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时薛姨妈同宝钗、史湘云也都在这里。麝月又是心疼又是担心,只不好十分使出来,见众人围着,灌水的灌水,打扇的打扇,自己插不下手去,便越性走出来到二门前,令厮们找了焙茗来细问:“方才好端端的,为什么打起来?你也不早来透个信儿!”焙茗急的:“偏生我没在跟前,打到半中间我才听见了。忙打听原故,却是为琪官金钏姐姐的事。”麝月道:“老爷怎么得知道的?”焙茗道:“那琪官的事,多半是薛大爷那日吃醉了酒,一时间口没遮拦了出来。也不知被谁听了去,在外头唆挑了谁来,在老爷跟前下的火。那金钏儿的事是老爷吓唬个丫头的,我也是听见老爷的人的。”麝月听了这两件事都对景,心中也就信了*分。然后回来,只见众人都替宝玉疗治。调停完备,贾母令“好生抬到他房内去”。众人答应,七手八脚,忙把宝玉送入内自己床上卧好。又乱了半日,众人渐渐散去,麝月、晴雯方进前来经心服侍,问他可还痛着。
那边贾环也被抬回了卧房,头上的伤早已被包扎起来。彩霞被王夫人开恩指给了贾环,正手忙脚乱的在房里张罗着。贾母也破荒的去他房里看了一眼,嘱咐着:“环儿孝悌,年纪就知道护着哥哥。头上落了伤,可得好生调养着,若想吃什么要什么,只管跟你琏二嫂子。”贾环磕破了头,只觉得晕晕沉沉的,听了贾母的话还硬撑起来,在彩霞的扶持下给贾母磕头,贾母忙道:“使不得,留了那么多血,自应安生躺着,这礼日后再行也罢。”贾环这才重新躺下歇着。贾母等人走后。赵姨娘方才进房来哭着:“我可怜的环儿哥,遭这等飞来横祸,若打坏了头,将来可怎么是好?”贾环正不耐烦。忽见探春走了进来,见赵姨娘依旧在贾环床前哀哀的哭着,便皱眉道:“姨娘哭的大半日也回去歇着吧,别在这里扰了环儿歇息。”赵姨娘狠狠擤了一把鼻涕,高声道:“你自己的亲兄弟你不心疼,偏巴巴的去看人家,他不过是在屁股上打了几板子,那里皮糙肉厚的有什么打紧?偏我的环儿被伤了额头,一个不好他连命都要没了。”
探春对这个脑袋似浆糊,办事从来拎不清的姨娘非常头疼。见她不依不饶的闹闹嚷嚷,不由扶住了自己的额头。正不耐烦间,只见熙凤带着黛玉轻盈的走了进来,手上还捧着个瓶子,“环儿怎么样了?这是我从海外收来的上好外伤药。涂抹几次连疤痕都不会留下。”赵姨娘不知为何,在这个亲戚姑娘面前总是自惭形秽,也不敢和探春再嚷嚷,只慢慢的退了出去,自回房里歇着不提。熙凤上前探视贾环,见他一双眸子还算有精神,只是面色苍白了许多。便笑道:“看来只是失血过多了,我正好带了些好阿胶过来,最是滋补气血了。”贾环和探春忙道谢。熙凤只笑道:“这有什么的,那千年的人参不好找,这驴皮做的阿胶总能弄到些吧!”贾环只微笑着看她与探春闲聊。
探春好奇的摆弄了几下那西洋瓶子,问道:“二哥哥那儿姐姐也送了吗?”熙凤“切”了一声。道:“我跟着黛玉过去,原是想送的,结果见那薛大姑娘‘手里’托着一丸药走进来,向晴雯道‘晚上把这药用酒研开,替他敷上。把那淤血的热毒散开,可以就好了。’我一见人家那神药,自然不好在献丑,只好都留给环儿用了。”黛玉在旁掩着口噗嗤一笑,探春也忍不住笑道:“凤姐姐最是促狭,连这动作语气都学的极像呢!”探春这样聪明伶俐的性子,自然知道王夫人的打算,自己是个女儿家,这宝二*奶奶是谁跟她的利害关系不大,但对自己的弟弟和姨娘来关系很大,若是黛玉可能还好些,因为黛玉善良纯性;若是宝钗,很有可能这俩人在府中的日子更不好过。而且,她也看不上宝钗在贾府收拢人心的样子,毕竟是未嫁女用的着这么处心积虑的讨好夫家人吗?所以,她对宝钗还是颇为抵触的。
