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天培是宗主云坤的关门弟子,平日里在这些真传弟子中也颇有威望。他与祖武亮那些家伙不同,既不会去欺压那些没有什么靠山的弟子,也不好勇斗狠、抢那些后入门弟子的功劳。薛子雍平日里虽然与这位朱师兄交往不算亲密,但观其为人处世也对之礼敬有加。况且半年前喜乐出事那会儿,真是人走茶凉。连平日里喜乐照顾过的师弟、师妹们,也都纷纷躲着他走,就怕他抓着众人联名为喜乐出头。倒是这位朱师兄拉着他说了几句公道话,让他心中多了几分暖意。
眼下慕雪歌忽然写下这样的话,薛子雍忍不住就是眉头一皱。以他对慕雪歌的了解,这小家伙虽然年纪尚幼,做事却十分沉稳。难道说那位朱师兄,真的没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细细想了想进入混沌大界后发生的事,还有朱师兄刚刚的那番表现,薛子雍心下还是有几分犹疑。
不待他们作何反应,慕雪歌已然又在那字上画了起来,似是无聊的很,将几个字挑成了花纹。说来也是他手巧,画着画着居然画出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小乌龟,只是乌龟背上纹路繁复了些。
范宝乐与慕雪歌关系匪浅,自然不会怀疑慕雪歌的话,他既然让自己几人小心朱天培,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不过见他此时不愿多说,也不追问,学着他的样子在地上画了起来。没多久便也画出了一只憨憨傻傻的小王八,与慕雪歌画的那只昂首相望。骆青鸾看着不乐意了,白皙的手指也伸了出来,在慕雪歌画的那只小乌龟旁边,又画了一只。这只小乌龟刚好横在了画好的两只乌龟中间,带着点儿执拗的看着慕雪歌画的小乌龟。
原本正在沉思的薛子雍回神时,就看到这逗趣的三只小王八。顿时有些无语,暗叹了一声。他还是不能将这三个小家伙当大人,便是慕雪歌和骆青鸾这位小师叔祖,也还是个**岁的孩童。
范宝乐嘻嘻一笑,随手在地上写了几个字‘三只小王八’末了还加了个‘看’字。
他写完字抬眼去看慕雪歌二人,发现两人早已收回目光看向别处,就是不看他写的字。顿时醒悟过来,尼玛,这不是找着自己骂自己,还连带的把雪歌和小师叔祖一起骂了进去了。只有一旁的薛子雍,难得的露出了几分真心笑容,宠溺的揉了揉范宝乐的头发。
盘在范宝乐胸口的冥熏笑的不住扭动,声音也在范宝乐脑海中响起“哈哈,果然是三只小王八。”范宝乐气嘟嘟的拍开薛子雍的手,掐指将三人所画尽皆抹去。
慕雪歌藏在衣袍下的手却一直没闲着,边和骆青鸾相互在手心里悄悄写着字,边和阿囧做着沟通。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慕雪歌就觉得那天极门的李希死的蹊跷。李希虽然性格耿直脾气火爆,却也应该不是个没头脑的笨蛋。当时两派弟子见玄诡宗死伤颇多,是有些掂量要不要提早出手,但是应该不至于会那么冲动。而事后阿囧说了,他在几个受伤的弟子身上嗅到了金叶兰草的味道。多年份的金叶兰草是疗伤丹药中不可或缺的成分,但是若非与其它的药物综合药性,仅是服用一点点的金叶兰草,就会让人狂怒暴走。联想到李希当时的情形,慕雪歌就忍不住怀疑,是否有人给李希等人下了金叶兰草。而用在李希身上的计量,可能就是最多的。
受伤的弟子用了疗伤药,自然无法分辨到底是被人下药,还是伤后服用。可是李希既然身死,自然不可能再用什么疗伤药,因此只要验查李希的尸体,一切便会有定论。不过很可惜,李希坠下了泥沼早被蛞蝓分食,自然无法验查。
慕雪歌不能肯定是否有人给李希下药,但是他却能肯定朱天培与李希的必然有关联。慕雪歌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就在骆青鸾示意朱天培和项超,暂不与玄诡宗的人开战时,朱天培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下,接着又向着某个方向瞟了一眼。而他看的方向,现下想来就是李希发出声音的那个方向。因此慕雪歌还可以肯定,朱天培一定有着不少于一人的同伙。虽然不知道朱天培是打着什么算计,但是瞧现下两派皆有损失,他刚刚那番犀利言词,又分明是将两派的矛盾扔给骆青鸾解决。若是骆青鸾向着本派弟子,说不准今天就会起冲突;若是骆青鸾为了安抚天极门让本派弟子吐出到手的东西,就会引起云仙宗弟子的不满。眉头又忍不住拧了拧,这朱天培真是好算计,须得小心防范才好。
众人休整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两派共派出了八组弟子探路,不到正午便有西南方弟子回报,说那个方向发现了面积极为广阔的陆地,且陆地上有人畜活动的痕迹。闻言一众弟子自然欣喜,这满是蛞蝓臭气的泥沼,他们可不想再停留。
骆青鸾本就懒得管什么闲事,阻止两派弟子离开的事情自然又落到了薛子雍和朱天培身上。昨夜的不愉快仿佛从未发生过,朱天培与项超仍旧相谈甚欢。一番安排后,两派弟子分了五组,受伤的云仙宗、天极门弟子被保护其中。待得准备妥当,众人踏剑齐齐升空。唯有负责断后的朱天培三人,尚未踏剑赶上队伍。
