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于怎么应付记者,翁岳天早就身经百战,什么样的问题该怎样回答,掺杂几分真假,什么样的问题可以避而不谈,含糊其辞,那其中的分寸,他心中自由一套标准。!
翁岳天牵了牵嘴角,眸光依旧如水般清澈,淡淡地扫过这位记者朋友期盼的面容:“各位今天抽出宝贵的时间前来,该不会对这样的小事感兴趣吧,现在已经11点,该进入正题了,希望大家都能避免问一些私人的问题,请关注我们的购物网站和电视频道,谢谢。”
“……”
那位记者讪讪地笑笑,不再多言,心里暗暗咋舌……翁岳天真狡猾,如此轻描淡写地就化解了,说话还不会得罪人,礼貌中透着隐隐的威仪,让人不好再继续追问,并且堵住了众多记者的嘴。这种谈话既有技巧又有个性,谁还会自讨没趣地刻意再问呢……而其实前来的记者许多都对翁岳天和魏婕之间的关系更感兴趣。两人都是商界精英,翁岳天的地位和身份首屈一指,举足轻重,而魏婕是近两年冒出头的一位女总裁,人又是未婚大龄剩女,翁岳天则是上流社会里最具身价的钻石级单身汉,这两人的新闻话题,记者们挖空心思都想嗅出点什么味儿来。
魏婕在听到翁岳天对记者的回答时,她也很配合地点头示意,只是桌子下边的两条腿又在下意识地做着交叉的动作,如此反复几次……这是她的习惯动作,每一次在她十分愤怒的时候,无法发泄的时候,就会如此。她心里窝火得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多希望翁岳天能干脆一点。他避而不谈,让她感觉脸上无光,却又不能发作,只能忍着……
翁岳天开始讲话的时候,场下很安静,大家不仅是在留意他说的内容,更是在欣赏他夺人心魄的风采,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坐在那里,如神祗降临,尊贵非凡,本身就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
翁岳天没有提那两幅恶搞图片的事,只是告诉大家网站的系统已经全部恢复正常,并且比以前更加完善,关于这一点,近期消费者的反应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他只不过是借媒体的口再扩大一些宣传效果,吸引更多的买家,让购物网站的招牌更加响亮。
至于媒体热切关注的电视购物频道,翁岳天则明确地表示,将在下个周末,也就是圣诞节的前几天正式开播,届时将会有许多商家代表上电视向大家展示产品,大部分都是新一季推出的商品,在购物频道推广之后才会在各商场专柜里出现。这就是吸引消费者的一大亮点,抢先一步获得商品信息,还会保持着一份好奇和新鲜感。
记者们关心的是,将会邀请哪一位人气主播来担任购物频道的主持。翁岳天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目前已经敲定了某一位当红女主播,等频道首播那一天将会揭开这个悬念。只她心天。
各自有记者向翁岳天和魏婕提问,内容也都不涉及私人问题了,都是公司的事,他们口径一致,就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一样,应付自如,游刃有余。
文菁站在远处,一双明眸痴痴地望着那个俊美绝伦,气势非凡的男人,深深地为他折服……怎么会有这样出色的人呢,他真是天之骄子,如一轮正午的太阳一般耀眼,面对那么多的记者,各种问题接连不断,他都能一一应付。文菁不禁感叹,有种人也许天生就是当领导者的命,就该坐在那个位置上居高临下地俯瞰众生,这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容不得你不服气,不承认。
文菁在赞叹的同时,也在为翁岳天而感到心疼。这段时间在筑云上班以来,她才算是真正地明白他到底有多忙多累。一个月下来光是大大小小的会议就够让人心烦的,因为他是商会主席,身兼要职,除了忙公司的事,还要忙商会联盟里的事务,他得生活和工作,远不是外界想象的充满了享乐……许多人以为有钱人的生活都是惬意的,但其实并非如此。坐在别人不曾站到的高位上,所谋所想,都不是望洋兴叹的人所能理解和体会的……只是他们习惯了将自己光鲜的一面展现在大众的视线,隐藏了不为人知的苦涩……
文菁闷闷地揪着小脸,心里堵得慌,凝望着身在光环之下的翁岳天,他此刻是不是早就想离开会场了?是不是也会感觉烦躁?
