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马珏居然也不躲,硬生生的挨了他一拳,嘴角都被打出血来。太后立即站了起来,怒道:“兰卿!好好的,为什么打鹳奴?”
桓?之见司马珏像飘散的柳絮一般倒在地上,浑身似在微微颤抖,不由吃惊的看着自己的手,又抬头望向南康与皇后,后者皆是一脸不可置信。桓?之又惊又怕,回头再看司马珏,那家伙稍稍抬起脸来,青紫的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桓?之心中暗道:“不好,着了他的道了。”接着就见对方敏捷的如同猴子一样从地上一跃而起,朝他恶狠狠的扑来。
南康事后追问他缘由,桓?之怎么也说不出口。这一架的后果就是他以大欺小的名声彻底坐实了。皇帝到底还是偏袒自己的嫡亲外孙,也没怎么罚他,只说:“好了好了,你一拳我一拳,现在扯平了,都是一家人,何必呢?”皇帝最擅长和稀泥,他都这么说了,司马珏也没办法,只能恨恨的将帐算在桓?之头上。
桓?之虽然知道司马珏心胸狭窄,却没想到他能记恨这么多年,甚至一见面连不死不休都说敢出来。
究竟还是没长大啊。
他忽然想起那时候皇帝看着他时意味深长的话。母亲也是因为这句话,才发誓要好好教导他,回谯郡后立即四处寻访名师,逼着他闭门读书。
想到这里,桓?之轻轻叹了口气。这一回母亲大张旗鼓带他回京,心里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他并非不知。谁知还没进京,又遇上司马珏。数年不见,司马珏越发生得阴柔美貌,难怪当初小桓氏能让先帝惊为天人。
桓?之自幼长在桓家,所见美人无数,却没有一个比得上他的,只除了今日所见的那位美貌少妇。桓?之不可细闻的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他心里竟隐隐的对她那素未谋面的相公产生了一丝嫉妒之心,不知道什么样的伟岸男子才能得到如此娇妻。若换做是他,决计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大着肚子独自上路。不过很快他又哑然失笑起来,自己虽姓桓,却还是继承到了司马氏好美色的毛病。人家都已经大着肚子了,他究竟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桓?之脸上微微燥热,忽然感觉到车子似乎渐渐停了下来。南康皱了皱眉,人不敢出去,只隔着车门问:“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桃芝的声音稍显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道:“是今日遇上那位娘子的婢女。她骑马从后面追来,肩上还插着一支箭,说是,说是有人夜袭驿站!”她后面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阿筱昏迷前,拽着人的衣角求公主前去救她阿爹。
南康公主立刻就想到吴王还在驿站中,吴王的信报前脚进京,后脚就有人前来刺杀,时间地点都选的刚刚好。自己若非在驿站中撞见吴王,还真不知道他也到了京城。她第一反应就是父王终于出手了,可转念一想,司马彦这么一个爱脸面的人,就算要动手也不会挑在这个时候。人家吴王好歹是在京郊驿站里恭恭敬敬的等候皇帝召见,你二话不说直接派刺客干掉,这算是个什么事?
南康连自己都这么想,只怕其他人更会猜疑。尤其是吴王才和她在驿站刚较量过,驿站的人都知道吴王将她的人剥了裤子挂在树上。要是暗杀能把驿站所有人都灭口了,也就罢了;若是逃出一两个,将此事传出去,她难道就能撇得干净?
她因极度惧黑,连睡觉都要在床头放着夜明珠。这事虽说知道的人不多,可该知道的一个都没少知道,从她儿时寿诞人家送的礼都能看得出来,这车上所镶嵌的两颗夜明珠还是她出嫁时别人的贺礼。到时候她怎么和别人解释从来不夜间行路的自己居然前脚刚出驿站,后脚吴王就被刺了?御史台那群王八都是白领俸禄不干实事的东西,让他们参诚郡王府,各个都畏缩不前;轮到参外戚参公主府,一个比一个跳的勤快。
南康越想眉头便越是纠结,只能命车队回头。她身边侍卫众多,驿站虽然危险,但那些刺客见了援军必然退缩,能让吴王欠自己一个老大的人情,还能撇清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桓?之沉吟了片刻,也同意了母亲的决定,只不过他想的是另一回事。夜间行路仅凭月光视物是不够的,桓府管事使人燃着火把走在前面,后面的牛马因畏火,只能慢慢跟着。这一路行的极慢,他们现在才出驿站不出一里,离母亲的庄子还远着。若是追兵顺着那报信婢女前来灭口,看到他们车队这么一个明晃晃的靶子出现在漆黑的官道上,到时候敌暗我明,自己反而容易陷入被动。当下不由开口道:“把她带过来,我要问话。”
桃芝的声音有些迟疑,道:“她人已经晕过去了,御医正在全力施救。”南康出行,别的可以不带,御医一定要随行的。她出嫁时,皇帝心中也觉得亏欠,又有皇后在旁劝说,便特地赐了两名御医到谯郡。这种圣眷隆恩,是必须要随时显摆的。阿筱也算是运气好,追上了南康一行,才勉强捡回一条命来。
桓?之怔了怔,才道:“那等她醒来,立刻告诉我。”
……
阿筱哪里会想到自己与桓?之的相见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在驿站中原本都觉得人生一片灰暗,直到章道虞敲门送水。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地上滚落的银锭,心里立刻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将银锭塞在章道虞手里,让他在马厩等着自己。她则借口疲倦早早歇息,趁着阿苒沐浴入睡时悄悄溜了出去。
阿筱打定了主意要去见桓?之。若是当初刘三槐没要强烈反对,并且将给她定亲的消息说出来,她也不会铤而走险,最多只是少女春心微动,望着仰慕的人幻想一下罢了。不知怎么地,就是这短短几个时辰之间,她就跟着了魔似的,怪只怪黑炭头和桓?之实在差距太大。她这十六年来,第一次遇见桓?之这样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哪里还能看得上福来的杜阿狗?
她不想惊动自己阿爹,便想用银锭和章道虞借了一匹驿马,说是有重要的事给南康公主报信。谁知道两人正在谈条件时,后者忽然直挺挺的朝她扑了过来。她大惊失色,险些尖叫出声,还以为章道虞那老不休对她起了色心。谁知那人扑在她身上后,就一动不动的挺尸了,热乎乎的鲜血从他背后流出来,染到她身上,阿筱顿时就晕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似乎传来些许人声,紧接着又跟着几声低低的惨叫。
阿筱这次有了心理准备,明显挺住了。她哆哆嗦嗦的推开章道虞,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找刘三槐,却不想一不小心被人发现。阿筱当机立断,从章道虞尸身腰间扯下令牌,随便从马厩里抓了一匹驿马,直接上了官道朝京城的方向逃去。即使这样,肩背上还是挨了追兵一箭。也亏得她是车夫的女儿,死死抓住缰绳,才没让自己滚落马下。
原以为必死无疑,谁知张开眼看到的却是桓?之那关切凝重的眼神。阿筱心里又惊又喜,脸上不由绯红一片,恨不得时间在这一刻停住,只留下她与桓公子柔情对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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