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医院,许青鸟集中精神,在行走的过程中查探地形。在回来的路上,她已经把录像里面薛晓怡的声音录入灵机,只要打通岳素英的手机,她说出的话就会是薛晓怡的声音。
可是,这话语的内容若是说不到点子上,选择的时机若是不合适,就很难达到预期的效果。许青鸟的目标,是要让薛山和岳素英知道,女儿不恨他们,也不是因为他们而死的。让他们了解到女儿对他们的爱,让这份爱成为他们好好活下去的动力。
与此同时,更令她更忧心的,是通话的地点。不能在病房里当着他们的面说,在别的地方又看不到他们的反应及时做调整,如果在病房门外边看边说,更不可行,因为医院走廊人来人往,太过嘈杂且容易被发觉。
许青鸟在走廊上驻足片刻,敏锐地发现视觉最好地点的依然是护士站。可是,这里的护士站人流量极大,杀陆业森时有地震帮助,引走所有护士,但地震不可能每日都有,就算是有,一片混乱之间,又如何好好说话?唉,着实伤脑筋。
罢了,不可在外面耗费过多时间,还是先将录像交给岳素英,再做打算。
“岳老师,这是您要的录像机,录像带就在里面。”许青鸟微笑着说,“您是不是现在就放给薛先生听一听呢?”
“好好好,谢谢你呀青鸟!”岳素英激动地拥抱她,眼眶里溢出泪花,连忙打开录像机,放在薛山耳边,“薛山,你听听,你听听,是咱们晓怡,她多聪明呀......”
许青鸟微怔,看着老师的泪,心里紧紧地揪起。其实,岳老师完全不必谢她,因为薛晓怡早已给了她价值连城的宝物,让她获得了真正的新生。
这样算来,岳老师对许青鸟照顾有加,许青鸟替薛晓怡报了血仇,薛晓怡送给许青鸟珍贵的记忆力本源,许青鸟倾尽力量帮助岳老师......
这缘分,似乎早已注定。
只是这份善缘,谁也不知,是从何而起。
不管如何,但愿这盘录像,真的有效。
岳素英一遍又一遍地播放录像,可是病床上的人始终没有醒来。
岳素英渐渐地失去了信心,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止不住叹气:“薛山啊,我怎么会不懂你的心呢?你这辈子,有太多遗憾,太多不甘,所以才希望晓怡能成才。可是希望越大,压力就越大,失去的时候,痛苦就越多。我又何尝不是呢?罢了,罢了,你既然不想活,那就去找咱们的晓怡吧,你放心,我也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等给你料理完后事,我就来陪你们。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又可以在一起了......可是我怕啊,我怕到了地府,晓怡她不愿意见我啊......”
岳素英伏在床边,把脸埋进素白的床褥里,双肩耸动,隐忍哭泣。
许青鸟正要过去安慰,只见薛山枯瘦的右手缓缓抬起,轻轻放在了岳素英银白的头发上。
岳素英感觉到头顶的抚摸,惊喜地握住那只手:“你醒了?你终于愿意醒了?”
薛山还很虚弱,眼睛只能微微睁开一条缝,嘴唇一张一翕,却发不出声音。过了一会儿,他又慢慢闭上了眼睛,这下可把岳素英吓坏了,急忙喊来医生。医生过来,重新诊断检查了一遍,告诉他们,病人既然醒了,就无甚大碍,只是还需要多出去晒晒太阳,放松心情。
许青鸟一听这话,脑中即刻有了主意,对,到外面去,到医院的花园里去。那里有一片草地,草地旁边是一个凉亭,凉亭周围蓊蓊郁郁的植物极其茂盛,用来做遮挡再合适不过了。每天都会有许多病人到那里散心或者复健,但到了傍晚六点,病人们大多都会到病房休息,或者吃晚饭,留下空荡的地方。
“对啊岳老师,不如傍晚的时候,带薛先生去花园逛逛吧。那时候的太阳不是很烈,对薛先生来说比较适宜。”
“好好好。”只要丈夫好,岳素英什么都答应。
“不过,我到时候可能得回学校上晚自习了,所以......”
“唉,青鸟,”岳素英握住她的手,慈祥地笑着,“你已经为我们做了很多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许青鸟在心里告诉自己:很好,可以去做准备工作了。要让岳老师和薛先生认得出并且相信那是薛晓怡的声音,并且又不会太过害怕。很难。但,她必须试一试!只有这一次机会,只许成功,不准失败!
下午六点,许青鸟让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离开医院了,紧接着使用异能,从换洗室偷了一件护士服穿上,戴了个护士口罩作为伪装。
“魂,斗,荣,苦,戮!”红光将花园周围的摄像头全部用布片遮住,没有人会发现这里发生的一切。等到医院的人发现监控出问题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了。
病人们陆陆续续地在家人的搀扶下离开,六点一刻,岳素英推着轮椅走过来,不时地跟轮上坐着的薛山说两句话。
突然,岳素英发现轮椅前方有一张照片大小的纸张,捡起一看,竟是薛晓怡的照片!
照片里的晓怡笑盈盈的,好像活着一样,在对她笑。
医院花园的草地上,怎么会有晓怡的照片?岳素英觉得很奇怪。突然,前面又出现了一张,两张,三张,她一张一张捡起,每一张都是晓怡的笑脸。难道说......难道说是晓怡显灵了?
嗡嗡!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岳素英打开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忽而有些紧张,犹豫着用一根食指,戳中绿色通话键,小心地问:“喂,请问......”
“妈妈......”
是晓怡,是晓怡的声音!岳素英难以抑制地呼吸急促,拿着照片的左手抖得厉害:“晓......晓怡?”
“妈妈,是我,你别害怕,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你能和爸爸一起,听我说吗?”
“晓......好,好,你等着,你......你等着,我让你爸爸也来听,别挂断,别挂断啊!”岳素英几乎是带着哭腔,扑到了轮椅旁,“薛山,薛山,是晓怡,真的是晓怡啊!”
薛山僵直的脖子微微一颤,呆滞的眼神忽而闪过一丝亮光,嘴角微微颤抖,可就是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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