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样好吗?”撒克洛在加百列离开以后问道。
艾洛斯看向窗外,这里绿意森森,却忽然有种沉重到透不过气的感觉。他忽然站起来,站在窗口看向外面。
“怎么了?”他的骑士跟了上去问,“你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加百列……”艾洛斯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然后转头看向撒克洛,“那家伙是加百列!”
“他从一开始就报上了名字,”撒克洛奇怪地看着他,好像这条龙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一样,“他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这个意思,”艾洛斯无意识地挥了挥手说,“我只是忽然想起来这个人的名字。”
“名字?”
“加百列……他刚才是用大陆通用语跟我们交谈的,但是我所知道的加百列的名字是用龙族语与精灵语说的,”艾洛斯耸了耸肩说,“当然,我们之前还会用另一个名字来称呼他。”
撒克洛忽然有了兴趣,就像光明阵营中会有关于黑暗的各种传说一样,看起来黑暗阵营中也有关于光明神的各种传闻,于是他好奇地问:“你们叫他什么?”
“微笑的持羽者。”艾洛斯回答。
他用的是龙族的语言,于是又用通用语翻译了一遍。
“我不明白。”撒克洛坦然说。
艾洛斯还记得这个称号的由来,三百年的时间,又不是很久,而且他也不是族里的那些老龙,得了老年痴呆症。
“持羽者的意思在我们翻译来就是如同羽毛一般轻盈的身姿,”艾洛斯比划了一下,“虽然那称呼挺好听的,但是却是个残暴的家伙——光明神的微笑杀手。”
然后艾洛斯就给他形容了一下,这是一个多么无情的家伙,怎么暴打他的同伴,怎么折磨和□□他们的意志等等暴行,然后总结出来“光明神真是一个令人发指的神祗!”
撒克洛当然不同意,虽然他身上的另一部分血统还有一点儿搞不清阵营,但是就他从小长在光明阵营中,这样的污蔑简直无法令人忍受!
“够了!”他叫道,然后瞪着艾洛斯。
艾洛斯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对方喝止,有些困惑地转头看向撒克洛:“可我还没有说完,那个被他剥了皮的家伙可是在标杆上嚎了三天三夜才肯罢休……”
“我承认加百列可能有点残忍,但是这和光明神无关!他是一位伟大的神祗,爱着所有的一切生物!”撒克洛虽然对教会没什么好感,但是对光明神——这么说吧,光明神是除了国王以外,唯一不能容许别人污蔑的存在,就算是国王也不行!
“爱有什么用?”艾洛斯困惑地说,“你不知道神祗是没有爱的吗?光明神和黑暗神一样,他们只是代表一种力量,在神域里,他们不可能有爱。爱啊,美啊,宽容啊,荣誉啊什么的,都是你们人类教会杜撰出来的。”
早些年他曾在光明神的雕像前默默发誓,如果有谁胆敢污蔑他的信仰,他的白手套永远为他留着,他必须为自己不恰当的言论付出血的代价!当然,直到现在,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如果污蔑光明神的人换做了眼前的这个少年的话——
黑暗种族污蔑光明之神不是天经地义的嘛,他又怎么管得住另一个阵营的言论呢?
他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后,又在心里小小地鄙视了一下自己。
“我觉得我们应该换一个话题,”撒克洛开口说,虽然他还不致于因为这件事情找艾洛斯麻烦,但是任由对方这么侮辱光明神还是一件不舒服的事,“加百列的弟弟,我们该怎么办?”
艾洛斯对于这件事情一点儿也没放心上:“噢,我想起来了,他的弟弟……等他们送来了以后,虽然扔给哪个人管教就可以了。你觉得哈森怎么样?”
“我觉得哈森好极了!”撒克洛立刻赞同道,“虽然哈森不是黑暗生物,但是他的伯父跟黑暗生物关系不错,也许精灵王子能从他身上学到不少东西!”虽然哈森的伯父已经被哈森干掉了,但是这依然是他们家族上的一个污点,他们可以以这个来威胁哈森,让他来挑起照顾小孩子的责任。
两个人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赞许,最后决定等回到了皇都,再把这个噩耗告诉哈森。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而在花园处溜达的哈森却毫无感知。
一行人在林谷逗留了三四天,毕竟堤坝的事情已经交到了精灵的手上,加百列王子也已经让技术人员即可启程,接下来人类只是起一个辅助作用。倒不是他们推卸责任,而是精灵在这方面不喜欢别人插手,他们就是喜欢一个工程从头到尾都由他们完成的奇葩生物。
“不许雕花,不许做装饰,不许镂空,也不许镶嵌宝石!”艾洛斯再次向加百列要求道,“我不想走在堤坝上,跟走在皇宫的走廊里一个样子!”
