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轿一直被抬到了主宫殿前的台阶下,百余台阶的两侧,宫女装扮的五十个服务员们整齐排列,半跪着齐声问候:“恭请皇上圣安!”
冯寅水被两名“宦官”搀扶着从轿中走出,心情大好,红光满面,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随着他的出现,众人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吴迪坐在马上,冷眼旁观着这不伦不类的拙劣表演,心中好笑。看到冯寅水已从轿上下来,便翻身下马跟了上去,豆子等一众兄弟也随他下马。
楚京生和众随从快步从台阶上迎了下来,面带笑意地向冯寅水伸出了双手。
“欢迎,欢迎,冯老,欢迎您前来视察呀。”楚京生极尽热情地说。
冯寅水面含微笑,语带双关揶揄地说:“京生,许久不见,原来你躲在这么个洞天福地里当起皇上了啊。”
楚京生全装没听懂,笑着说:“哪里,哪里,这地方我也是首次前来,要不是您这贵客,我还真不知它长什么样。”
冯寅水环顾了一下四周,作出语重心长的样子说:“这地方好是好,可不能常来,容易滋生帝王思想啊。游戏一下,可以愉悦身心,要是沉湎于此,那可就要脱要现实了。”
楚京生如何能听不出冯寅水是话里有话,在敲打自己,他忍着恶气,心中已恨得咬牙切齿,他默念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既然已下决心放低姿态要进行和解,就难得糊涂一次吧。
他不动声色地打着哈哈:“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议长水平高,看问题确实比我等深一层次。冯老,咱们进去慢慢聊吧。”
冯寅水见好就收,也不穷追猛打,他笑盈盈地说:“不急,不急。京生,我今日带来一个青年才俊,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冯寅水将吴迪招呼到自己身边,拉着他的手向楚京生介绍:“这是红阳集团的董事长,吴迪。你们以后要多亲近。”
楚京生一愣,他已经注意这个刚才与黄力并排站在冯寅水身后的年轻人半天了。是因为此人确实与众不同,楚京生隐约感应到这个年轻人身上,往外散发的威慑感,以及他眼中不经意流露出的,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与睿智,原来他就是吴迪。
吴迪已主动上前伸出了手,态度不亢不卑:“楚老板,久仰大名,后生晚辈能认识您,真是荣幸。”
楚京生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个看似文雅的人,给自己带来了巨大的损失,动摇了自己在政界的根基。
冯寅水为何要带着此人来,是要让自己难堪,还是以此来试探自己的和解诚意。不管怎样事以至此,楚京生认为自己不能被冯寅水牵着鼻子走,他要按自己的节奏,自己的既定方针,把这场戏演完。
楚京生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握住了吴迪伸出的手,“吴董事长客气了,红阳集团短短时间内迅速扩张,跻身天都知名集团之列,不简单,不简单呀。”
几个人相视而笑,他们表面其乐融融,暗中却各个心怀鬼胎,一起说笑着步入悬挂着“含元殿”匾额的主宫殿。
宫殿之内完全是现代的时尚布局,与外部的古色古香产生强烈的反差。
在柳一强的带领下,楚京生、冯寅水、吴迪、黄力步入了三楼的包房。
**的红木龙椅坐上去并不舒适,诺大的餐台把五个人分隔的八丈远,还好厅内似乎隐藏了扩音设备,人不须喊着说话,也能真切地听到。
柳一强殷勤也吩咐上莱,五名“宫女”依序进入,各自手捧银制托盘,托盘内是一盅盅、一盏盏的黄釉瓷器。
吴迪扫了一眼,便知道盅内盏内无非是海中的海货,山里的山货,他对此并无太大的兴趣。到是一名“宫女”托盘内的酒瓶引得他多看了两眼,这酒瓶也是黄釉,瓶壁盘着九条龙,看着倒是精致。
一轮菜布完,楚京生开始尽主人的本份,请客人们动筷、端杯。
冯寅水难免要客气两句:“京生啊,今日你也太破费了,也好,吴迪、小黄,咱就给主人个面子,一起端杯吧。”
他又回头对楚京生说:“你也知道,我浑身毛病,这酒可不敢动,浅尝辄止,浅尝辄止,你们尽兴。”
“冯老,这酒可是专门为您预备的,不是一般的酒,叫龙精虎神酒。是用整只蟒蛇与老虎炮制而成,有病祛病,无病预防,您一定要多饮几杯。”柳一强讨好地介绍着。
楚京生也劝着,“您也知道,这整虎整蟒可不好找,这酒可是难得的很,来,大家先尝尝,走时再给每人带回去两箱。”
