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宫傲登基之日,云笙冷冷地望着他一言不发,眼底都是埋怨和哀伤。
之后的日子里,云笙少言寡语,少与人交流。
南宫傲忙于政事也鲜少去看他,然云笙平日用度皆是上品,并且,但凡是他的愿望,南宫傲竭尽所能都会帮他完成。
二人见面也只是寒暄几句,南宫傲每每想多说些什么,云笙都会起身告退。
直至及冠,云笙偶尔出外游玩,走南闯北悠游四方,他也不加约束,任他自在闯荡,生怕心中的郁结让他失了心智。
然无论何时,他都会派人跟着,恐防意外,他心中担忧云笙安危,而隐隐约约,也担心他广结人脉,做出威胁他王者地位之事,后一种担心被他深深埋在心底,不敢提及也不敢拾起。
在那段阴沉沉的日子里,南宫傲享受着众人叩拜,而心中的阴云随着云笙的疏离淡漠却愈加浓重。
忽而有天来人禀报,云笙结识了一位姑娘,起先他并未在意,而后听闻云笙日渐有了欢喜的模样,他心中十分欣慰。
若这姑娘能让他敞开心怀,那再好不过了。
他还记得初见凝馨时,她站在云笙身后,像芙蓉花开,曳于枝头,风从大殿正门拂过,她一袭水色长裙,轻轻荡起。
南宫傲垂着眸子,目光闪烁,云笙与凝馨相视而笑,看在他眼中竟有些刺目。
闲暇之时他会想,为何玉凝馨能让云笙展颜释怀,慢慢他深有体会,这孩子就像一汪泉水,总是淡淡的微笑,干净纯粹,不染尘埃,让人心神宁静。
国务繁重,毫无头绪之时,见她立于木棉花下。
蝴蝶落在肩头,她斜睨着眼睛,勾起嘴角,笑得毫无声息,生怕吓走了蝴蝶,那模样是他未曾见过的美,仿佛隔着万千纷扰隔着整个尘世喧嚣。
南宫傲也笑了,他意识到自己的笑意时,仿佛剪刀撕裂布帛,只觉铺天盖地都是飞舞的蝴蝶,像一张张怪异的脸在嘲笑他。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唤来身边人,低语道:“暗中查明玉凝馨的身世,及时回禀。”
身边的宫人应了声“喏”便退下了。
直至如今,他依然不甚明了,如此坚决阻止凝馨与云笙结发,到底出于对她身世的忌讳还是由于私心的不甘。
他还记得凝馨曾主动找过他,毕恭毕敬行了大礼之后,高昂的头颅倔强却不放肆。
琉璃瓦,青石路,苍穹黯然,宫灯轻漾,四处透着凄然冷光。
她说:“凝馨想嫁他,无关于地位,身份,钱财,只求相守白头,别无他求。”
南宫傲心中霎时大雪纷飞,他倏然明白,与过往的恩怨纠葛,与凝馨的身世本就没有多大关系,只是自己非要在意这关系,也幸好,幸好啊,有了这层关系,他才能如此理直气壮,毅然决然的阻止他们的婚事。
南宫傲一声冷哼,将心中的寒意融进话语里,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回响:“这样的话,孤听腻了,孤的每个夫人都有如此一套说辞。”
凝馨微微一笑,将大殿的寂寥一扫而光。
“若晏王恩准,凝馨愿陪同广睿王离开王宫,天涯海角,随性往之,做一对平凡夫妻。”
南宫傲拍案而起,声音竟有些微微颤抖,刻意的愤怒如何都掩饰不住心底的慌乱:“孤决不允许!”
他只余云笙一个亲人,他此生只如此倾慕一个女人。他们,谁都不可以走!
可是……要看着他们恩爱白头?
南宫傲震袖而去,只要不让她二人成婚,凝馨便不是云笙的人!
也许,未来的一句话,便能毁了他们的情谊,可是,也将意味着他或许再也见不到她的笑容,意味着她将恨他入骨,因为他是南宫傲,是晏国的王!
凝馨深吸了口气,眼中噙着泪水,其实,她什么都知道,可为了云笙,她宁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
紫陶得知紫瓷不知为何独自去了桑都,心感不详,选了匹膘肥体键的好马便上了路,冷寻作为附属品,必须带着。
用紫陶的话讲:“此生与你不离不弃,你若敢离开,我便让你离世。”
花梓碍于和凝馨久别重逢的激动情绪,且心中有数,知道紫瓷的打算,便未急着去桑都,也不怎么担忧。
看凝馨,倒像个真姐姐,整日见了她便悲喜交加的,若不是亲人,就是梨园最好的花旦也唱不出这么生动的一出啊。
她着实努力了一番,致力于托腮冥想,终于没能想起凝馨来。
然不防事,人在身边总会慢慢熟络起来。
较之凝馨,她更在意狼女所踪,结果得到的消息让她十分担忧,倒不是担心狼女,而是担忧杜卓。
花梓了解狼女,她同杜卓一起,定不会吃什么亏,只是,她如果饿了,会不会把杜卓吃了?如果发生这样的事,真让人担心,也不知杜卓吃起来是否可口,吃了之后会不会闹肚子。
要说凝馨嘛,多个亲人总是好的,特别是连带着还多个如此有钱的姐夫,可以带着她直接脱贫。
虽然白玉曦似乎也挺富有,可性格实在吝啬,买个糖人都要为了一文钱絮叨半天,南宫云笙却总是会微笑着柔声道:“不用找了!”
他说不用找了的时候,真是魅力值飙升啊。
窗外的雨水似永远不会停歇,绵绵不断。
花梓下楼给凝馨觅食,见白玉曦坐在那里正与云笙对盏。
“玉凝馨该感激我才是。”白玉曦如是说,仰头喝干了杯中清酒。
南宫云笙皱着眉头,并未说话。
花梓一路小碎步下楼走到桌旁,朝桌上瞧了瞧,一盘糕点还剩许多,便整盘端起,一扭身,就要离开,火红裙子像怒放的木棉花。
“你该感激我才是!这盘我拿走了。”她拾阶而上,到了二楼方垂眸望向白玉曦,正撞上他似笑非笑的双眼,她偷偷一笑,端着盘子钻进屋子。
转身单手将房门关好,背靠着房门深深呼吸,她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种感觉,是未曾有过的,小小的欣喜,好似蜂蜜一般柔软而甜蜜。
“花梓,”凝馨坐在榻上,望着她含羞带怯的模样,有些犹豫地问道:“你……当真不记得,沐冷尘了吗?”
她话一出口,脑中忽然闪现花梓曾经那张绝望的脸,曾经的热情和依赖荡然无存,仿佛一潭死水,只余丝丝缕缕的仇恨,转瞬便是茫茫然一片空洞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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