这是一种难以言状的感应,没有理由没有征兆,她此刻就是这么想的。
文菁试着想想,如果是自己坐到翁岳天现在的位置,面对着那么多的记者,恐怕早就要抓狂了……看他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始终保持着优雅的风度,光这一份涵养和定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持续了大约一小时的记者会,快到中午12点的时候才结束。
文菁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悄悄地溜出门,小跑着去后边停车场……她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在呼唤着他的名字,想要快点见到他……
亚森本来是坐在车里的,见文菁来了,先是一怔,然后开门下车。
“亚森……你……噗嗤……”文菁还是没忍住笑,这才想起亚森是跟飞刀打过架,难怪会这副形象。
亚森其实长相不赖,挺俊的,只是现在……一边嘴角有伤痕,鼻梁上还贴着创可贴,右边眼角一团淤青,原本一张清俊的面孔给弄成这样了。
亚森想笑笑,但是一牵嘴角就疼……
“咳咳……那个……我……昨天跟那个胖子打了一架,他比我更惨。”
“嗯……我明白……我看见了的。”文菁很认真地点点头,不好意思再笑,亚森也是老熟人了,认识好几年,一直对她尊重有加,在文菁心里,他更像一个大哥哥。
“亚森,你擦药了吗?”文菁关切的眼神,让亚森心里一暖,老实摇摇头,表示没有。
“药在车里,我没擦,下不了手……”亚森有点尴尬,他确实不怕和人打架,但擦药需要用力才能有助于散去淤青,他对自己可下不了手。
“我帮你擦。”
“……”
亚森有点受宠若惊,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车门进去驾驶室……
“嘶……”亚森痛苦地攥紧了拳头,脸都皱到一块去了。
“亚森,忍着点,你眼部的淤青好大一块……忍一忍就过去了……”文菁轻柔嗓音如羽毛,如春风,听在耳里真是一种享受。
亚森点点头,咬紧了牙关,继续忍……
“你们在做什么?”翁岳天的声音传来,惊了文菁和亚瑟,差点擦到亚森的眼睛了。
“少爷!”亚森忙不迭地打开车门,心里不由得突突地跳,少爷他该不会乱想吧?
翁岳天刚一坐进去,文菁马上蹭到他身边,乖巧地抱着他的胳膊,粉粉的小脸凑到他跟前:“我刚才在跟亚森擦药……”
“对对对,少爷,文小姐刚才是在……”
“我知道她在给你擦药,下次不要再帮他擦了,让他吃点亏才知道长进,这几年日子过舒坦了,跟一个胖子打架还会挂彩,真出息!”翁岳天冷冷地一瞥,语气生硬,但是亚森跟随他多年,知道他的脾气,就算是关心也不会挂在嘴上。
“嘿嘿……少爷,谢谢少爷的关心,下次我不会再吃亏的。”亚森边说边启动了引擎,他从倒车镜里能看见魏婕的车就在后边不远处。
翁岳天的座驾开走不到两分钟,魏婕的车就启动了,她独自一人坐在后座,心里隐忍着火气……刚才她提出要和翁岳天一起吃午餐,可是他说有事要回公司,哼,文菁又不是他的秘书,干嘛出来开个记者会也带在身边?深深地危机感,让魏婕忐忑不安……为什么她就像是上辈子和文菁有仇一样,以前因为文菁的存在,文启华想要立遗嘱将所有财产都给她,而现在,关于爱情,关于男人,难道她还是要落在文菁后边吗?不……绝对不会!
