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纤绵得了夹谷琰的好处,乘着软轿回到公主府,先吩咐了木艾木香回房整理,她一人雀跃地蹦蹦跳跳地在园中散步。酒鬼兀自地从树上翻了下来,挡在了纤绵跟前。
纤绵惊了一跳,后退两步,将笑意敛起,一本正经地说道,“就算他教我的和你使出的剑法一样,也不能证明什么。”
酒鬼晃晃酒壶,因为纤绵的话语大笑出声,“丫头,你若是当真不想做我的徒儿,就应该在此刻装傻充愣,反正我也没在别苑安插眼线,奈何你不得的。”
纤绵闻言呆了呆,咬了咬唇,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原来还有这种方法。”
酒鬼敲了敲纤绵的额头,“看,我就说我比你厉害,比你会的多吧,怎么样?乖乖做我的徒弟罢?”
纤绵撇撇嘴,迟疑地问道,“世子会的东西那样多,为何酒鬼觉得他会教我这个?还有,世间如此多的人,你为何对我如此执着?你到底是谁?对世子了解甚多,莫不是他看不惯我什么都不会,特特派你教我?”
酒鬼哈哈一笑,“你学会这套剑法,我就告诉你。”
纤绵有些心动,可还是撇嘴,嘟囔,“不值。”
酒鬼摩挲着下巴,思量半刻,“这样,你学会我指定的东西,那怕是一首诗,一页史,我都告诉你一件旁人不知晓的关于世子的事情如何?”
纤绵呆了呆,内心挣扎许久,艰难地别过头,吐出两个字,“不值。”
酒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扭身便要自动融入夜色中,“我忘了和你说,今日,我和公主深入探讨了一下你从出生到现在的事情,还当真有不少可供品味的内容呢,比如翁主三岁还在尿床,而且还尿在了水月庵住持的罗汉床上这种事。啧啧,既然当不了你的师父,我就顺便将那些内容编纂成书,名字就叫,翁主养成记,怎么样?”
纤绵咬牙切齿地拉住酒鬼,“你敢?”
酒鬼堆上笑脸,对着纤绵眨眨眼,“我这个人可是不会出卖自己的徒弟的哟。”
纤绵木木地笑了笑,垂头丧气地说,“好吧,你让我学什么,我学就是。”随即,她想到了一件事,“你之前做的承诺还算数吗?”
“哪个?”酒鬼点了点纤绵的额头,“现下是你求我,你觉得你有提条件的资本吗?”
纤绵攥住他点她额头的手指,扬了扬下巴,“不论你是谁,不论你的目的是什么,这之前都是你绞尽脑汁要教我东西的,这个资本够吗?”
酒鬼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不错,是我死乞白赖要教你的,所以,你着实有谈判的条件,那么,这样,你学会一样东西,我会回答你的一个问题。”
纤绵挑眉问道,“任何问题?”
“太过私密的除外,朝堂里的敏感问题除外。”酒鬼晃了晃手中的酒壶,觑着纤绵,“如何?”
纤绵装作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成交,拉勾。”说完,自顾自地用自己的小指勾住酒鬼的,“师父,拜托了。”
酒鬼听到她第一次唤自己师父,满足地点点头,“说到拜托,我也有件事拜托你,我有一个儿子唤作阿珩……”
纤绵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酒鬼接下来的话,便开口问道,“师父是要将阿珩接到府中,还是想让他进入太学?”
酒鬼哈哈大笑,“没有,只是想让你记住他的名字罢了。”
纤绵撇嘴,她的思路当真是与酒鬼有很大的出入,无论如何,她决定了的事情就没有后悔这一个结局。
之后纤绵就开始了每日白天到别苑接受二个时辰训导的日程,一刻的剑法学习,剩下的时间她就赖在书房看夹谷琰的藏书。回府之后会将其所学向酒鬼汇报,酒鬼会回答纤绵一个无理的问题,或是答应纤绵一个条件。夹谷琰偶尔也会停留在书房,指点一下纤绵读书的进度,有时也会和纤绵赌书,让她不得不在一定时间内读完规定的页数。
时间越长,纤绵越明白夹谷琰说自己一无是处,一点都没有过分。且不说文韬武略的夹谷琰,他身边的书童兼侍卫舞文和弄墨,就连月皎和铃兰都是各有所长,月皎的绣工极好,做的点心也独具匠心。铃兰的武术天赋极佳,夹谷琰演示一遍之后,纤绵还摸不到头脑的时候,铃兰就能行云流水地再做一遍,然后傲气十足地看着纤绵。
不过,她喜欢每日在别苑中的那两个时辰,月皎的温柔和铃兰的娇俏虽然让她总有自惭形秽之感,但是可以这样一天天地走向夹谷琰的过程让她觉得很满足。她喜欢看他教她时挑眉后蹙眉的样子,她喜欢闻他教她练剑时身上的松脂香,她喜欢听他低声为她吟诵诗词解释历史。诸如“嫁给他也不错”“若他允婚自己也不矫情地退婚”这类的想法越发频繁地从纤绵混沌的头脑中闪过。
大兴的初雪飘飘洒洒地落地,纤绵穿着绯红的缎袄,狐皮的坎肩,绛绫细折裙,捧着黄铜手炉,窝在窗前和酒鬼对弈。
木香用钩子拨拉着炭盆中的银炭,木艾在一旁煮着花茶。纤绵拈着墨玉的棋子,看着自己几乎没有退路的样子,闭了闭眼,利落地落子。
酒鬼笑了笑,随手将自己的羊脂玉棋子将纤绵的棋子团团围住,一枚一枚将纤绵的黑子送出棋盘。
酒鬼无视纤绵瞪他的凶恶目光,啧啧叹道,“没长进。”
木艾将茶放在两人身边,和木香一起退出了他们所在的花厅。
纤绵看了看局势,又落了一枚,拧眉托腮说道,“师父本就明了阿?碌淖手省!?p>“今日,什么问题?”酒鬼让了一步,随意走了一子。
“容我想想。”纤绵看出了酒鬼让她,笑呵呵地毫不客气地进行围追堵截。
“人说,琴有琴音,剑有剑心。夹谷琰那家伙的心你可看分明了?”酒鬼喝了一口酒,咂砸嘴。
纤绵见酒鬼没有落子,知道这个问题必是酒鬼迫切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于是撇嘴,“他那样的人再过一百年我也看不分明。”
“丫头,想不想学别的?司空月皎和肖铃兰都不会的?”酒鬼难得敛起自己轻慢的模样,审慎地询问。
纤绵顿了顿,用食指点了点下巴,“学会了,师父可有什么更好的奖励吗?”
“把那个学会了就是最大的奖励了,若你觉得不值,那就顺便把你一直很想听那个如夜的故事送你。”酒鬼揉揉本就凌乱的头发,伸出小指说道,“如何?”
纤绵扑哧一笑,“啊,那个故事我问了几次,师父都不肯,原是在这里等着我,奸猾。”
酒鬼煞有介事地说道,“这也算是一笔交易,自然是要相当才好。”
纤绵偏了偏头,“恩,这么说,我就更加想听一听了”,说完拉住酒鬼的小指,“好。”
酒鬼唇角诡异地一弯,“如此,可就不能后悔了。”
纤绵看着酒鬼的笑容,后背隐隐发凉,暗暗觉得自己似乎是误上了贼船。不过她转念一想,贼船就贼船,贼船的领头还更霸气呢。于是晃了晃勾住酒鬼的小指,“我的信条里就没有后悔这一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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