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圈圈能量涟漪向外波荡开来,匍匐在法阵中的巨大凤凰,发出痛苦压抑的悲鸣。慕雪歌的心被揪紧,双拳死死握着。虽然不懂这繁复阵法的奥妙,但是从涟漪上时而暴起时而微弱的能量波动,也能猜出此时的法阵极不稳定,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
慕雪歌的心乱作一团,他不关心这法阵到底有什么作用,也不关心这地方究竟藏了什么秘密。他只知道相依为命的老爹此刻受了重伤,道再这样坚持下去,极有可能是阵毁人亡。
“阿爹……阿爹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阿爹……我们离开这里吧……”慕雪歌站在石台上焦急万分,恨不能立刻就冲过去,带着他阿爹脱离法阵的束缚。
慕九才所化的凤凰轻轻摇头,不断的发出低低哀鸣。它挣扎了几次着想要起身,最终还是重重的摔了回去。
慕雪歌着心痛的要命,当下也不再顾及什么法阵的影响。咬牙瞬间爆出所有的灵魂之力,穿过法阵护卫在凤凰的周身,希望借此来减低他阿爹所遭受的痛苦。然而就在灵魂之力包裹住巨大凤凰的瞬间,慕雪歌清晰的感觉到,有一个生命体正在他阿爹体内急剧吸取着属于他阿爹的灵魂之力。更糟糕的是因为他的贸然出手,急速暴涨的灵魂力刺激了那东西,陡然之间那东西的活跃度就翻了倍。
哀鸣的凤凰忽然仰头发出一声尖锐痛苦的嘶鸣,接着竟然喷出一口鲜血,让法阵上的符文都爆出串串刺眼的金芒。原本泛着莹莹光辉的羽毛,正在逐渐的转为黯淡。
“阿爹……”
慕雪歌猛的收回灵魂之力,强自压下被反震翻涌的气血。万分自责的他,恨不能扇自己几巴掌。原本阿爹就已经受了重创,现下更是伤上加上。不过他心里也明白,不除去那吸食灵魂力的东西,他阿爹势必会被那东西抽干。但是他现在仅有炼气期四层的实力,唯一能派上用场的就是灵魂之力。可灵魂力一出手,就会刺激到那该死的东西。
狠狠抹了把眼泪,咽下冲到喉间的血腥。慕雪歌咬牙集中所有的灵魂力,妄图强行沟通意识海里的空跃尘。
“师傅、师傅你能听到吗?阿爹受伤了……阿爹他受伤了……”
一丝鲜血从慕雪歌嘴角蜿蜒而下,凤凰似有所觉察,勉强侧头看向慕雪歌。发出阵阵的哀鸣,似乎想要阻止他。
炼气期四层的实力,就算拥有强大的灵魂,也不可能强行进入识海。更何况此时慕雪歌的意识海还处于一片混沌,不但不可能与他建立沟通,反而会因此受创。
可慕雪歌要的就是这种伤害,只要能让意识海波动,无论受创大小都能惊动里面的空跃尘。现在他除了这个自残的办法唤出空跃尘,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阿爹受苦,甚至是等死。只要一想到慕九才可能会有了结果,就比拿刀割他的肉还痛。而那吸取灵魂之的东西还在不断壮大,不快点将之除去,他阿爹就算不死也必然重伤。
接连几次强行冲击意识海外围,让慕雪歌整个脑袋都像是要爆掉了一般,鼻子、眼睛、耳朵都开始隐隐渗出血丝。可他仍旧咬牙硬撑着,因为这是救他阿爹的唯一办法。
一阵的天旋地转,身体最终无法承受灵魂力的冲击,慕雪歌跌坐在石台上。屁股下面当即一阵大力的蠕动,差点被压成饼的肥蚕,奋力的从他屁股下面挣扎出来。抬着那张被压得略有些扁的囧脸,愤怒的用绿豆眼瞪着慕雪歌。接着竟然及其人性化的皱了皱‘八字眉’,似乎不太明白,它只是睡了一会儿,这小家伙怎么就变成现在惨兮兮的模样了。
如果慕雪歌此时还能放出一点精力观察肥蚕,一定会发现这家伙身体外原本的虎斑色调不见了。它肥胖的身体,竟然从内里散发出一丝丝晶莹的冰蓝色。最后蓝光骤然收缩,肥蚕恢复原貌。
“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
慕雪歌狠狠捶了下石台,无比痛恨自己身体的脆弱。刚刚他似乎就要冲破某种束缚,与意识海接触时,却因身体无法承受功亏一篑。
肥蚕对自己被忽视有些不满,拱动了几下想引起慕雪歌的注意。谁知慕雪歌刚好撑着石台,试图再次爬起来,却因为体力不支,再次摔坐回去。肥蚕的后半截身体再次遭受重压,两只绿豆眼都被挤的暴凸出来。又是一阵大力的拱动,才将自己的半截身体再次从某只家伙的屁股下面拯救出来。
肥蚕的身体爆出的冰蓝色更浓了,那张囧字脸也变的有些狰狞。接连的两次被压扁,它的好脾气似乎被用光了。可最终它又恢复的原样,歪着头看了慕雪歌一会儿。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然后扭转身体,奋力的将头对准越来越虚弱的凤凰。猛的喷出一条丝线,眨眼已经从石台上粘到了凤凰越发黯淡的羽毛上。
慕雪歌一直关注着他阿爹,被这突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虎斑肥蚕可是虫谷弟子所饲,即便一路上没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可不代表就真的无害。此时阿爹明显伤重,从种种迹象看来,体内很可能还潜藏着一只及其厉害的蛊虫。支持法阵、对抗蛊虫,已经让他阿爹虚弱至此。若是这虎斑肥蚕再生出些什么乱子,就算体内那只蛊虫暂时要不了阿爹的性命,一旦这么威力巨大的法阵反噬,阿爹也会必死无疑。