魏婕的疑心病很重,就算她说会等着翁岳天娶她,也不会真的什么都不做乖乖地等着,她怎会放心文菁在筑云上班,在翁岳天的眼皮子底下……她之所以还没动作,不代表她真的相信翁岳天和文菁之间没什么……
魏婕回家之后,短短十几分钟又出门了,不过这一次,她是从后门出去的,并且骑着摩托车,戴着头盔,别人不会认出来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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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岳天坐在车里闭目养神,文菁依偎在他身边,很安静。他温热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如绸缎一般光滑,他最喜欢这样自然的头发,更喜欢闻她身上那一股熟悉的馨香味。
难得她今天这么乖巧温顺,他有点意外,但是无疑,很享受这温馨的时刻。远离人群,远离喧嚣,能得这片刻安宁,有她陪伴,他的心就会踏实一点。
“你的手很冷。”文菁的小手覆在他的手上,心疼地温暖着他。
“没事,一会儿就好。”翁岳天没有张开眼,似是疲倦到连睁眼都累。
每一次看见他拧眉,她总是会感到揪心,痛他所痛,忧他所忧,这就是爱情的一部分吧,如果只愿与对方分享快乐,那不叫爱,只能是自私的。
温热的,柔柔的一只小手爬上他的眉心,为他抚平眉心的结……
翁岳天微微一颤,眼皮动了动,还是没睁开,只是搂在她腰间的大手更紧了。
“很累是吗……回公司你就休息,我给你叫外卖,如果下午你没有其他事的话,就多睡一会儿……你就不能稍微轻松一点吗?这么拼命干什么呢,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更重要啊,你现在也不缺钱,不要太劳累好不好啊……”文菁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软哝的低喃,饱含着浓浓的心痛,让他坚硬的心顿时变得柔软无比。
“好……等这些事情都告一段落了,我就好好休息。”翁岳天的声音暗哑,心里又酸又甜……她的关心和心疼,是最好的药剂,再怎么累,只要有她就好。
翁岳天回到公司也没胃口吃饭,直接进休息室躺床上了,文菁为他盖好被子,见他还盯着她……
“你还不睡吗?”
“你陪我一起,做做运动,不然我睡不着。”翁岳天深邃的凤眸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渴望。
文菁脸一热,没有拒绝他……就当是慰劳慰劳这辛勤工作的男人,他实在太让人心疼,她不知道自己能为他做什么,工作上她能帮到的事少得可怜,如果真的不能在实质的问题上为他分忧解难,那么就尽量让他在那方面得到满足吧,用她的温柔和热情去赶走他的疲倦和烦闷,起码在这一会儿的时间里,她可以和他一起完成某一件事……
抱着她香软的身子他就来了精神,眼底染上浓重的之色,略为粗糙的大手游走在她迷人的曲线,渐渐加重的呼吸显示出男人的急切和渴求……“唔……”文菁调皮地轻咬着他的唇,小手不经意爬上他蜜色的胸膛……只这么一个无意间的动作就能勾起他无限绮念……
激情过后,文菁软软地趴在他胸膛,一声声娇喘如蒲公英一样洒过他的肌肤,撩拨着他脆弱的心房,一点一点蔓延开无止境的柔情蜜意。
文菁的手轻轻抚摸着他光滑细腻的脸庞,一点一点描绘着他完美的轮廓,如梦呓一般小声嗫嚅:“翁岳天……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你每天那么忙,我都没能帮到你……如果我有你一半那么能干的话,我就能为你分忧解难了,可是我……”
“傻瓜……”翁岳天垂头亲吻了一下她美丽的大眼睛,将怀里这具娇嫩的躯体又搂紧了一些,让她妙曼的曲线紧贴着他。
“你很好,用不着自卑,每个人都各有所长,谁都别妄自菲薄,我从来没有认为你没用……看看我们的宝宝就知道了,如果不是你,怎么会有那么聪明可爱又懂事的宝宝呢,他是你生的,难道不是你这一生值得骄傲的事情吗?何必要去跟别人比谁能干?再说了,我可没忘记,某个人以前背着我偷偷跟顾卿签约,她的唱片销量所创下的记录,直到现在还是乐坛津津乐道的话题……嗯,如果不是她有意低调,早就成了大明星了……她不是没有才华,只是她选择的方式不同而已,这样很好,只需要我知道就行了。”他低沉而富有质感的嗓音化作绵绵的丝线在她心上绕了一圈一圈,甜滋滋的味道,好窝心,暖暖的感动,比任何甜言蜜语还要让她陶醉。
文菁小脑袋在他颈窝里亲昵地蹭着,嘿嘿一笑说:“你怎么还惦记着这件事呢,不要那么小气……我当时是因为想要赚多一点钱养宝宝啊,所以才会去签约出唱片的,这些你都知道的啊。”
“嗯,是知道,但是也很遗憾,你以前自闭的时候没有在别人面前唱过歌,第一次唱就是给顾卿听而不是我……你说,这天大的遗憾要怎么弥补?”翁岳天沉着脸,语气听起来十分不悦。想了我地。
文菁以为他真的还在计较这个事,想哄哄他,在他身上一下一下地亲,脖子,下巴,鼻子,脸蛋,亲着亲着到了锁骨……呜呜呜……他的肌肉好结实,好有弹,她忍不住想调戏他吃他豆腐……
“啊……你……”翁岳天猛地浑身一颤,嘶哑地低吼:“小妖精,你以为在吃冰糖葫芦呢?”
