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跟我儿子可不一样,毕竟我也活了这么多年了。”
他的脸上似乎浮现了一丝笑意。
那是一丝很得意的笑容。
非常得意。
因为他看到从自己身后涌上来的苗疆士兵。
于是他笑着,挑衅的笑着看向了姽娥的那张小脸。
可是下一秒,他却感到可怕的惊悚!
因为,他竟然在那徐姽娥的脸上,看到了与自己极为相似的笑容。
不,并不相似。
因为徐姽娥的笑容,显然比他自己的笑容更加嚣张、得意万倍!
那是一种胜券在握的骄傲。
姽娥没有看苗疆王,而是投过了他看向他的身后。
“鬼手,真没有想到,你的动作竟然这样快呢。”
——什么?!
鬼手?!
苗疆王震惊地回过头去看。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姽娥的手中飞出一枚小小的银针,正中他的后颈。
回到京城的路上,姽娥和天霄商量了一下,决定在蜀中逗留一会儿。
皇后在宫中的行为已经众所周知,这样一来,反倒是不再惧怕什么。何况天霄重兵在握,皇后又能做些什么了不得的事来?
逗留在萧奈何在蜀中的府上,姽娥觉得这些日子很闲。
所谓浮生偷得半日闲,**一刻值千金嘛(?),姽娥表示机会难得。
她今天觉得心情很好,于是便扭着一把纤细的腰肢,哼着小曲出了萧王府的门。走向了去往小山的路上。
自然她忘记了,在蜀山故道这个地方,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
比如……一种妖怪。
姽娥爬上一个小山头,额头已经冒了些小小的汗珠。但这并不影响她的极好心情。
头顶是无边无际的苍穹,环抱的巍峨青山连绵不绝,尖峭的雪山顶压着满山积翠,仿佛步步生莲的佛祖,对渺小的众生静默地拈花而笑。
高坡下碧蓝的大湖就这么呈现在眼前,如晶莹闪烁的蓝宝石,烟波浩淼,如梦似幻。
姽娥在小山坡上深呼吸。
那种圣洁纯净,毫无侵略感却让人无法移目的感觉,就像一阵缓慢空灵的歌声悠远飘来,随着这无垠出尘的蓝色渐渐渗入一个人的血液和灵魂,一切喧嚣仿佛都远去了。
已经许久没有这种感觉……许久许久……
姽娥轻轻阖上了一双眼眸。
事实上,这次的苗疆之战解决后。半阙就成了苗疆名副其实的主人,而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同他从早到晚的黏在一起了……
姽娥有时候回想起许许多多的往事,觉得就像那些难忘的回忆就发生在昨天。
仿佛,半阙还是每天陪伴自己的那个小琴师。
仿佛,自己还每天与昭贵妃娘娘、天霄,像个孩子一般地厮混在一起玩乐,偶尔遇到一些烦心事,也会共同解决。
仿佛,半阙还会每天看着自己吃下一块又一块的桂花糕,然后为自己擦拭去唇角的碎屑。
呵,真是该死的美人啊。
“嘁……”姽娥有些不满地撇嘴。
夏半阙,你果然还是太美了吧。美得像画中仙。
让她忘不掉,也忘不了。
从自己手中的银针,成功将苗疆王麻醉的那一刻起,她就深知,这一针代表了他们之间的诀别。
这一针下去,一切都结束了。
姽娥突然不想想这些让她心烦的事。
此时此刻,她只想闭上眼睛,静静听着这自然的绝妙歌声淌过心海。
山腰间的树木高耸,凝翠欲滴。
林中雾气蒙蒙,仿佛一层轻纱,笼得山中的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真幻难辨,欲语还休。
阳光从树叶缝隙里透了出来,晃晃悠悠地在小路上跳跃舞动着,被薄雾晕染开来,显得格外温柔,让人见了特别舒畅。
感受着树林的幽幽凉意,舒畅地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树木的清香,湖水的湿意,以及淡淡的腥味。
嗯?腥味?
