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梓没心思想他说了一半的话,皱着眉头回想曾忆起的片段。
那漫山遍野的兰花,清凉潺潺的河水,还有大大的蚌静静躺在河水里,身旁那个穿着蓝色碎花小夹袄的姑娘牵着她的手,两人光着脚丫坐在河边踏水,鱼儿吻着脚底,两人咯咯笑个不停……
她心里难受的紧,仿佛堵着什么东西,让她喘不过气。
额角疼的钻心,怕是头疼病又要犯了,她倚在树干上,按着额角念叨着:“凝馨,凝馨……”
沐冷尘见状忙扶起她,连声问道:“花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意识渐渐模糊,最终躺在沐冷尘怀里晕了过去。
花梓醒来时,萧老太太正挑着眉毛坐在她身旁。
她只手撑着卧榻,坐起身来。忽然觉得冷,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已出了一身汗,被汗水打湿的衣服还粘在身上,十分难受。
她掀起被子,风一吹,透心儿凉。
记得自己晕倒之时沐冷尘还在身旁,这会儿他人呢?萧老太太怎么在这了?自己不会是做了个梦吧?
眼珠儿一转,她哈哈笑了一声,难道刚才做了个梦?那最好不过了。
萧老太太见她神色有异,一把抓住她的手:“孩子,你疯魔了吗?”
“怎么可能?我天资聪颖,兰心蕙质的,怎么可能疯魔?”花梓说着话就要下床给萧老太太行大礼。
萧老太太却神色哀戚:“小醉啊,你瞅瞅,八成儿真疯了!”
玉花梓:“……”
“这是安神的熏香,狼女,去点上。”萧叶醉走过来,手里捧着一盒香。
狼女忙去点上,一股幽幽的清香慢慢弥散开来,让人头脑清明。狼女轻轻嗅了嗅,点点头,捧着香炉送到花梓身旁。
“师祖!”花梓也不张罗下地了,俯身跪在卧榻上,给萧老太太行了个大礼。
萧老太太却忙伸手搀扶,大喜道:“看来没疯!还认识我!”说罢,转身拉着萧叶醉走到门口,低声斥责道:“送她回来那小子是谁?”
花梓躺在卧榻上望着她二人窃窃私语心里好奇,却耳力有限,半点儿听不清楚,无奈,只好招手唤狼女过来,小声问道:“我是头疼病犯了吗?何人送我回来的?”
狼女低着头,她不善言语,也不善处理事情,她只知道花梓再不要想起以往的事才是最好。
于是她笑着打岔道:“我,烧水,水开了!”
狼女打岔的功夫真是越来越高超了!
花梓翻个白眼儿,也不忍责怪,狼女对自己这样好,绝对不会害自己。有些事狼女不愿说,那一定是为了自己好。
狼女步履匆匆,想起刚刚那一幕。沐冷尘疯了似的将花梓抱回来,喊着:“有人吗?”
那会儿,狼女正在厢房收拾东西,听到喊声,跌跌撞撞跑出来时,沐冷尘已将花梓放在榻上,运功为其输入大量真气。
偏偏此时,萧老太太闯进门来,厉声呵斥:“什么人?”
沐冷尘闻声,将花梓安置妥当,站直身子,应道:“这位姑娘晕倒了,我就近找了个地方将其安置,叨扰了老人家,请老人家见谅。”
“这是我家的丫头!你靠边儿!”萧老太太一把推开沐冷尘。
他一个趔趄撞到柱子上,伸手扶住一旁的桌角,才勉强站稳。刚为花梓输了不少真气,他此刻身子虚弱,嘴唇发白,背上见汗,隐隐湿透了衣衫。
狼女瞠目结舌,花梓怎就成了她家的丫头?狼女可从未见过萧老太太,哪里认识?
她扑在花梓身上,朝萧老太太呲牙咧嘴。
“狼女,这是云梦泽的老前辈,她不会伤害花梓。”沐冷尘有气无力。
狼女倒也听他的话,收了锋芒。
萧老太太为花梓扶了脉,皱着双眉摇摇头,旋即无事般望着沐冷尘:“小子!你还认得我呢?我可告诉你,这是我萧老太太的徒弟媳妇儿,你离她远点儿!”
沐冷尘无奈地瞥了眼床上的玉花梓,谦恭的行礼告退:“若无事,冷尘就不打扰了。”说罢转身离去。
走到门口,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深深叹了口气。
……
此刻,萧老太太正厉声训斥萧叶醉:“那个叫什么冷尘的小子!到底是谁?”
萧叶醉拍着她的背,温言劝慰道:“您老人家着什么急呀?他是雪域的人,陪郡主来拜会叶姝的。”
“我可告诉你,你小子长点儿心眼儿,这么好个姑娘,若让别人抢了去,做师父的可瞧不起你!”
萧叶醉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老太太弓起手指,照着萧叶醉的额头那么一敲,片刻就凸起一个小红包儿,圆溜溜儿的,很是讨喜。
“哎呦,”萧叶醉红着脸,抱怨道:“她是您徒弟的徒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若跟她……岂不是**?”
萧叶醉似笑非笑地望着萧老太太,眼里含着半真半假的嗔怪之意。
萧老太太一拍额头:“瞧我这脑袋,怎就没想到?这样,你快点儿将她逐出师门,断绝关系,这样她就可以当我徒弟媳妇儿了!”
萧叶醉双手搭在老太太肩膀上,好像做儿子的在劝慰自己的母亲:“师父大人,您就甭操心了,算徒弟求求您了……”说罢躬身行了个大礼。
“总之!”萧老太太生气了:“你别再给我惦记叶姝那丫头,那丫头眼里根本就没有你!”
萧老太太还要说些什么,萧叶醉却神色黯然道:“师父,我跟师妹永远都是兄妹。就像我跟花梓,永远都是师徒。”他微微一笑,话锋一转:“我才疏学浅,学艺不精,收了这么个徒弟,日后,还得劳您老人家多调/教多提点呢……”
这番话说的萧老太太心花怒放,连连点头:“嗯,这是为师该做的,你是个习武的料子,然过于浮躁,这笨丫头就交给我罢。”
萧叶醉笑得极不自然,瞬间想起花梓屁/股上的针,心中暗暗念叨:“玉花梓啊玉花梓,可不要怪师父没良心出卖徒弟,师父也是迫不得已啊,谁让你家师祖太凶猛呢。”
“对了,刚我给她把脉,发现这丫头体内有毒素,头疼病怕是跟这毒有关,你可知道这事儿?”萧老太太锁着眉头,忧心忡忡。
萧叶醉恍然一愣,转而笑道:“不必担心,这事儿交给我,定让她安然无恙。”
“那就好。”萧老太太向来十分信赖萧叶醉,放心地点了点头。
花梓听不清二人说话,索性闭上眼睛。
回想沐冷尘的话,心中依旧放不下。
玉凝馨,这名字很熟悉,每每想起,心底萦萦绕绕都是抹不去的难过。可又十分陌生,花梓怎么努力也想不起她的样子……
想不起就不去想,大不了糊涂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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