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意很浓,秋色火红,却已经是深秋,也已经是初冬来临的时候。
无边落木萧萧下,苏君跪在母亲的坟前,任由如下雨般的落叶飘落到自己的身上,留给了时间最凄凉鼓荡的背影。
王天四人站在了不远处,担心地看着苏君,因为她已经在坟前跪了一天一夜,没有休息,没有吃喝,就一直这么样跪着,这么样一动也不动。
母亲的去世对她的打击太大,似乎要了现在,她依然无法接收于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就这么样离去。她更加不能接受,从此以后,她和母亲就永远来阴阳相隔,骨肉分离。
她此时悔恨,愧疚,伤心,孤单,痛苦,似乎只有一直跪着,才能减轻她心中的这些痛楚,才能让她不至于完全崩溃。
但是,这一天一夜,她就是在崩溃的边缘不断徘徊,如果不是某些原因,或许她已经疯了,已经伤心欲绝。
王天皱着眉头看着身体开始摇摇欲坠的苏君,终于再也看不下去,下一刻,他迈开脚步,大步走到了苏君的身后。
“起来,你不能再跪下去了！”
王天伸手去拉苏君,却被她用力甩开,苏君缓缓张开嘴巴,干裂的嘴唇慢慢张合,沙哑说道:“不要理我,让我跪着！”
王天突然恼火起来,大喝喝道:“你母亲临时前和你说了那么多,难道就是让你活活在这里跪死,然后去黄泉路上陪她吗?”
“如果这样跪着,还可以去路上陪她,也不错……”苏君凝视着墓碑,凄凉地说道。
“但是她绝对不会是让你这样,她一定是要你好好活着！”王天在苏君身后嘶喊道。
“是,她是要我好好活着,但是……”苏君的眼中又再次涌出了泪水,凄苦地说道。“但是没有她,我怎么活下去啊,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恨我自己,恨我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她。让她受尽了病痛的煎熬后,带着无数的遗憾去世了！”
“我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没有能力……呜呜呜……”苏君说着,已经咆哮大哭起来,身体在落叶中剧烈颤抖,将身上的落叶抖得沙沙作响。
落叶,也似在哭了起来。
王天看着飘着的落叶,看着地上的落叶,看着苏君身上颤抖的落叶,他的心突然也随着绞痛起来。苏君的背影,是他看到过最凄凉的身影。
他突然也跪了下来,跪在了苏君的身后,从后面把苏君拥抱着,温柔地说道:“阿苏。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不能怪你自己,只能怪上天,怪它的无情,听你妈妈的话,好好活下去！”
“既然你说了她是带着无数的遗憾离去的,那么你是她唯一的女儿。你有责任,也必须去弥补她的遗憾。”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跪在这里哭哭啼啼,而是站起身来,吃饱喝足,去做你作为女儿应该要去做的事。这样,你的母亲在九泉之下才会安心安息,你懂吗?”
苏君被王天聪身后抱着,身子兀然一颤,冰冷的身体感受着王天温暖的体温。让她身心俱震,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温暖,让她的冰冷和顾忌,在这一刹那,散去了大半。
而且,她从王天的话语中,似乎抓住了什么,明白了什么,神智也渐渐从崩溃的边缘清醒过来。
“对,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弥补她的遗憾,去做能完成她遗言的事,而不是在这里哭哭啼啼……”
“她要我开开心心活下去,她要我不再责怪我爹,她要我去找我爹……这样,她才会去的安心……”苏君抖动着泪眼看着墓碑,口中喃喃自语地说着。
突然,她挣脱了王天的怀抱,想要站起身,却因为一天一夜跪着,双脚已经彻底麻痹,加上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根本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刚一站起来,又要倒下去。
一阵困意,眩晕感瞬间侵袭苏君的全身,让她顿时昏迷了过去。
王天在她身后,时刻注意着她的变化,此时苏君突然昏厥,王天却第一时间就已经接住了她,然后横着将她抱起。
抱着她,离开那个已经铺满了落叶的坟墓,也抱着她离开痛苦,走向新的一天。
……
第二天,苏君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慢慢睁开了眼睛,然后她看到了坐在了床边的王天,微笑看着自己。
她想坐起身,却让一阵无力感弥漫全身,再次无力躺下。
“你一直都坐在这里吗?我又不是病人。”苏君看着王天,睁着迷离的双眼说道。
“我才没那么蠢,当然是大家轮流坐在这里,你醒来的时候,只是刚好是我站岗。”王天一副别当我是傻瓜的样子,“但是,你却的确确是个病人,你身子现在是病了,心里也有病。”
“我的确是有病,而且是心病……”苏君转过头,望向窗外,那里依然有无数落叶飘散,却多了些阳光明媚。
“我母亲临走前要我去找我爹,但是我恨我爹,他抛弃了我和母亲,如果他在的话,母亲不会死……”苏君说着,眼中的血丝又开始散布,晶莹的泪珠也滚荡出来。
王天看着苏君迷离的眼睛,正色说道:“但是你母亲依然要你去找他,说明她不恨你父亲。”
“她不单止没有憎恨他,还一直非常思念,知道思忆成病。”苏君眼中的泪珠滚出,她的语气变得很平淡,却透着对她父亲无尽的恨意。
“心补须心药医,那你打不打算去找他?”王天看着苏君滴落的泪珠问道。
苏君突然利索地拭去脸上的泪水,坚定地说道:“我回去找他,这是我答应过我母亲的,我还要帮他度过困境,然后我就离开,永远也不要见他。”
王天皱眉问道:“他有什么样的困境?”
苏君看着不断飘落的落叶,喃喃说道:“他是云天山寨寨主,听说现在云天山寨正在被荒族二皇子率兵围攻,情况十分危急。”
荒族二皇子?王天眼中光芒一闪,说道:“那是千军万马的战争,你怎么去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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