姽娥的一双杏眼陡然张开,她又轻轻的、认真的嗅了嗅。
——淡淡的苦涩咸腥,带着铁锈的味道……
阳光从树叶缝隙里透了出来,晃晃悠悠地在小路上跳跃舞动着,被薄雾晕染开来,显得格外温柔,让人见了特别舒畅。
感受着树林的幽幽凉意,舒畅地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树木的清香,湖水的湿意,以及淡淡的腥味。
嗯?腥味?
姽娥的一双杏眼陡然张开,她又轻轻的、认真的嗅了嗅。
——淡淡的苦涩咸腥,带着铁锈的味道……
这绝对不是土腥味,反而很像是……血腥气!。
循着气味继续向前,苍密遮天的树林就像舞台上厚实的墨绿幕帘,被“哗”地一下拉开了。
视野一下开阔,在群山掩映,苍峦叠翠中,满眼的美景就这么豁然开朗。水雾腾腾,碧浪粼粼,在阳光下湖面带上了一丝别样的柔媚,宛如美人秋水般的眼眸,善睐而多情,欲语而还休。
只是湖面拂过的淡淡的轻风中,却夹杂着浓重的血腥气,分外不和谐。
姽娥皱眉,顺着那血腥气向前走了几步。
湖畔浅滩侧倒着一只种类不明却很是美丽的动物。
其实并不是十分美丽,可是却透露出一种极端的霸气、健美。
只是此时此刻的它,后半身浸在了湖中,周围本该碧蓝的湖水被它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这实在不是个什么好看的画面。
“嘶……”姽娥倒抽了一口气。
握紧了手里的银针,姽娥壮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静静地仔细打量。
它全身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已经被清冽的湖水泡的发白。血迹污物凝固成块,纠结成一团一团的,让人无法分辨它皮毛的本来颜色。
锋利的爪子上沾着点点血迹,浸在血水中的后半身,一条粗壮有力的尾巴隐隐可见。
这是什么奇怪的动物啊?
怪异,一种用言语无法叙述的怪异。
仿佛这个动物,并不属于人类的世界。
……该不会,是妖吧?!
姽娥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大跳,一双水汪汪的杏眼也因为这个想法而陡然瞪得溜圆。
看它一动不动,姽娥还是忍不住走到了它身边。
越近,神经便会绷地越紧。
矫健纤长的四肢,流畅柔韧的腰身,寒意森然的利爪。
站起来起码三米多高,而且绝对身形敏捷,攻击力超强!
但是,此时它的眼睛紧闭着……
远山如黛,碧湖如洗,小鸟啾啾,一片安详。
红衣女子看着地上躺着的巨大动物,脸上出现了一种很怪异的表情。
她很喜欢这个家伙,虽然她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它是什么种族。
于是姽娥决定再观察一会儿它是不是还醒着,她屏住了呼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它。
它一动不动。
——半响,它一动不动。
——又是半响,它还是一动不动。
姽娥好像胆子更大了些,轻手轻脚地选了根长长的枯枝,戳了戳。
那动物还是假扮挺尸,不动弹。
姽娥觉得有必要再试试看,她选了块不小的石头,卯足力气砸了过去,还是挺尸不动。
看来是被疼痛侵袭得昏死过去了吧?
姽娥看着它想。
为什么不猜它死了呢?
因为它还在安安稳稳地呼吸着。
姽娥如释重负般的舒了口气。
“哎,既然如此,”姽娥看着它,点着自己的下唇道,“我们既然能遇见,证明我们有缘。如果我见死不救的话,是不是就太无情了?”
姽娥又打量了一眼这只受伤的野兽,有些感叹。
一身如此可怖的伤口,承受的疼痛一定是非凡的吧?
——它,其实是很想活下来的吧。
想要救人,或者救一只野兽,都是需要足够的条件的。
比如现在的姽娥,首先就没有“力气”这一条件的存在。所以她使出吃奶的劲儿,以拖死狗的方式,把它拽到了湖边一块比隆起的比较隐蔽的岩石下。
一路上又拉又拽,又推又滚,辛苦万分。
但是姽娥没有办法,既然已经都救了,你总不能就这么让她把她丢在这里吧?