“嘻嘻……你不喜欢啊?那我不逗你了。”
“你……你……继续……”他哪里是不喜欢,他简直是太欢喜了。
文菁这一下是浑身酸软,他心疼,等她睡着了也不叫醒,两人就这么抱着睡了一觉……他昨晚没睡好,现在补眠,起来的时候又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文菁懒懒地睁开眼,一看钟,早就过了上班时间……
“你怎么没有早一点叫醒我啊……”文菁赶紧穿衣服,翁岳天坐在床边好整以暇地盯着她迷人的嫩白,顺手将她搂在怀里:“不用着急,今天下午你的工作我已经安排好了。”
文菁娇嗔地望着他,真是拿他没办法……“你给我安排的工作就是被你吃豆腐吗?”
“一会儿去荣顺村,你上次不是说想去看看吗,今天是周五,我的事都忙得差不多了,下午我陪你去。”
“真的吗?哈哈,太好了!”文菁开心地笑起来,激动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嗯……这个习惯不错,记得要长期保持。”翁岳天煞有介事地说,文菁的脸已经绯红,心里却也喜滋滋的。
荣顺村,文菁的出生地,那是一片山清水秀,风景清幽的地方。当年文启华在生前将荣顺村全部买下,并不是为了要在这里修建别墅或是别的什么,他财大气粗,就是看上荣顺村的风水好,他看过风水之后才决定将文菁母亲的墓地选在这里,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不希望被外界知道,他想将这里做为他百年之后的最终归宿,要与心爱的女人合葬……
文菁在五年前曾悄悄回荣顺村拜祭过母亲,但每次都是来去匆匆,小心翼翼。她始终记得父亲生前说过,不可以让人知道母亲埋在哪里,而之后她的养父更是千叮万嘱,让她尽量少去拜祭,就怕被魏榛知道她的存在会把她抓走。
从伦敦回来后,文菁来过一次,但不是在白天,是在蒙蒙亮的清晨。
今天跟翁岳天一起来,有个好处就是不用偷偷摸摸的,可以光明正大地走进荣顺村……因为即使魏婕事后问起,文菁也可以说是跟翁岳天前来勘察一下这片土地,看看是不是适合搞度假村的开发。
荣顺村的村民并不多,车子开到村头就停下了,步行进去。
这里到处都是古树老藤,阡陌纵横。村民的房舍里升起炊烟袅袅,不时传来阵阵狗叫和孩子们嬉闹的声音。人们朴实的穿着,语言中所蕴含的乡土气息浓郁,让人感到格外亲切。
走在这样的地方,你的心会沉淀下来,烦躁和不安都暂时远去,没有了城市的喧嚣和繁华热闹,这里只有宁静安详,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的时代,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入眼的尽是群山怀抱,站在半山腰往下俯瞰,会给人一种仿佛穿越了的错觉……
如果懂行的就会知道,荣顺村所在地之所以会是风水宝地,因为它处在一条龙脉上。
龙脉,如龙般妖娇翔,飘忽隘显的地脉。地脉以山川走向为其标志。荣顺村背后的山脉曲伏有致,绵延数不绝,本该是难得一见的珍稀龙脉,但由于从古到今,龙脉几乎都被占据,破坏,这荣顺村所在的位置只能算得上龙脉的“尾巴”,但即使这样,也称得上是绝佳的风水宝地。文启华早年盗墓出身,很迷信,将文菁的母亲葬在这里一时因为知道她喜欢这里,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知道坟墓葬在这种地势能够福泽子孙。
这里的样貌在文菁的印象里没有多大变化,十几年来都是如此,最大的不同也就只是村民们的住房都重新修建过了,日子越来越富裕了。这一大半都是文启华的功劳。他为了安抚这些村民,曾承诺不会要他们一分钱,一分粮。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村民们别乱动这里的地势,并为他打理好阿芸坟前的那一片薰衣草田。
村民当然不知道阿芸埋在何处,只以为是火化了葬在公墓里。