那边宝钗送了药,刚刚坐下,便问道:“林妹妹也回来了吧?怎么不见她在呢?”晴雯看不上宝钗,便回道:“林姑娘已经来看过二爷了,但怕二爷不方便,便等二爷睡醒了再来。”这丫头把个“不方便”念的重重的,宝钗一听哪里不知她的意思,脸上一红。宝玉见晴雯话又不着调,宝钗红了双颊的样子却也赏心悦目,便道:“晴雯,我觉得口里乏味的紧,你快去厨房给我催一催那荷叶汤来。”晴雯咬了咬唇,只得福身应了去厨房不提。宝钗见宝玉向着她话,不像先时只没头脑的宠着房里的丫头,心中也宽慰了好些,便点头叹道:“早听人一句话,也不至今日。别老太太,太太心疼,就是我们看着,心里也疼。”刚了半句又忙咽住,自悔的话急了,不觉的就红了脸,低下头来。宝玉听得这话如此亲切稠密,大有深意,忽见她又咽住不往下,红了脸,低下头只管弄衣带,那一种娇羞怯怯,非可形容得出者,不觉心中大畅,将疼痛早丢在九霄云外,心中自思:“我不过挨了几下打,她们一个个就有这些怜惜悲感之态露出,令人可玩可观,可怜可敬。假若我一时竟遭殃横死,他们还不知是何等悲感呢!既是他们这样,我便一时死了,得他们如此,一生事业纵然尽付东流,亦无足叹惜,冥冥之中若不怡然自得,亦可谓糊涂鬼祟矣。”不宝玉的自恋王子病如何又严重了,单单是宝钗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他就不知道,还只一味的以为所有女儿家都恋着他,想围着他转呢!
宝玉正自恋着,只听宝钗问麝月道:“怎么好好的动了气,就打起来了?”麝月便把焙茗的话了出来。宝玉听见这事涉及了薛蟠,惟恐宝钗沉心,忙又止住麝月道:“薛大哥哥从来不这样的,你们不可混猜度。那日席上的人多,还是薛大哥哥帮我应酬的地方多呢!”宝钗听,便以为这是怕她多心,用话相拦麝月,因心中暗暗想道:“打的这个样子,疼还顾不过来,还是这样细心,怕得罪了人,可见在我们身上也算是用心了。你既这样用心,何不在外头大事上作工夫,老爷也喜欢了,也不能吃这样亏。但你固然怕我沉心,所以拦麝月的话,难道我就不知我的哥哥素日恣心纵欲,毫无防范的那种心性。”可笑的是,薛蟠今日的好好丈夫形象,在自家妹子那里根本不曾留下印记,只留下了少年纨绔的影像,所以别人一是他抖落的风声,宝钗连想都不想,便认定了是他所为。
只见宝钗笑道:“无妨的。咱们大家子弟,难免日常来往的人中有那些素日不正的,我哥哥又我个口没遮拦的,一时出宝兄弟来,也不是有心调唆:一则也是本来的实话,二则他原不理论这些防嫌事。等我回去告诉嫂子,定不让他再出去乱话。”宝玉听了宝钗这番话,更觉得她光明磊落,甚是贴心。方欲话时,只见宝钗起身道:“明儿再来看你,你好生养着罢。方才我拿了药来交给麝月,晚上敷上管就好了。”着便走出门去。麝月等赶着送出院外,:“姑娘倒费心了。改日宝二爷好了,亲自来谢。”宝钗回头笑道:“有什么谢处。你只劝他好生静养,别胡思乱想的就好了。不必惊动老太太,太太众人,倘或吹到老爷耳朵里,虽然彼时不怎么样,将来对景,终是要吃亏的。”着,一面去了。
麝月回来见宝玉沉思默默似睡非睡的模样,因而退出房外,自去栉沐。宝钗走在回去的路上,越想越气,一是气自家哥哥在外面口没遮拦,害的宝玉挨打,王夫人那里难免不会留下心结;一气自己现在不得不想法设法嫁给一无是处的贾宝玉,先是不爱读书倒也罢了,祖上总有荫庇,这辈子荣华富贵是享用不尽的,现在倒还多了这恶心人的毛病。自己哥哥倒也罢了,他是好是坏,总有英莲嫂子管他,可是贾宝玉将来是要做自己相公的人,他这样做不仅他那里名誉扫地,就是自己也要成为别人口里的笑柄,想到这里,宝钗握紧了手中的帕子,泪水在杏仁般的眼中打着转转,风凛凛的吹过,树上洒下一片片洁白的雪花,将世间的污浊尽数掩盖了起来。
(宝钗也挺可怜的,就想嫁个高质量的高富帅,让别人都羡慕恭维她,满足她的虚荣心罢了,谁知道最适合她的人选又是个双性恋,怎能不让她感到恶心,但为了调和与宝玉之间的关系,她还不得不屈尊降贵的在宝玉那儿展现她的女儿情态,实在是憋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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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人来群里玩呢,尛好孤单,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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