口气不得不答应了下来。刘夫人只有熙凤这一个女儿,又是打宠*爱长大的,不含在嘴里怕化了,也是个掌上明珠。本想着给熙凤寻个知根知底的人家,人品模样是紧要,那身份家产什么的倒其次,主要是想给熙凤寻个安心的人家,快快乐乐的度过一辈子。却不想堂堂一个郡王、皇亲国戚,为了求娶自己的女儿居然要像自己下跪。平日里自己冷眼瞧着,这北静王爷也是个体贴的,凤哥儿的喜好、脾气、秉性他掌握的一清二楚,连凤哥儿不爱吃葱花都细心体察到了。除了每日讨好熙凤,王家家中上到王忠,下到几岁的焕哥儿,无一不被他哄的交口称赞。王忠那里送去许多名贵的花卉,皆是千金难买的玩意儿,乐的他每日观花捋着胡子呵呵直乐;刘夫人这里自然是各种上好的衣料送进来;王仁那更不必,名人刀剑送了好几把了;连王傕和焕哥儿那里都随了他们的喜好,给他们找了个厉害的拳脚师傅。
刘夫人终于不出半点他的不是,只叫了水溶进来吩咐道:“凤哥儿五岁的时候去庙里,有一老和尚便她有贵人的命相,我原不肯她嫁到大家族去,凭她那马行空的性子,又是个顶爱顽的,自然当不得一大家主母。本想着在金陵附近给她寻个可靠的人家嫁过去,保她一辈子婚姻幸福就足够了,却不想她遇见了你。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原来爱笑了,我还不敢过多过问她的私事,只好等着她慢慢舒缓过来,偏你又来这办差。凤哥儿怕我担心,受伤那事只和我是悍匪所伤,我这个内宅妇人却知道这种龌龊的手段断不会是什么悍匪偶然伤人,就是冲着你这个王爷来的。如今看你们两情相悦,我这做娘的也不想活生生的拆散你们,但我必须要得你一句承诺。”水溶恭敬的道:“伯母请讲。”刘夫人深吸一口气,道:“我要你答应我,永远善待我的女儿,不要让她再受到那的伤害。否则,无论怎样,我这做娘的宁愿豁出一条命去,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水溶听了这般话,倒微微怔了一怔,刘夫人这个女人虽只是一个商户女子,却难得的有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骨气存在,熙凤有这样的母亲何其幸也!忍不住躬身下拜:“敢不从命!”
这日,王夫人等早派人到当铺里去查问,妩瑶一干人也暗中设法找寻。一连闹了几,总无下落。还喜贾母贾政未知。麝月等每日提心吊胆,宝玉也好几不上学,只是怔怔的,不言不语,没心没绪的。王夫人只知他因失玉而起,也不大着意。那日正在纳闷,忽见贾琏进来请安,嘻嘻的笑道:“今日听得军机贾雨村打发人来告诉二老爷,舅太爷升了内阁大学士,奉旨来京,已定明年正月二十日宣麻。有三百里的文书去了,想舅太爷昼夜趱行,半个多月就要到了。侄儿特来回太太知道。”王夫人听,便欢喜非常。正想娘家人少,薛姨妈家又衰败了,兄弟又在外任,照应不着。今日忽听兄弟拜相回京,王家荣耀,将来宝玉都有倚靠,便把失玉的心又略放开些了。专望兄弟来京。
忽一,贾政进来,满脸泪痕,喘吁吁的道:“你快去禀知老太太,即刻进宫。不用多人的,是你伏侍进去。因娘娘忽得暴病,现在太监在外立等,他太医院已经奏明痰厥,不能医治。”王夫人听,便大哭起来。贾政道:“这不是哭的时候,快快去请老太太,得宽缓些,不要吓坏了老人家。”贾政着,出来吩咐家人伺候。王夫人收了泪,去请贾母,只元妃有病,进去请安。贾母念佛道:“怎么又病了!前番吓的我了不得,后来又打听错了。这回情愿再错了也罢。”王夫人一面回答,一面催琥珀等开箱取衣饰穿戴起来。王夫人赶着回到自己房中,也穿戴好了,过来伺候。一时出厅上轿进宫。不题。
