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旗一的清晨,天还未全亮,街上的行人稀少,老张骑着一辆破自行车,慢悠悠地往他上班的致远小学骑去。
他没注意到路边站着两个壮汉,不停地看表,似乎是在等人。随着老张出现,两人脸露出不易查觉的笑意。
老张漫不经心的经过两人身边时,突然他们猛地将他从自行车上拉了下来,架着他快速向停在街边的路虎车跑去,老张吓的只喊了一声便被塞进了车里,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你,你,你们想,想干啥,我可没,没钱……”吃惊地看着车里的四、五个壮汉,老张心想这些人吃错药了吧,绑架自己这个穷保洁工。
一个满脸疙瘩,长相凶悍的人笑着拍了拍老张,老张心里一阵发毛。
这个人开口了,声音里仿佛长满了铁刺,让人听着心里发寒,“我不要你的钱,反而还要给你一千块。”
“这,这……这……”老张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起来,“这位大爷,你,你别拿我,我开玩,玩笑了……”
“谁有那闲功夫,听着,这是一千块钱,你今天不用上班了,把你这身行头借给我一用。”
老张心神稍定,疑惑地问:“您,您这是要……”
对方似乎也没有要瞒着他的意思,恶狠狠地说:“我要亲自抓住那个欺负我孙子的混蛋。”
老张是致远小学的老职工,大小事没有不知道的,他似乎有些明白了,“您老是程野的爷爷,程野是学校里的小霸王,可这几天不知是咋了,连着天天挨耳光,还总是被蒙着头,不知道是谁打的……”
他偷瞄到程雄飞的脸色铁青,不敢再接着说,转移了话题,“您这是要……我明白,明白,我配合,配合……”
程雄飞“啍”一声,把一叠钱摔进了老张怀里,老张也已不再惊慌,攥着钱开始美滋滋地脱身上的工作服……
柴九风和狄飞立功心切,今天亲自出马,想在光头面前露一手,俩人带着几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有的斜靠在电线杆上,有的蹲在马路牙子上,嘴上叼着烟,看着眼前不停走过的学生,学生们从他们面前走过,立刻一个个颤颤惊惊,噤若寒蝉。
好在今天他们有事,没有逗弄这些小孩……
终于,他们看见了要等的人。五、六个高年级的小学生勾肩搭背,打闹着从便道上跑过来,看见柴九风、狄飞等人,立刻不再打闹,高兴地向他们打招呼。
“九哥,飞哥!”
狄飞搂住了其中的一个瘦高个,把他拉到了僻静处,“耗子,这些天你们做的不错,不过效果不大,我和九哥被大哥骂了,咱得想个招把那小子骗出来,你有没有啥办法?”
“耗子”人小鬼大,眼珠乱转,然后不住点头,“嗯,嗯,飞哥,我来想办法,把他骗出来容易。”
狄飞赞不绝口,“就知道你小子脑子够使,你们得手后到文化街的野马舞吧找我们。听着,如果这事做成,九哥决定正式收下你的这几个小弟,以后他们就是你的手下,你小子也可以当老大了。”
“真的!擎好吧,飞哥。”耗子一阵惊喜。
程雄飞对手下们办事不放心,安排他们在校外接应,他亲自化装成保洁工,目光不离地追随着孙子的身影,试图找到欲对程野意图不轨的人。
一个上午过去了并未发现异常,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了,各个教室的孩子们蜂拥着冲出教室向餐厅集中。程野连续多日被人偷袭,自信心受到严重打击,耷拉着脑袋走在最后,以前和他要好的小朋友,也离他远远的,程雄飞在暗处看到萎靡不振的孙子,心里好象被割了似的。
一个长着一对招风耳,瘦小的孩子突然走向了程野,程雄飞不觉紧张起来,只见这个孩子费力地楼住了比他高大很多的程野,笑容满面地说着悄悄话,看着两孩子进入了餐厅,打好饭面对面开始吃饭,程雄飞的心放下了。
“程野,我问了我大哥,他说是你无意中得罪人了,人家可是要连揍你一个月的,你以后还得自己小心点。”
程野心里一惊,脸色惨白,连声央告:“啊?!这可咋办?大耳朵,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我有啥办法,除非去求我大哥去帮你摆平。”
程野毕竟是孩子,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他不知道他爷爷的能量可比这个所谓的大哥要大的多。连忙小声求着:“大耳朵,让你大哥帮帮忙,我给你出两千块钱。”
“大耳朵”果然机灵,装着为难的样子说:“这我可不敢打保票,不过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今天?”
“嗯。”
“今天可不行。”
“咋啦?”