这一路实在艰险,又一次竟然手滑脱力,猛地松手!
这大家伙实在倒霉,被姽娥这么一松手的工夫!
它的头便“砰”地一声撞到了地上。
姽娥突然发现救这只野兽果然是错的。
“孩子,”姽娥悲悯地看着被自己拖动的某只不明生物,“一定要坚持住啊!千万不要死在我的手上!”
当那只野兽恢复神智,忍痛睡眼惺忪地坐起来,金灿灿的有点刺眼阳光从窗缝里钻了进来,火热地射在了檀木立柜上,照地满室馨香。
自己还是动物的模样,为什么会出现在人类的房间里?
难道,是有人类救了自己?!
这只巨大的野兽心里百转千回,想法千千万。
抬眼,屋子简约整洁,空无一人。
却看见那上好檀香木的桌上放着一个素花蓝釉瓷碗,碗里盛着的莹润的银耳还是不时地腾起热气。
一只细腻的白瓷汤勺轻轻地靠在了碗沿的左侧。
看到食物,他嘴角情不自禁地勾了起来。
看来,是难得一见的好心人呢……可惜现在自己现在的伤势太重,尚且不能化成人形,并不能自己吃这种东西……只是轻轻嗅着,也知道这银耳羹暖暖的,温度刚好,凊甜甘美,浓澈稠滑。
而此时的姽娥,将那野兽尽力拖到自己房中之后,走到萧奈何家里的药房,驾轻就熟地从木柜里翻出了止血的金疮药和一些纱布。
“哎……但愿这个家伙能愿意接受我的救治吧……”姽娥望着手里的东西叹气。
“家伙?”一头华发,不是紫陌又是谁?
“你在说什么?”看来,是难得一见的好心人呢……可惜现在自己现在的伤势太重,尚且不能化成人形,并不能自己吃这种东西……只是轻轻嗅着,也知道这银耳羹暖暖的,温度刚好,凊甜甘美,浓澈稠滑。
而此时的姽娥,将那野兽尽力拖到自己房中之后,走到萧奈何家里的药房,驾轻就熟地从木柜里翻出了止血的金疮药和一些纱布。
姽娥立即哭丧了脸。
她实在不愿意把这种和“妖怪”有关的事情告诉紫陌,毕竟紫陌的世界观十分古板……再加上又是个修道的,难保不会突然来个“除魔卫道”之类的惊世骇俗之语!
面对紫陌的怀疑,她表示亚历山大。
“我可以不说吗?”她几乎快哭了,拉着一张小脸,泫然欲泣地盯着自家师傅。
紫陌好像见鬼一般看了一眼姽娥的表情。
“随你,”但是紫陌毕竟是紫陌,长期的面无表情让他习惯了,所以他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只要对你自己没有危险,有些小秘密是很正常的事。”
姽娥立即点头如捣蒜。
总之,最棘手的紫陌这里,算是蒙混过关,这样就行了。
当姽娥带着药走进门,轻轻唤醒它时,它似是被惊醒了般,猛地睁开了眼睛,艰难地抬着头露出了獠牙,凶狠地瞪着姽娥。
那本应如紫琉璃般璀璨潋滟的兽瞳此时灰暗涣散,但是它的眼神依然是咄咄逼人,高傲犀利。
虽然是受伤太重,失血太多,即使是抬头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让它不住颤抖,但是它却始终毫不退让,龇牙咧嘴地跟她对视着。
姽娥微笑,一袭红衣颇为显眼,无视那威胁的眼神,将手里的药品和纱布放在柜子上,蹲下身,从柜子里头翻出一个写着“酒”字样的小坛子。
又忙忙慌慌地投了几块干净的手巾。
“乖,不要乱动,”她试着轻轻抚摸了它的耳朵,“我来给你治伤,放心吧,不会伤害你的。”
当然了,姽娥之所以敢这么淡定,这么嚣张,纯粹是认定它动不了,无法反抗……不然姽娥肯定早就掏出小瓶子将它麻翻在地了!