村民们十分纯朴老实,为感恩文启华,这些年来一直都精心打理熏衣草田。现在是12月份,所以看不到薰衣草盛开的美景,但是能看见那一大片绿色的薰衣草田,可见村民们多么的耐心和细心。如果不是精心培养,在这样的天气,薰衣草会枯死……
文菁的手被翁岳天握着,他掌心的温度为她驱走寒冷,默默地传递着温情和一种安慰。在距离这一片熏衣草田大约五十米的小山坡上,有一片坟头。不似人们想象中那么可怕,如果仔细想想,你更会为当年种下这一片薰衣草的人而感动……文启华文了不让心爱的女人孤单,种下了薰衣草,为这凄凉的坟地赶走了阴森恐怖之气,当薰衣草盛开的时候,这里是孩子们最喜欢的地方,有些市民和游客甚至会慕名前来观赏。埋在那不远处的死者,又如何会寂寞呢……
“文菁,你母亲应该就葬在前边那一片坟地里吧,要不要过去拜祭一下?”翁岳天感到文菁的颤抖,不由得心疼,她心中的顾虑,他也猜到几分。
文菁面朝着坟地的方向,痴痴地望着,眼眶不知不觉湿润了,腮边滴下晶莹的泪珠,没有嚎啕大哭,只是静静地任由眼泪洒落。她知道那片坟头中,有一座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坟墓,上边的墓碑一个字都没有,那就是她母亲的坟。文菁强忍着心痛的感觉,哽咽着低喃:“我想去拜祭,可是我……不能。这里已经被魏婕惦记上了,如果因为我一时大意而暴露了母亲的坟墓,我就是罪人,就是不孝子孙。我的养父生前曾说过,如果母亲的坟墓被外界知道,一定会被盗空的。我会继续忍耐,等待有一天我可以不用再偷偷摸摸地来,不用这么远远地望着,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
翁岳天不禁鼻头微酸,这看似娇弱的小女人,她的内心如此坚韧,懂得隐忍,懂得迂回,这样的她,如何能不让人怜惜……一大一小身影依偎着,神情肃穆地向着阿芸的坟墓,眸光深远,心底在默默祷告……他们不知道,在远处有一辆黑色摩托车停驻已久,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头盔里那一双阴狠的眼睛,如淬毒的刀子,像凶恶的猛兽……
州市最高档的水疗馆“碧水龙宫”是富豪们经常光顾的地方。‘。这里的特级贵宾房只有寥寥数间,每一间都独具特色,并配套更加完善和专业的服务。魏婕是这里的常客,每一次来都会先预约特级贵宾间。今天她来得有些匆忙,穿着和平时也不太一样,板着脸,神情森冷,一言不发。这与她以前来的时候那种温柔高贵的形象大相径庭,不禁让经理有些惶惶不安,她是本市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好轻易得罪,特意吩咐了一个机灵的男生伺候为她服务。
魏婕所在的贵宾间是以复古的格调来装潢的,就连浴池也做成一个巨大的黄桶形状,池边有一扇丝薄的屏风,上边一幅山水画,色泽清幽淡雅,朦胧柔和的灯光笼罩,香炉中散发出沁人心脾的味道,袅袅白烟缭绕,将那屏风晕染得越发生动,透过丝薄的一层,依稀可见水池里一个女人妖娆的背影。
站在屏风外的男生很年轻,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忍不住被这香艳的一幕给撩拨得有些燥热了,但是他不敢有任何失礼的行为,知道屏风后的女人非同寻常,不是他能够染指的。
魏婕赤果着身体坐在浴池里,头枕在池边的毛巾上,她的上半身几乎一览无遗,下半身全部浸泡在水里,更是有种雾里看花的诱惑。