且元春那边宫中的辞是:自选了凤藻宫后,圣眷隆重,身体发福,未免举动费力。每日起居劳乏,时发痰疾。因前日侍宴回宫,偶沾寒气,勾起旧病。不料此回甚属利害,竟至痰气壅塞,四肢厥冷。一面奏明,即召太医调治。岂知汤药不进,连用通关之剂,并不见效。却不知当年元春已怀孕数月,宫中太医只她是身体发福。元妃自己也是聪明的,自然晓得此事不妙。如果生下这个孩子,这无论对于元妃本身还是贾府来都是大的喜讯,这必将进一步巩固贾府“皇亲国戚”的强势地位,如果是个儿子,将更加了不得,即便是女儿也值得庆贺,因为这样一来,贾府与皇室的亲戚关系就是“铁定”的几乎难以改变的了,这对于已经不得不依附元春强撑的贾府来是至关重要的,是大的喜讯。但是,对于一直想扳倒贾府的敌人来,却是大的坏消息。只要元妃一旦生育成功,贾府的强势就要一直延续下去。若是皇上真心喜欢元妃,或是对贾家颇为宠信,那么元春便是有孕而不是现在的身体发福。
皇上的不作为,元妃的暗自欢喜,都被暗中人瞧在眼里。正是这个时候,忠顺亲王府的一些人终于坐不住了,他们决定放手一搏,在元妃孩子还没有出生以前,在贾府的地位还没有完全巩固以前,发起致命的一击,冒险参了贾家一本。而参这样的奏章,以忠顺亲王的身份来看是不违背朝廷礼仪的。忠顺王是亲王,也就是是皇室近亲,比与贾府交厚的北海郡王、南安郡王要更亲,属于皇室近亲成员,他是可以通过宗人府参与皇室内部事务的,而作为国戚的贾府的“失德”也是在作为“皇亲”的他可以参奏的范围之内的。忠顺亲王证据确凿的参奏肯定引起了极为推崇仁孝的皇上的震怒,因为贾府干出的公公与儿媳妇的不伦之事,不仅为皇上所不齿,也使皇室蒙羞。本来皇上碍于元妃已经怀有身孕的事,想对贾家开一面,但此时又接来暗报,贾家与外臣私交甚深。自己寄予厚望的宠臣王子腾也同样结党私营,暗中拉拢得势的皇子大臣,这对于皇帝来可谓是大忌。震怒之下,皇上把事情透露给了主管后宫事务的皇后,对于那个贤良淑德的“贤德妃”的元春更是冷淡,直到她死去都不曾见她一面。而曾经长期担任掌管皇后礼仪的女史的元妃之所以能够从女史的位置升为妃,就因为她当时是皇后的心腹,后来借此被皇上看中,一点点得宠升作了贵妃,这对于皇后来无疑是在她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于是,皇上不满贾家、嫌恶元妃的事渐渐传了出去。偏贾府的人不顾元妃的告诫,依然我行我素,一点都没意识到四大家族的失宠。王子腾从外地被调回了京城,虽是升迁,但内中意义不难估计。内官忧虑,奏请预办后事。所以传旨命贾氏椒房进见。贾母王夫人遵旨进宫,见元妃痰塞口涎,不能言语,见了贾母,只有悲泣之状,却少眼泪。贾母进前请安,奏些宽慰的话。少时贾政等职名递进,宫嫔传奏,元妃目不能顾,渐渐脸色改变。内宫太监即要奏闻,恐派各妃看视,椒房姻戚未便久羁,请在外宫伺候。贾母王夫人怎忍便离,无奈国家制度,只得下来,又不敢啼哭,惟有心内悲感。朝门内官员有信。不多时,只见太监出来,立传钦监。贾母便知不好,尚未敢动。稍刻,太监传谕出来:“贾娘娘薨逝。”贾母含悲起身,只得出宫上轿回家。贾政等亦已得信,一路悲戚。到家中,邢夫人、李纨、凤姐、宝玉等出厅分东西迎着贾母请了安,并贾政王夫人请安,大家哭泣。不题。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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