见众人飞的远了,朱天培身旁一微胖的青年低声道“这两个小子坏了我们的计划,若是让两派的人安然到达集合地点,主上定会怪罪我们办事不利。”
朱天培冷笑“单师弟说笑了,这混沌大界危机重重,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到达集合地点的。况且门派分发的地图在这里要七十二个时辰后,才能显现出集合的地点。便是出现了集合地点,想要汇合也不是几天就能到达的。估算下来,我们至少有十天可以动手。”
另一个看着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年冷笑道“朱师兄说的对,混沌大界危机重重,便是那姓骆的小子在这里陨落了,重熙也怨不到我们头上。”
说道这里朱天培忽然扭头看向土丘上的一处荒草地,惹的两人也跟着看向那里。可那里除了荒草泥土外,什么都没有。
微胖的单姓青年有些不解,正要说话朱天培却道“我总觉得姓慕的那小家伙似乎看出了什么,便是他没发现什么,看我的眼神好像也带着些防备。”
那十二三随的少年闻言嗤笑“朱师兄多虑了,那小子不过就仗着姓骆的在重熙面前得宠,骗了不少法器在手罢了。昨晚虽然是他出面,才让天极门那帮没脑子的家伙消停了,不过依我看八成是薛子雍授意。”
朱天培微微摇头“昨天我见他们在这里写写画画,似乎密谋了什么。”说着他转向少年道“听闻季师弟从主上那里学了门十分了得的秘术,不知可否将他们昨夜写画的东西复原出来。”
那少年哈哈一笑“这有何难……”说着指诀翻动间喝了一声“现。”
随着这一声喝出,那块平地上突然一阵风旋凝聚。待得风旋散去,三人凑到近前细看。地上赫然画着三只王八,虽然细腻可爱却偏偏旁边还配着六个字‘三只小王八看’。
季姓少年原本得意的脸色顿时铁青,这字可不就是在说正在查看的自己三人。双拳顿时紧握,怒声道“那几个臭小子,居然敢如此戏耍小爷,小爷非活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朱天培却舒展了眉头,看来是他多虑了,不过是几个不成事的顽童而已。想着他安抚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季师弟莫脑,他们又没有预知之力,如何晓得我们会来查看。”
姓单的青年也接口道“不错,若是他们有那般能力,也不会被我们引的与玄诡宗提前恶斗了。”
姓季的少年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只是愤愤的甩了下袖子低声道“若是让小爷寻到机会,必定叫他们不得好死。”说着忍不住微微舔了下嘴唇,眼中有一丝血光闪过。
朱天培看了他一眼道“那东西会在混沌大界面世的消息,必会引来不少觊觎者。我们行事还是小心些,万万不能被人认出身份,否则主上震怒咱们必定性命不保。”
姓季的少年无奈的点了点头,小声嘟囔道“可惜了李希那身骨肉,白白便宜了那些东西。”
三人为免他人生疑,不敢停留过久,又说了几句便掷出飞剑,匆匆追赶一众门人去了。
三人走后,一只符纸折成的小黄鹤慢慢隐现、无火自燃,眨眼便化作了一缕灰烬随风散去。
同时慕雪歌耳朵微动,脸上的表情也越发凝重。昨日若非他机警,恐怕就让这些家伙察觉了。片刻后慕雪歌隐在宽大袍袖中的手指轻动,两只黄符纸出现在长袖遮盖的手上。他心中默念口诀,黄符纸立刻化作两只细小纸鹤,与在小土丘上无风自燃的那只一般无二。接着慕雪歌心念一动,一缕魂魄之力轻轻将两枚纸鹤包裹,对着看向他的范宝乐略使眼色。接着手魂魄之力一动,瞬间两只小巧的纸鹤就电射般出现在范宝乐手中。
范宝乐正赖在薛子雍的飞剑上,手掌一翻便将纸鹤收起。偷眼看了看周围分在一组的两派弟子,见无人察觉什么,才将一枚纸鹤不着痕迹的塞入薛子雍袖中。薛子雍先是一愣略有些不解的回头看下范宝乐,见范宝乐微微眨了下眼,便悄悄收下了纸鹤。
范宝乐又偷眼看了看周围,袖子微动中握在手里的纸鹤已然成灰。此时高空中风吹正猛,他抬手顺了顺被风吹起的发,借此将纸鹤的灰烬涂抹在耳季。当下便有三人的话语声隐隐传来,正是为众人垫后的朱天培三人。范宝乐听的是肝火大盛,咬着牙扯了扯薛子雍的袖子,催促他快点查看纸鹤中的内容。
薛子雍被他连扯了几下袖子,无奈也将纸鹤化成了灰烬,小心的涂抹在耳季。片刻后,便是薛子雍极力掩饰,身上也透出了两份肃杀之气。好在一众弟子都在急急赶路,并未有人察觉。
慕雪歌见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将那份肃杀气息掩下,才放了心。原本他并不想将此事告诉薛子雍,只想让他们私下里小心朱天培一些。不过昨日他写下那几个字时薛子雍面显犹疑,便知这位薛师兄还有同门之谊,唯恐他日后遭了朱天培等人的暗算,才不得不将自己的发现原原本本传给他。
片刻朱天培三人归队,远远的跟着众人后方,一股无形的暗流在众人间悄悄涌动。
作者有话要说:木有弄出两章来,再接再厉~~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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