加百列忍着笑说:“好吧,没有雕花也不会有宝石,我保证。”
得到了对方的保证,艾洛斯满意地点点头,一边询问道:“大概多久可以完成?”
加百列想了一会儿说:“这可说不准,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大概要先勘察地形,对三区我们不是很熟悉,之后再做工程规划,制定可行的计划,然后再开始动手。”看到艾洛斯有些失望的表情,便道,“等到时间定下来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艾洛斯转身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说:“你只是为了弟弟的事情,所以帮助人类建造堤坝的吗?”
“我们需要和人类改善关系呀,”精灵王子柔声说,“三百年了……你不觉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吗?”
“……我觉得还早,”艾洛斯转头看向窗外,那里树影婆娑,仿佛连心中的戾气都平静了下去,“在魔法元素活跃以前,谁都不会动。”光明与黑暗势必一战,只要这片大陆上有生物存在,光明神与黑暗神的斗争永远不会停止。
“那么我们倒是能好好交流一下感情,”加百列凑近他说。
艾洛斯下意识地将身体往后倾,虽然他的力量被封印了,但是对光明生物的抵触并没有任何一点减弱:“别傻了,你会和猎物交流感情吗?”
“偶尔会。”加百列微笑着回答,墨绿色的眼睛弯弯地看着艾洛斯,让艾洛斯浑身都不舒服。
“反正我不会,”艾洛斯冷冷地说,他很想跳起来揍这个家伙一顿,毕竟对方已经越过了安全距离,那张俊美的脸此刻就在眼前不足一只手的距离,这对黑暗生物来说,绝对是个挑衅的距离——只不过,现在艾洛斯一点力量也没有。如果对方靠的这么近!他也……没有办法。
“当然,偶尔交流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艾洛斯折中地说,力量是黑暗生物最强大的依靠,但是现在完全没有了,只好暂时抛弃尊严,把节操扔掉。
“你原来是什么黑暗生物?为什么我完全看不出来呢?”精灵王子兴致盎然地盯着艾洛斯,将手很干脆地撑在了椅子的扶手上,让自己形成了一个完全包围的状态,将金发少年整个儿圈在了怀里。
那是因为我被结结实实地封印了!艾洛斯在心里喊道,但是他不敢说出来,一旦说出来很有可能□□掉,他是亲眼见证过“微笑的持羽者”的残忍与强大的人。于是犹豫再三,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说:“种族问题有必要吗?我觉得现在这个安全时期,完全不用考虑种族的问题,大家可以放心交往嘛……”
“是吗?”精灵王子微微地眯起眼睛,愈发凑近艾洛斯,“虽然我觉得大家还是认识一下本质比较好,但是既然你这么说的话,我也开始觉得种族并不是交往的问题……”
为什么听起来有种让人汗毛直竖的感觉!
艾洛斯贴在高背椅上,已经没有地方可退了,但是那个该死的精灵却一再逼近,简直就是逼自己赏他两个耳光!
“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你会给人类国家当国王呢?”精灵王子继续问,虽然是一个问题,但是却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口气询问,好像他不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你看,我想多了解你一点而已,如果你不想说的,我也不去强迫你……”
艾洛斯握紧拳头,实在不能忍受对方的气息吹拂在耳畔那种痒痒的感觉,在他的人生中,他是第一次让光明生物——不,是活着的生物靠他那么近!他以前还想象过,与这个光明神的杀手会在何种方式下相见,应该是杀气腾腾的战场,而非这样暧昧不明的房间!他现在甚至不想去想结果了,就想把这个粘在他身上的人踹走——
雕刻着精致花纹的门“砰”的一声倒了下来,还好撞在天鹅绒的地板上声音也不是太响。撒克洛公爵站在那扇倒了的门前,一脸无辜地看着房间里的两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杯红茶。
“咳……那个,”他用拳头在抵在唇边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装作被灰尘给呛到了,然后心虚地说,“我只是敲了一下门,你们肯定听见敲门声了……我觉得在建筑上应该严谨一点,总是用镂空的花纹来做装饰,会影响它的耐用程度的嘛!”
他说完发现没有人回应,于是询问他的国王:“我们在喝下午茶,有精灵们做的松饼和蛋糕,您想要来一点吗?”
艾洛斯总算回过神来,像看救星一样地看着撒克洛,伸手轻轻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精灵王子——他尽量表现地不明显一点,毕竟现在他的力量只是相当一个普通的人类!
“我要松饼,不要蛋糕,”他严肃地说,然后从精灵王子的怀里,一溜烟地奔到公爵身边,接过红茶喝了一口,“有点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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