魏婕丰满惹火的躯体有着成熟的魅力,她的体型高挑而健美,匀称。比起那些名模丝毫不逊色,这也是她最得意之处。她近乎完美的外表和气质确实是让女同胞们羡慕嫉妒恨。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脸颊上靠近耳根那里有一条浅浅的疤痕。以现在的整形医学技术,要去除这疤痕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她就想留着。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看见这疤痕,她就会时刻提醒自己今天这一切有多么来之不易……海难中她险些丧命,弄伤了脸,疤痕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她从死神手里捡回一条命,之后又在太阳国人手里遭受非人的折磨,这些她都挺过来了……每一次照镜子,她就会告诫自己要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牢牢握在手里……
魏婕今天心情极度糟糕,她骑着摩托车冒险跟踪翁岳天和文菁到了荣顺村,但是她不敢靠太近,只能远远地望着,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她心里窝火,不能确定他们的意图,她更是烦躁,总觉得文菁很碍事,虽然没有和她争夺“启汉”,可她就是莫名的不踏实,一想起文菁的就犹如心里长了一根倒刺……等宝库找到之后,文菁也没有必要存在了,要让一个人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这种事,魏婕不止干过一回两回,那是她被太阳国人控制之后,首要学习的东西。
翁岳天和文菁去荣顺村做什么?是去观察一下那里的环境和地形吗?难道还真想阻止她在那里盖度假村?简直是妄想!荣顺村属于“启汉”,就算翁岳天不同意在那里盖度假村,魏婕也能在将来找到其他的合作伙伴甚至是开发。
魏婕泡在温热的水里,全身都感觉舒泰,如果没有那些烦心的事,只是来享受的,那该多好……
“给我一支雪茄。”魏婕淡淡地吩咐,眼都没有睁开一下。
年轻的小伙子温柔而有礼地将准备好的雪茄放到魏婕嘴里,再为她点燃,恭敬地立在一边。
“您还有其他吩咐吗?”小伙子压抑着颤抖的尾音,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瞄向魏婕,如此具有视觉冲击的女人身体,正常的男人见了都不会无动于衷。
魏婕吸了两口雪茄,懒懒地说:“听你们经理说,你按摩的手艺不错,替我捏捏肩膀。”
小伙子咕咚一声吞了吞口水,脸上微微露出喜色,把手伸向魏婕。
这女人的皮肤真滑……小伙子见魏婕一直都闭着眼睛,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贪婪地盯着她诱人的曲线,甚至他的目光穿过了水面……
魏婕像是不知道被人这么注视着,亦或者她十分享受这样被男人伺候,她没有阻止小伙子越来越不规矩的手……说是按摩肩膀,按着按着就偏移了重心,就像着魔般伸向那起伏的峰岭……
魏婕在水池里泡着,浑身都在发热,此刻脸上更是泛红,似有似无的一声低吟,使得这一室暧昧丛生。
“我好看吗?”魏婕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魏婕轻笑,抚摸着胸前男人的手……小伙子心头一颤,慌张,兴奋,几乎不敢相信,难道这女人要他……
魏婕感到胸前一凉,小伙子的手已经抽回,她不禁一怔……略有些不悦地睁开眼睛……
“你迟到了。”魏婕的语气有几分冷。
菁婕着魏。原来那小伙子已经被人叫走,进来的是一个小胡子中年男人,猥琐而邪恶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魏婕的身子,闪烁着可怕的红光。
“你就这么急着想要男人吗?那些小青年懂什么,根本就无法满足你……我调教了你几年,你已经是个如狼似虎的女人了,只有我才能满足你。”小胡子跳进水池,一把抓住魏婕,凶狠地将她按在池边……
“远藤……你真是个畜生!”魏婕低声咒骂,如果不是因为她受制于人,早就让远藤见阎王去了。
远藤……原来竟是太阳国驻本市的领事,也是魏婕在国内的“上司”。
“哈哈……骂吧,你越骂我越兴奋,你还不了解我吗?哈哈……给我老实点!”