它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已然结痂,有的还在缓缓地留血,特别是背上的一道斜向下拉的深深剑伤,隐隐的似乎能看到森森白骨,分外恐怖。它的皮毛被血污泥土黏着,纠结在了一起,看上去分外狼狈。
姽娥轻声安慰着它,用干净的手巾在它的身上擦拭着。
“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原本干净的一条条手巾,已经被血迹所浸染,成了血红色。
姽娥开始清理它脊背上的剑伤,它的身体僵地更厉害,尖嘴紧咬,浑身的肌肉绷得死死地。
姽娥放轻了力道,但是每擦拭一下,它还是会忍不住地轻颤着。
伤口周围外翻的皮肉也不住抽动着,只是明明痛的不得了,但它就是哼都不哼一声。
“疼不疼?”姽娥举着满是血的手巾问。
那野兽倔强地不肯点头。
姽娥轻声安慰着它,用干净的手巾在它的身上擦拭着。
“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原本干净的一条条手巾,已经被血迹所浸染,成了血红色。
姽娥开始清理它脊背上的剑伤,它的身体僵地更厉害,尖嘴紧咬,浑身的肌肉绷得死死地。
姽娥放轻了力道,但是每擦拭一下,它还是会忍不住地轻颤着。
伤口周围外翻的皮肉也不住抽动着,只是明明痛的不得了,但它就是哼都不哼一声。
“疼不疼?”姽娥举着满是血的手巾问。
那野兽倔强地不肯点头。
姽娥只能叹气,换了一条手巾,温和地在它身上擦拭。轻轻在伤口处吹着气:“这样,是不是会好一点?”
那只野兽仿佛犹豫了一会儿,半晌,它闷闷地点了点头。
真是的,高傲的家伙……
姽娥似嗔似怒般地横了它一眼。
她伸手轻轻抚摸着它茸茸的耳朵:“你身上的伤口需要消毒,我会把酒撒上去。为了能让伤口愈合效果更好,这个酒的浓度很是烈,你……要忍忍。”
姽娥一闭眼,将酒坛里的酒洒在布上,再轻轻擦拭那野兽的伤口。
它还是一言不发,嘴巴死咬,浑身颤抖。
“真是的,”姽娥有些抱怨,“疼的话,就不要硬撑了,喊出来会好一点哦。”
那野兽依旧是一声不吭地颤抖,高傲地不肯发出任何声音。
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下意识地,莫名其妙地轻缓了起来。
也许是姽娥的救治起了作用。渐渐地,它不再抽搐,颤抖也不再那么明显,甚至能感觉到它全身也慢慢地放松舒展了下来。
看它似乎舒服了许多,姽娥从桌上端起那一小碗的吃食,用小勺舀起一勺递到它的嘴里。
那只野兽的眼里似乎闪过了愕然的情绪。却还是张开了嘴,将那一小勺吃食送进了自己的胃里。
甜食很温暖,是补血的好东西。吃完东西,它觉得好受了很多,于是在姽娥走出门后,便沉沉地睡了下去。
从那天以后,有个东西让她夜不能寐,食不甘味。
有个东西让她耿耿于怀,郁结心中,却又不能和旁人说。
有个东西活脱脱就是个炸弹,虽然没定时,但指不定那天有个人一碰就爆了,然后炸地我天翻地覆,死无葬身之地。
姽娥不敢跟紫陌说,但是她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绿珠。
所以当绿珠看到姽娥鬼鬼祟祟地冲自己挑眼、使眼色时,有些奇怪。
——最近我俩没背着他们做什么呀?干嘛要用这种眼神喊我?
绿珠表示很无辜地看向姽娥。
姽娥示意她陪自己回房:“绿珠,我新买了几匹布,咱们一块看看去吧?”
绿珠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紫陌沉着脸扫了姽娥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谁让他自己说过了,可以有些小秘密什么的呢?
