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道劲风直扑那黑衣人后背,那黑衣人反应极快,反手用弓箭一挡,左手立即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直逼对方面门。
来人正是一直跟在那群人身后的谢家暗卫之一,唤作未九。原本同伴还有两人,却在刺客余孽遭遇狼群时不幸被敌人发现,前后夹击之下先后阵亡。因这一番苦战,使得他落后了许多。他刚赶到就看到谢澜曦三人呈三点对峙状,当下悄悄溜到黑衣人背后,准备伏击对方。
那黑衣人为避免腹背受敌,刻意挑了背后没有树林遮挡的地方,与阿苒交易,这倒使得谢澜曦与阿苒轻易看到了他。他俩虽没有眼神交流,却心意相通,故意和那黑衣人东扯西拉,就是为了争取时间吸引他的注意。他果然上当了。
只不过没想到,在最后关头,对方那一箭还是射了出来。谢澜曦原本依剑而立,拔出长剑后,下盘重心不稳,他见未九即将暴露,情急之下便佯作自刎,逼得对方不得不将注意力转到他身上。可黑衣人那一箭却是结结实实的瞄准了他的手腕,这一踉跄,使得原本直立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倾。眼看谢澜曦胸口就要中箭,忽然一道急影闪过,硬生生将他扑倒在地。谢澜曦脸色大变,连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阿苒!”
少女柔软的身子扑在他怀里,长长密密的眼睫毛动了动,最终还是没了动静。谢澜曦伸手摸向她背后,一支乌黑的翎羽箭笔直的钉入她的后腰。谢澜曦搂着她的手紧了紧,即使当初双腿被废眼盲毁容之时,他也从来没有过失态。可现在却是又急又怒,无奈自己半点力道全无,身上又压着阿苒,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着少女的脸颊,焦急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那黑衣人见谢家来人,立即升起了逃走之心。未九的攻击又快又急,逼得他一步一步往后退去。他此时早已无心恋战,无意中瞥见不远处地上滚落的瓷瓶,心念电转,顿时又有了一个新主意。那黑衣人手中的软鞭,正是上好牛筋所制,每一笞、缚、勾,只要用法得当,就能完克刀剑。按照常理说,两人实力相当的情况下,以有心算无心,弓手又被刀剑近身,怎么样都该是个死,没想到他竟然深藏不露,不仅剑术了得,还会用鞭,只不过这鞭法有些诡异,怎么看都更像是剑术转化而来。那未九一时轻敌,反而落在了下风。他心中正在焦急,忽见对方就地一滚,背后露出一个破绽。未九大喜之下,一剑便要刺去,就听那黑衣人厉声叫道:“且慢!你若再上前一步,就没人可以救那小姑娘了!”
只见他手中高举一只瓷瓶,笑得诡异道:“你们公子的心上人被我一箭射中,箭头上的毒素只怕已经深入血液。你若再上前一步,我就……”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阿苒清脆的声音道:“你就怎么样?把解药扔到悬崖下么?”
cao他娘,这是怎么回事?他明明都已经射中她了!那黑衣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少女拍了拍身上的灰,恋恋不舍的从谢澜曦怀中爬了起来。一面朝他狡黠一笑,伸手摸到背后的翎羽箭,用力往外一拔。“噗”的一声,那长箭被直接拔了出来。阿苒对同样震惊的谢澜曦嫣然道:“我没事,多亏了碧梳姐姐给我缝了一晚上的鞋垫。厚实耐用,你看,箭插进去一点血都没见着。”
这也可以?
她什么时候把鞋垫放进去的?
难道她早就预料到自己会中箭?
妖女,绝对是妖女!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谢澜曦被她扶起来,脸色却不太好看,长长的羽睫垂了下来,一想到自己方才的失态,声音都有些消沉:“原来你是故意骗我的?”
阿苒笑嘻嘻的搂住他的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道:“软香温玉,谁舍得离开啊?小谢,你可不要生我的气。”
谢澜曦顿时连耳珠都红了,却只是闭上了眼,并没有推开她的意思。
原以为手里握着一副王牌,没想到对方居然根本就没有受伤,那黑衣人的脸都黑了。谢澜曦这个人质只怕是抓不到了。好在解药已经到手,只要迅速击倒未九,抢在谢家暗卫赶来之前离开,还是有一线生机的。想到这里,他也不再藏着掖着,笔直垂下左臂,手掌变爪反手朝上,迅速握住袖笼里垂下的三枚钢钉,迎面就朝未九撒去。未九长剑一挥,只听“叮叮叮“三声,那几枚钢钉立即被打落在地,正好摆成品字形。
那黑衣人趁机长鞭一卷,将原本被谢澜曦失手掉落在地上的长剑直接拖了过来。只听他狞笑一声,将长鞭一扔,右手猛地一抖剑身,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森然道:“既然如此,便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剑术。”
阿苒本来还想借机再揩点油,此时却忍不住咦了一声。谢澜曦见少女神色惊异,不由问道:“怎么了?”
阿苒眨了眨眼,喃喃道:“这个姿势我好想在哪里见过。”
那黑衣人一听,顿时杀机毕现,他原本只打算杀掉未九,现在却不得不要考虑除掉阿苒了。当下一剑斜刺过去,只在眨眼间,未九肩头就多了一个血洞。
阿苒失声道:“原来你也会何氏剑法!”
那黑衣人咬牙道:“既然被你叫破,你们俩的性命都留不得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道:“那我的性命呢?”
那黑衣人一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浑身一震,牙齿都在发抖起来。
只见一个白衣胜雪的青年手持长剑,从林间慢慢走出。他整个人就像是冰雪堆出来的,就连衣角都不见一丝尘土。那青年目光清冷,从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阿苒扶着谢澜曦的双手上。一阵晨风吹过,明明太阳已经升起,阿苒却还是感到一阵寒意,不由往谢澜曦身后躲了躲。
青年的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多停留,只淡淡一眼朝那黑衣人身上望去,一面冷冷道:“好久不见,三师弟。”
那黑衣人之前几番生死都不曾这么惧怕过,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道:“你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什么三师弟。”
青年不动声色道:“生死战过后的那天晚上,雷暴引起山火,本该送往葬剑冢的六具尸体被付之一炬。事后我亲手将他们的焦骨一点一点找齐,花了三天三夜拼了起来,原本以为少了的那些或许已经被烧成灰了。没想到今日,在这里居然重新看到了何氏剑法。”他微微一笑,“这世上巧合不少,可既会何氏剑法,又能与我三师弟声音如此相似的,还真找不到第二人。”
这人亲手取了别人性命,一面又耐心的拼凑焦骨,还拼了三天三夜……在外人看来,何意生死战是被逼无奈,收敛尸骨则是情深意重;可放在这两个自以为即将成为下一位受害者的人心里,却又是另一番滋味。阿苒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了一声:“bian态!”
那黑衣人原本蒙着脸,眼见无法抵赖,只能一把扯下脸上的面巾,露出一张满面沧桑的脸来,厉声道:“何意,当初要不是我提前做好准备,早就被你一剑刺死了。我进入剑门并非本愿,也不想去争那个什么天下第一剑。如今你都获得传承了,为何还不放过我?”
他比何意年纪还稍大一点,只不过入门晚,只排在第三位。原本颇为英俊的面容,短短数年之间竟然老了不止十岁,看起来竟像是个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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