“变态!”魏婕紧紧抓住池边的毛巾,不让指甲嵌进肉里,远藤就像一匹几百年没吃过食物的狼,根本不把魏婕当是一个人,只是他发泄的工具。
远藤的手在魏婕背上抓出一道道血痕,将她雪白的美背抓得面目全非,这致命般的疼痛让魏婕几乎昏死过去,她将一张毛巾塞进嘴里含着,不让自己叫出声。全身冷汗直冒,痛苦地哆嗦着……远藤已经有一年多都没有与她见面,他这种心理变态怎会轻易放过她。
远藤看着魏婕不断在发抖,他就越是兴奋,越是觉得自己很厉害……
“高贵的总裁,你现在正被我这个变态压着……哈哈……别以为你把毒素压制在腹部就没事了,告诉你,等到你肚子里的肿块长到像怀孕六七个月那么大,你的肚脐就会全部变黑,周围还会出现一圈黑点,当那一圈黑点围成一个圆圈,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你唯一的出路就是尽快找到宝库……下贱货……我弄死你……”
魏婕真不知道远藤这畜生每次都是吃了什么药,足足两个小时才放开她,而她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背上整块皮都是破的,双腿战栗不已,久久难以从非人的剧痛中摆脱出来……
远藤一边穿衣服一边冷笑,他就是喜欢看女人被他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样子。
“远藤,总有一天,你会不得好死……”魏婕干涩的喉咙里挤出这一句话,已经是使出了仅有的力气。她不是抵不过远藤,那几年被太阳国训练的成果足以让她应付远藤,但是她目前只跟远藤这么一个“上司”联系,如果远藤死了,她的解药就彻底泡汤……
“放心,你没机会杀我。”远藤阴阳怪气的笑声听着真像古时候的太监……
远藤拿出一张cd放在桌子上,小绿豆眼儿里多了几分阴沉:“我这次来,还有一项任务要交给你,这是组长特别下达的命令,你务必在近期内完成。查出这张cd是谁唱的。这是你的朋友顾卿的公司五年前出的唱片,最近组长听到过之后,对唱片里的女人很感兴趣,但是查不到她的任何资料,只知道艺名叫做小元宝。你和顾卿是老交情了,他是唱片的制作人,一定知道。如果这件事你能办好,组长说了,以三神器的名义起誓,将会在你毒发之前给你解药。”
魏婕早已枯竭的意识陡然间被刺激到了,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惨白的脸上竟透出一丝兴奋的红:“你说的是真的?”。
远藤眼一瞪,凶神恶刹地吼道:“八嘎!混账!组长以神器的名义起誓难道还会有假?组长对这个神秘的女人很着迷,听说每天都会听这张cd,吃饭睡觉都听,他已经找了不少人模仿,但是没有一个能令组长满意,为了这个不知道长什么样的女人,组长魂不守舍,所以下令必须要找到她,你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吧,那你不如去死了干脆。”
魏婕无力与他顶嘴,颤抖的双手捧着那张cd……其实她家里也有这一张,她也曾很好奇到底是谁唱的?特别是艺名小元宝。让她倍觉怪异,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文菁的小名,但她不认为文菁会拥有那样犹如仙乐般的歌声。等等……有什么东西她忽略了?文菁……顾卿……文菁……小元宝……
魏婕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这些名字,她怎么忘记了那天在家里,就是顾卿将文菁带走的,顾卿当时的眼神就像是对着热恋的情人一样,而他迄今为止,只亲自做过一张唱片,就是为那个艺名叫小元宝的女人……
从荣顺村回来之后,文菁这两天的睡眠很差,总是惦记着盖度假村的事,根据翁岳天所说,如果魏婕铁了心要在荣顺村盖度假村,那么即使他不同意也无济于事,魏婕可以再找其他的合作伙伴……关键是荣顺村是属于“启汉”名下,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挽回局面,文菁不知道。茫然,焦灼,彷徨,如迷路的人失去了方向。好像有很多事需要她去做,可又觉得一时间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这种矛盾的心情时时刻刻折磨着她,巨大的精神压力下,睡眠能好才怪。
这两天是周末,可是文菁却没有带小元宝去玩。她和小元宝一起出门的次数越多就越会给宝宝增加危险,目前来讲,值得兴庆的是魏婕还不知道小元宝的存在,假如她知道,将会做出什么样过激的事情,文菁想都不敢去想……
小元宝很乖,妈咪不带他出门,他就在家玩游戏,听音乐,打架子鼓,睡觉……他很会打发时间,不让文菁操心。但正因为这样,文菁心里反而很难受,宝宝这么懂事,却只能在家里窝着,不能像其他小孩子那样上学,这都是因为顾及到安全问题。什么时候能够自由自在地生活?这一点,就连文菁自己都做不到,她也还在继续忍耐,只是看着宝宝一天天长大,她就越发迫切……
文菁坐在沙发上发呆,眼睛盯着电视,人在神游物外……
“妈咪……妈咪,有人按门铃。”小元宝嫩嫩的声音响起,小手抱着文菁的胳膊。
文菁赶紧回过神,心想难道是乾廷忘记带钥匙了?这里是不会有访客的。
门上的猫眼望出去,一个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眼前……是他?