一时之间,绿珠也搞不懂姽娥到底是真的想要看布裁衣裳,还是要密谋些什么,只好迷迷糊糊地点头,跟着走了出去。
姽娥前脚出了门,后脚立即扯过了绿珠:“好绿珠,我现在有一个小秘密,只敢跟你一个人说。”
“不会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绿珠有些瑟缩,姽娥这种表情实在是太让人怀疑了,“你杀人了?”
姽娥撇了撇嘴:“别瞎说,我只是救了一只奇奇怪怪的野兽……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所以才想着来问问你。”
“野兽?”绿珠歪着头。
姽娥冲她点点头,也不再废话,只引着她进了屋。
——“啊——!”
绿珠被这野兽的模样惊得尖叫起来,姽娥见她害怕,立马推着绿珠出门,顺手把房门关上。
“哪有这么可怕?”姽娥很是不解。
“……姽娥,”绿珠瑟缩着看向姽娥那张疑惑的小脸,“你确定那是野兽吗?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它像妖怪!”
想了想,姽娥接过话:“的确,我也怀疑它是妖。它似乎听得懂我说话。”
“那……那你还想救它?”绿珠瞪着一双眼,满是不可置信。
姽娥点点头,道:“嗯,妖也不一定就是坏的呀,它能分辨我是恶意还是善意,一定不会胡乱伤害人类的。”
绿珠只能茫然地点点头。
“哎,”姽娥看了一眼绿珠那已经被吓蒙了的表情,只能报以一声喟叹,冲她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别太害怕了。”
送走仍旧有些担忧的绿珠,姽娥站在自己屋子门口叹气。
——果然,想让大家接纳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不过……
姽娥的一双杏眼眯紧。
——为什么自己看到它的时候,竟觉得如此亲切?
算了。姽娥摇摇头,晃开脑子里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
那只野兽的伤口看似很恐怖,但实际上都是皮外伤。
虽然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实际上多养养也没什么。
更何况这句话,事实上只针对我们这样的人类。动物的伤口修复能力比人类强,野兽尤甚。何况它……也许并不只是动物而已。或许它,真的是一只身形矫捷的妖……
姽娥叹息着推开门进了屋。
一个人影从背后悄然期身而至。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器横在姽娥的勃颈处。姽娥觉得有些始料未及。
——难道,皇后又要派人来刺杀我了?
就着耳边有力的心跳和后脑勺平坦紧绷的感觉,她可以推断,胁持自己的是个身材高大的高手。
果然,紧贴着后背的那个胸腔微微震着,一个冷冽的男低音从背后传来。
“说,你是谁。刚才是你看到了我的真身?”
真身?
她敏锐地捕捉了关键词。
想到了这个人的身份,姽娥的一张俏脸立刻垮了下来,十分迫切地想要转头让它看清楚自己的长相。
——喂,我是救你的恩人耶,你这样对我真的好吗?
姽娥鄙夷的翻了个白眼。
但姽娥刚一动,那人便把匕首紧了紧,直逼向她纤细的脖颈:“莫要乱动,否则休怪刀剑无情!”
姽娥十分气不过,捏紧了手里的瓶子,向身后抵着自己的那个男子拼死一洒,脖颈上已经被划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那男子极为敏锐地向后翻了两个跟头,生生躲开了姽娥的麻痹药粉。
姽娥惊叹于他矫捷的身手,却猛然发现自己颈间的疼痛,伸手一摸,才发现竟然留了一道细长的伤口!