至于法阵坏掉有没有其他的影响,会不会让阿爹誓死护卫的东西曝光,又能不能波及自己的小命,则完全不在慕雪歌的考虑范围。他现在满眼都是那个肥嘟嘟,正在奋力扒着他阿爹羽毛的家伙。
既然那只肥蚕能穿过阵法,他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想到这里慕雪歌又咬着牙撑起身体,直奔石台下他阿爹的本体扑了过去。无论如何也要将那只肥蚕,从阿爹身上弄下来。此时慕雪歌也顾不得肥蚕有没有毒,会不会反过来噬咬他。
就在肥蚕贴着羽毛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的时候,趴伏在地上不住呻\\吟的凤凰突然伸直颈项,再次爆发出一声及其痛苦的嘶鸣。
这一声嘶鸣与刚刚的不同,竟宛如炸开的声波攻击般,向着四面八方猛的冲出一阵音浪。刚好把冲下石台的慕雪歌给弹了回去,又重重的一屁股摔在石台上。
忙里偷闲的肥蚕偏了偏头,立刻笑眯了一双绿豆眼。
等慕雪歌再次呲牙咧嘴的爬起来时,立刻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他阿爹本体颈侧挨近胸口的位置,破了一个寸许的血洞,正滴滴答答的冒着血水。更恐怖的是,一只半尺长,无法形容的丑陋诡异蠕虫,被肥蚕从他阿爹的那处伤口中一点点的揪出来。蠕虫的体积明显要大于肥蚕,看上去比憨态可掬的肥蚕要狰狞凶悍的多。
可奇怪的是无论蠕虫怎样奋力挣扎,也无法抵抗肥蚕强悍的拉扯。一声声及其刺耳的叫声,从蠕虫嘴中发出,震的慕雪歌眼前一阵阵发白。显然这也是蠕虫反抗、攻击的一种手段。
肥蚕似乎被那叫声激怒,竟突然长大嘴巴,一口就将蠕虫被托出的半个身体吞了进去。
慕雪歌看的瞠目结舌,怎么也想不到,那囧字头的嘴巴,竟然可以张大到身体的几倍。这已经完全脱离了他对蚕类的认知,而且刚刚一闪即逝的獠牙也不该是蚕类有的吧。
肥蚕完全不知道此事慕雪歌的想法,狰狞着囧字脸狠命一吸,蠕虫还留在慕九才体内的后半截,也被肥蚕抽进了嘴巴。
肥蚕因为吞吃了比自己身体大几倍的蠕虫,身体也瞬间胀大了许多。蠕虫似乎并未因此而死亡,还能看出它在肥蚕体内微弱的挣扎。不过仅仅是一两个呼吸,那挣扎就不见了。肥蚕打了个十分响亮的饱嗝,嗝声过后肥蚕身体又恢复了原来的大小。
接着肥蚕将那张囧脸扭向慕雪歌,不知为什么,慕雪歌就是觉得那家伙现在的表情,带着点儿欠揍的不屑和鄙视。似乎正在表达一种类似‘土包子,短见识’的意思。
慕雪歌眨巴了下眼睛,随着那只蠕虫被拔除,他已经明显感觉到阿爹虚弱下去的气息,正在慢慢的增强。
还不待他多想,那只肥蚕扭过头,对着蠕虫留下的伤口,诡异的呸出两口口水。慕雪歌顿时就觉得自己额头青筋暴起,很想把那欠揍的家伙从他阿爹身上揪下来。不过下一秒,他竟然难以置信的再次瞪圆双眼。
沾了肥蚕口水的伤口,竟然在泛出一丝丝冰蓝的光晕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呼吸间伤口就已消失无踪,除了附近羽毛上还沾染了些血迹,根本看不出刚刚那里有个极深的伤口。
经过刚刚一番挣扎,慕九才还是以本体凤凰形态,无力的趴伏在法阵中。显然它的消耗太过巨大,即便体内蛊虫去除,表面的伤痕也已治愈,但灵魂力的损耗扔旧不是短时间能够恢复的。法阵散向周围的涟漪,也缩水了许多。不过涟漪上的能量波动很均衡,而且有缓缓加强的趋势。很显然他阿爹的性命保住了,法阵随时崩毁反噬的危机也解除了。
肥蚕努力的挺直短粗胖的身体,试图做出昂首挺胸的牛叉样。等待某只感恩戴德的小家伙的大礼参拜,惊叹它创造出的种种奇迹。
然而慕雪歌高悬的心放下,顿时就觉得身体宛如万把钢针在扎刺般疼痛,闷哼一声跪倒在石台上。压根儿就精力去理会,那只好像还僵在他阿爹羽毛上的家伙。
肥蚕扭着的囧脸还对着洞顶摆造型,猛的听到闷哼,‘八字眉’疑惑的挑了挑,怎么跟它预想的不太一样。挣扎了再三,它才放弃刚刚摆出的‘伟岸雄姿’,扭头看向发声的方向。最终无奈的吐出口白气,对于没人欣赏刚刚的造型颇有些郁闷。接着又对着慕雪歌的方向喷出口蚕丝,将肥胖的身体扯回慕雪歌肩头。淡蓝色的光晕从肥蚕的身体中缓缓透出,徐徐涌入慕雪歌体内。
作者有话要说:o(╯□╰)o写了一半儿的时候有急事离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电脑黑屏,可是无论如何晃鼠标,它就是黑着……最终无奈的强项关机,于是中间木有了一段儿……包子怎么看被留下的部分都别扭~索性统统重写~挠墙……看来很可能要破产了~~新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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