打开门,首先进来的不是人,而是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汪汪叫着奔向小元宝。
“肉肉!”小元宝欢呼一声,将肉肉抱在怀里,肉肉兴奋地舔着他的手,一人一狗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欢腾。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姿往那一站,尊贵绰约的气质显露无遗,绝美无双的面孔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他的到来,驱走了寒意,如一抹温暖的阳光照进屋子里。
“怎么,不欢迎我?”翁岳天揽着文菁的腰,在她粉红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文菁脸一热,嗔怪地瞪他一眼:“宝宝在呢,你老实点儿。”
翁岳天耸耸肩,没有继续亲下去,但却搂着她的腰不放。
宝宝撅着小嘴儿瞪着翁岳天,每次这个男人一出现,宝宝就会下意识地害怕妈咪被抢走。
翁岳天无奈地笑笑,脸部的线条柔和了许多,摸摸小元宝的脑袋:“宝宝,你看爹地多疼你,特意把肉肉带过来陪你玩,以前肉肉可是一天都没有离开过它的狗窝。看在我这么诚心的份儿上,你就不能对我客气一点吗?不要总是板着脸,小孩子应该多笑笑才对……来,笑一个给爹地瞧瞧?”
小元宝朝翁岳天呲呲牙,没有对他笑,但是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对翁岳天的敌意比第一天见面的时候少了些……
小元宝抱着肉肉去玩了,客厅里只剩下文菁和翁岳天。
“你很紧张?”翁岳天故意凑近她,呼吸掠过她柔嫩的脸颊,见她脸红的样子他就特别想逗她。
“你……你这样看着我,我能不……不紧张吗……”文菁缩着脖子,小声地嗫嚅。他那么灼热的眼神,难怪文菁会有点担心他会控制不住当着宝宝的面就想要那个。
翁岳天爱怜地捏捏她的脸蛋:“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在宝宝面前乱来的,就算我很想要你,也会等适当的时候。”
“唔……那就好。”文菁一副轻松了许多的样子。
翁岳天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文菁和宝宝都很有惹他生气的本事,如果以后一家人真的住在一起可想而知他的生活会是怎样的多姿多彩。
“咦……宝宝你怎么了?”文菁见小元宝抱着肉肉走过来,扁着小嘴儿,看上去很不开心。
“妈咪……刚才我玩对对碰,一直都被人家猛丢道具……被欺负得好惨……”小元宝可怜巴巴的样子委屈极了。
“……”
“呃?就为这个事?玩游戏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宝宝不要不开心了,乖啊……”文菁到是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她不玩那种游戏,体会不到小元宝的心情。别说是个小孩子了,就算是大人玩游戏老是被欺负的话,也会郁闷不已。
“妈咪……”小元宝失落地耷拉着脑袋。
“哪个不要脸的敢欺负我儿子,走,爹地陪你报仇去!”一把将小元宝抱起来,趁小家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往楼上走去。他得想法和文菁不同,他认为,宝宝这么小,被欺负了会在幼小的心灵留下阴影,有时候在虚拟世界里受到的创伤甚至会超过在现实世界。他不希望宝宝受到委屈,不论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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