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纤绵顺着钱云娘的指点,蹦下台,在下面一片热烈的倒彩声中走到摆满彩头的桌前。袁尚翊急忙攀上雕花窗楹上,目光死死地盯着作势把手伸向扇子的纤绵。纤绵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对他挑眉一笑,手故意使劲地在扇子上晃啊晃,就是不去拿扇子,急得袁尚翊差点也从窗口蹦下来。纤绵觉得逗他逗得差不多了,随手拾起了扇子旁边成色不是上佳,水头也不足的同心佩,她拿起佩玉端详了半晌,笑眯眯地说,“就它了。”
袁尚翊这次真的从窗户上面栽下来了,说她喜欢那种不上台面的东西他才不信,这丫头绝对是在报复他,绝对。他飞身而下,玉树临风地站在桌案旁边,赢得了一片叫好声,他却独独给纤绵使眼色,对着她恨恨地劝慰了一句,“姑娘可别错手拿了旁的,回去后悔。”
纤绵翻了翻眼皮,掂了掂玉佩,眯起眼睛笑了笑,一本正经地回答,“错了也是拿了,我这人什么都不怎样,就有一点好,就是从来不会后悔。”说完,踮着脚昂首稳当地抱着玉佩从抓狂的袁尚翊旁边走过,从容地回到台上,余光看到袁尚翊咬牙切齿的模样,心中暗叹,这袁尚翊真是性急,难道不知道两者可兼得吗?逗他一逗才不枉自己跑出来现眼一回,她享受够了下面人的瞻仰,忍住浓重的脂粉味凑到钱云娘耳边,“钱老板,那位是宫里来的,本主不好得罪,钱老板能否再给本主个面子?”
钱云娘愣了愣,看着纤绵眼角觑着的那把平凡的折扇,想到刘青山得罪权贵的惨状,宫里的人想要什么,她这里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给的,她恭敬地回答道,“翁主既然如此说,奴家自然不能说什么。”她往前两步,提高了声调,带着笑意道,“翁主确是位有心之人,想要为在座的各位谋一份奖品。”
底下的人们闻言顿时来了兴致,安静而热切地看向纤绵。
纤绵下台拿起那把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折扇,随意地打开看了看上面的春江花月图,隐约看到了扇骨上些微血迹,不免觉得晦气,无视袁尚翊的各种暗示,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台宣布,“既然这个奖是本姑娘为大家谋,自然要留下本姑娘的墨宝。”说完趁着袁尚翊飞身上台的功夫,已然抓起刚刚用于诗文比试的笔墨提笔写上了前两日母亲教的词的第一句,“春花秋月何时了……”
袁尚翊冲到跟前的时候,纤绵恰巧写完,抱着折扇,笑得眉眼弯弯,调笑道,“这位公子好生积极,不就是个奖品嘛,喏,归你了。”
袁尚翊看着纤绵递过来的折扇上墨迹未干且实在算不上工整的字迹,咬牙切齿地回应,“多谢姑娘。”
纤绵故作客气地摇摇头,“客气,客气。”
此时,披着斗笠轻纱的公主姗姗来迟,带着木槿徐徐往前走去,却被一个挂着酒壶的邋遢男人撞了一下,木槿正要出言责备,却被公主的手势打断,公主对着男子微微欠身,“统领大人,好久不见。”
站在阴影中的男子晃了晃自己腰间挂着的酒壶,随意地笑了笑,“哦,确实好久不见。公主别来无恙啊?”
公主徐徐点头,“托统领大人的福。”
男子无所谓地耸耸肩,“一口一个统领大人叫得真是生疏。从前,公主总是叫我酒鬼的。”
木槿微微后退一步,公主和男子往里走了走,并排站在楼梯的阴影当中,公主略略低眉,“这不就是统领大人要教会本宫的事情吗?”
男子哑然失笑,不置可否,看向正中的台子,轻声叹道,“缘分这种事情还真是捉摸不定,从前是公主和城主,现下是翁主与世子。”
公主悚然一惊,吐了半口气,慢慢道,“原来统领大人为此而来,也好,由统领大人亲自探查本宫也安心了,本宫那不成器的女儿自然是入不得统领大人的眼的。”
男子挠挠头,扫了一眼台上和袁尚翊纠缠的纤绵,淡淡道,“唔,这个公主可就猜错了。公主养的这个丫头有趣得紧,我十分中意,听说阿琰也十分中意,难得的皆大欢喜,多好。”
“阿?滤?裁炊疾换幔??一谷涡酝缌拥煤埽?淙晃也辉杆嫡庋?幕埃肥挡蝗缌?驾寄亍!惫?餮杂锲惹校?菅照谘谠诓悴愕那嵘粗锌床坏奖砬椤?p>“不论蒲半仙给算出的命格,但论柳菁菁本人,那孩子确也资质上佳,与阿琰的生辰也相合,只是作为一个十岁女娃,心思太重也不是什么好事。”男子说着用小指抠抠耳朵,随手将秽物弹开。
“可逍遥城的主母不就是要这样心思缜密胸有城府的女子,十岁就这般伶俐,等到真正嫁过去必能助逍遥城兴旺发达,不好吗?”公主再度绷紧,却不紧不慢地问道。
男子闻言哈哈一笑,“公主如此说,似乎还是在介怀当初的事情。当初,我警告公主你并不是因为公主心思不够缜密,胸无城府,不配嫁到逍遥城,只不过那时公主与将军和离,身份尴尬,与我城城主交往过密难免遭人诟病。况且,公主一早就做了选择,不是吗?”
公主垂下眼帘,低声嗯了一声,“对,本宫确实一早就做了选择,也不能再后悔。可是我女儿,她还小,她还不懂那些,我只希望她平安地嫁给一个平凡的人,过简单的生活。”
“我也希望我儿子平安地过简单的生活,可,无奈,他生下来就注定是夹谷家的守护者,无法选择。你女儿也是一样,她出生在皇族,享受了皇族带给她的荣耀,就注定享受不了平凡的生活。况且,我看你女儿也并不是你说的那般,她自有她的好处。而那些好处稍加锤炼便足够让她成为称职的逍遥城主母。”男子对着台上乱蹦乱跳的纤绵努了努嘴,笑了。
公主闻言,不自觉地抖了抖,“可,老夫人……?”
男子冷哼一声,“老夫人自然是不想阿衷和你有任何牵扯,包括子女婚事,此时不过是碍于两国邦交难以发作罢了。老夫人若是决定下手,就算你拼尽全力也未必能护你女儿周全。不过,若是我要你女儿成为守琴人,管他老夫人,就是敬嵇村的那些老头子都未必能奈她何?公主,我只最后说一句,现在想要两者兼得,到时便是全部失去。”
公主撩起斗笠上的轻纱,笃笃地看了看男子的眼睛,见他半分戏谑也无,思量半刻,对着男子微微躬身,“那,我的女儿就先拜托给你了。”
公主很轻的回答飘入了男子的耳朵。男子闻言,几乎是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酒壶满饮一口,对着公主抖了抖衣袖,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公主看着男子消失的方向,叹了一声,放下轻纱,垂下眼帘,唤了一声,“木槿,叫上翁主,我们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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