冯寅水不好再推辞,邀大家一起举杯,一饮而尽,果然入口绵醇,口感清爽,一股热流直入丹田,接着向四肢散去,却并不上头,果然是好酒。
“咱们喝着这酒,让我想起一个笑话。”冯寅水看着又被斟满酒杯说。
几个人的目光都聚拢到他身上,欲听端详,他才又缓缓开口:“说是警察看到一个醉汉绕着一个大木桶不停地转圈,就走了过去。警察问:你怎么了?需要帮忙吗?醉汉说:没事,我只是回家,这木头栅栏的尽头就是我家。”
几个人听完也不论是否好笑,都哈哈大笑起来,柳一强甚至鼓着掌,只有吴迪沉静地冷眼旁观。
冯寅水收住了笑意,意有所指地说:“咱们喝完这酒,可别向那个醉鬼一样,原地打圈回不了家才是。”
吴迪听着他的这句话,心中想:冯议长心思缜密,每句话都直刺人心,还真是不简单,难怪他能爬到如此高位。
楚京生对冯寅水言语上的挑恤一忍再忍,并不接战,让冯寅水的每一次出拳,仿佛都击在了棉絮上,也让吴迪心生佩服,不是因为他多有涵养,而是以他的的身份地位还能这样忍辱负重的那份深沉的城府。
楚京生仍旧避重就轻地说:“议长当年的酒量在天都政界可是数一数二的,今天这点小酒,对您来说,小菜一碟,来,咱再走一个。”
众人又一饮而尽,冯寅水放下酒杯,心中思忖,看来楚京生早作好了准备,他今天是不会接招的,更不会被他的言语所激怒。
明天,楚京生主动与冯寅水和解的小道消息就会满天飞,如果他再与他为敌,就不再占理,会失去部分政界同仁的同情、支持。就成了他以权欺人,而非楚京生翅膀硬了,要背叛相当于师长的他。
既然如此,那自己只能将一切挑明了,摆在桌面上说了。
“京生,你我相交多年,我也不绕弯子了。你已经见过了市长,实话实说,准备如何处理这次明显针对凌云集团的动乱。”
楚京生的表情错愕,“动乱?议长,这话从何说起,哪来的动乱,只是一些安全事故集中暴发而已,我们会吸取教训的。”
他又笑着说:“我还没感谢您呢,要不是你推荐吴董帮忙,我在这次事故中的损失会更大。”
楚京生仍想极力回避这个话题,他又一次端起了酒杯,“来,所有的感谢都用这杯酒来表达了。”
说完,他自顾自地一饮而尽,柳一强也慌忙举杯相陪。吴迪与黄力不由地对望了一眼,虽然楚京生极力克制,但他俩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恨意。
冯寅水心中冷笑:不愧是个有名的滑头,居然把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功夫玩的炉火纯清,好,看你能装到几时。
他玩味地看着楚京生说:“你和你的凌云集团可以说是我看着发展起来的,关键时候我当然会站出来的,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为我办一件事吧。”
楚京生一下警觉了起来,办一件事?以冯寅水的权势,他让自己办的绝不会是小事,此时提出来,也决不会是对自己有益的事,一时之间楚京生竟不知如何作答。
“怎么,你有难处?”冯寅水皱眉问。
楚京生不能再沉默了,“这个……议长,请讲。”
冯寅水对吴迪说:“吴迪!先敬京生一杯酒再说。”
吴迪不知他是何意图,外人面前又无法驳他面子,便迟疑着站起,端起酒杯对楚京生说:“楚老板,我敬你一杯,先干为敬。”
楚京生被逼无奈,也只能喝了一杯。
冯寅水看着两人喝完,正色说到:“京生,你把持天都建筑业几十年了,资金雄厚,经验丰富,技术领先。”
他瞟了眼楚京生又说:“我呢,想让你帮帮吴迪,因为我已决定全力支持他取得九王庄改造项目,可他在建筑方面完全是个新手,要使他十拿九稳地拿到项目,看来也只有你能帮到他了,当然,也算是帮了我了。”
楚京生愣了,九王庄改造项目对他意味着什么,那是一种标志,如果拿不到这个项目,无疑是在对外宣布,凌云集团失势了,已从天都第一势力的位子上跌落了下来。
冯寅水这个老狐狸,他显然掌握住了自己的七寸,他正捏着自己的命门。
该怎么办,答应帮忙,就表示他退出参与九王庄的改造项目,而拒绝呢,那就是宣布与冯寅水公然为敌,近日一切的和解努力算是白做了,对自己已有成见的刘市长该如何看待这件事,凭自己的能量还能否争取到九王庄项目,一切都是未知数。
冯寅水见好就收,既然该说的都说了,该挑明的也挑明了,就没有必要再留下来吃这气氛尴尬的饭局了。
他扯开了胸前的餐巾,站起了身,对呆坐的楚京生说:“我吃好也喝好了,京生,再次感谢你的款待。帮忙的事不用急,你好好考虑后再给我答复吧,咱们走。”
楚京生没有起身相送,都被逼到墙角了,这戏还演他妈什么劲。他抓起面前昂贵的黄釉餐盘,朝台面上几乎未动的菜肴砸去,立时碎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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