“……我爷爷今天在学校里盯着呢……”程野急于解决每天挨打的事,终于忍不住将爷爷的行踪泄露了。
“啊?!你爷爷咋……”
“看到没,那个保洁,我爷爷扮的。”
“你爷爷可真行,咱得想办法甩掉他,放心,谁让咱是哥们,包我身上了,吃完中饭宿舍见。”
两个小鬼头私下一阵商量,把一窝大人都蒙在了鼓里。
程雄飞守在学生宿舍的大门外,可一直到下午上课铃响,学生们全都进了教室,也没看到程野出现,程雄飞心知坏了,也顾不得伪装了,边用手机召集人手,也飞步冲进了程野的宿舍,里面空无一人。
几个孩子早就从窗户上顺着暖气管道爬出了宿舍,又翻墙离开了学校,打的去找“大耳朵”的大哥了。
所谓文化街,一点也看不出文化来,窄窄的街道上到处是垃圾和污水,街两边全是洗头房、按摩店、低档的歌厅、舞厅,间或还有两三家诊所,门外无一例外的挂着块牌子:专治性病。
这是城乡结合部的一个三不管地带,是外来务工者娱乐的天堂,野马舞吧是一座老式楼房的地下停车场改建的,白天尚未营业,舞吧内只开着几盏灯光、窗帘全闭,十分昏暗,二、三十个半大男孩女孩,有的正聚在四、五台电脑前赌博,战的昏天黑地,有的聚在一起拚酒,吆喝声四起,还有几个聚在一起象是在吸毒。
耗子带着五个小孩熟门熟路,他在门外拨通了手机,有人打开了小门,几个人跟着悄悄进入了舞吧。
舞吧地上乱放的啤酒箱、快餐盒差点把程野绊倒,但他毫不在意,心里对这个飘荡着异味的地方充满好奇,这才是他想象中黑帮英雄出没的地方。
耗子在人群中找到了柴九风,小声说:“老大,人我带来了。”
柴九风嘴里叼着根烟,一翻眼皮,手不离电脑键盘,“好小子,事办的漂亮。狄飞,还是你出面,把戏做足了,最少把那小子留这住三天。”
狄飞笑着站了起来,搂着耗子向五个等着的小孩走去,他的四五个小跟班也跟着过去。
“耗子,这几个都是你兄弟?这胖子就是你说的那个挨揍的兄弟吧。”狄飞问道。
“大耳朵”将程野往前推了推,“飞哥,就是他天天被人打。”
狄飞坐进了沙发里,随手打开一瓶啤酒,“咕冬咕冬”灌下去半瓶,然后上下打量程野,这小胖子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
狄飞将剩下的啤酒直充程野递了过去,“喝了它。”
程野犹疑着接过了酒瓶,小心地一口一口把酒喝干。
“好样的,”狄飞笑着将程野拉在自己身边坐下,对耗子吩咐道:“你们几个随意,自己开酒喝。”
又对程野说:“兄弟,我都了解过了,你的事不大,一句话就解决了。”
程野崇拜地看着狄飞,只听他又说:“不过,我们帮人是有原则的,你必须得是本帮派的兄弟,而且今生都会受到我们的保护。”
看着程野懵然不懂,耗子踢了他一脚,“发什么楞,飞哥是让你加入我们红阳,听说过吗,传说中的红阳小子,没听说过吗?”
程野和其他几个孩子都坐直了身体,一下兴奋了起来。程野忙一个劲点头,“知道,知道,红阳小子能打讲义气兄弟多,飞哥,你们,你们就是红阳小子?”
狄飞看着他通红的脸笑了起来,“嗯,我们就是,你如果加入,就是我兄弟,以后我们就可以明正言顺的帮你了。”
“我加入,我加入。”几个孩子都忙不迭地喊着,显然他们对红阳的名头向住已久。
“好,痛快。”狄飞对身后的跟班大声吩咐,“老七,摆香案,以后你们五个就跟着耗子,他就是你们的老大。”
一套古典的入会仪式在程野面前开演,他们作为外围组织,收人从来都是口头上定一下就行了,今天这戏算是作足了。程野几个人毕竞是小孩,对这种似是而非的仪式,充满了尊敬和神圣感,对他们今后的人生观产生了重大的影响,而这种仪式不知不觉间成为加入红阳的一个惯例。
仪式过后,所有男孩女孩开始了狂欢,舞吧开始提前营业,灯光全开,音乐狂放,酒水四溢,程野、大耳朵他们几个孩子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自由,他完全沉浸在这全身心放开,没有管束,没有作业,没有呵叱,没有忧愁的环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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