暗自咒骂了一句,姽娥恨恨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然后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红衣……”那人看到姽娥的衣裳后,已是一愣,视线上移,看到姽娥那一张小脸时,更是大惊失色。
那人看清姽娥的脸蛋后,突然惊异地低叫了一声,然后寒意撤去,杀意顿敛。
他收起了寒光凛凛的匕首,颇为愧疚,沉声说道:“原来是姑娘,在下多有得罪。”
姽娥冷哼了一声,并不回应他。
这时他才注意到姽娥的脖颈上,留下了浅浅的伤口,此时正在向外渗出血珠。伤口虽然浅,但毕竟伤在脖颈要害处,疼痛定然是少不了的。
看到姽娥那吃痛的表情,男子的愧疚之色更甚。
他试着往姽娥那边走进了一些。
姽娥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肯看他,却往后退了一步。
男子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叫做“小心翼翼”的情绪,他屏住呼吸,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姽娥挪过去。
他朝姽娥伸出了手。
姽娥看他向自己走来,惊魂未定地向后退了好几步,满眼的不信任。
他觉得有点委屈。伸出的手冒出淡蓝色的柔和光晕,落在姽娥受伤的纤细脖颈上。
那一抹伤痕,竟然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姽娥惊讶地摸向自己的伤口处,发现竟没有半分疼痛的感觉。惊奇地抬眼,却看见角落的阴影里,站着一个暗红衣衫男子。
长发似是随意披散在肩上,身形修长。
他微微垂着头,光线晦暗,看不清他的长相,只有一双紫色的凤目波光潋滟,流转生辉,仿佛夜空中灿烂的明星。
竟然,是一只可以化作人形的妖么?
姽娥有些惊讶于自己的狗血运气,但是同时也对眼前的男子有些好奇。
那双如紫琉璃般澄澈的眼眸好熟悉啊……十分的熟悉……
姽娥撅着嘴,还是为刚才的冒犯而大感不爽。一双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男人的长相。
他缓缓抬起头,有些犹豫地偷偷看向姽娥的神色。
于是姽娥就这么看到了他的容貌。这一看,却呆住了。
一头银白的长发就如皎洁的月华流泻在了肩上,直达后腰。
眉目如画,鼻梁秀挺,虽是大伤刚愈,脸色苍白,但也更衬地紫水晶一般的眼眸轩轩灼灼,熠熠生辉。
他美得很中性,可是眉眼间那种高傲孤绝的气质,绝不会让人弄错他的性别。
视线再向下。身材颀然挺拔,修长矫健。
暗红的衣衫微松,露出一点点白皙的前胸。掩不住宽肩长腿,猿臂蜂腰。
姽娥抽动着嘴角,努力忍耐着将要喷薄而出的鼻血。
——老天爷,虽然我见识过类似于半阙、奈何这样的人间绝色,也见识过昭贵妃那样的倾国倾城,但是不代表我可以接受这样的刺激啊啊!
美,太美。
姽娥艰难地吞咽着垂涎欲滴的口水。
“姑娘……对不起。”男子又走进了些,凑近她,诚挚地道歉。
姽娥很想有骨气的扭过头不看他,但是一双眼睛就这么定定地钉在了他的身上,怎么也拿不开。
听到他的道歉,也只能傻傻地点点头。
“我叫暮烟,姑娘你呢?”他看姽娥似乎原谅了自己,很是欢喜地笑开。温和的笑容让他的一双眼眯成了一条线。整个人(?)仿佛散发出了柔和的光晕。
姽娥像个傻子一样的“啊”了好久,最后才迷迷糊糊意识到他在问自己的名字。
“我叫姽娥,徐姽娥。”
姽娥平复了一下心情,觉得自己的节操果真是岌岌可危。
“姽娥?”他笑得样子很可爱,也很温暖,轻轻地呢喃着她的名字,仿佛想要把这个名字印在心里,“你的名字很好听。”
“你也是。”姽娥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
暮烟看到姽娥向后退的动作,以为她是在害怕自己,眼睛里闪过了伤心的情绪,他低下头:“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姽娥冷静地点点头,内心无限尖叫:啊啊,好可爱的小美人啊!
此时暮烟向她靠了过来。
虽然还不至于自恋到暮烟对她一见钟情,再见就想同床共枕。
但是,如此一个昂藏的身影向靠过来,姽娥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条件反射地双手护胸,向后倾斜着躲避,直到后背靠到了床上。
暮烟看到姽娥向后退的动作,以为她是在害怕自己,眼睛里闪过了伤心的情绪,他低下头:“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姽娥冷静地点点头,内心无限尖叫:啊啊,好可爱的小美人啊!
此时暮烟向她靠了过来。
虽然还不至于自恋到暮烟对她一见钟情,再见就想同床共枕。
但是,如此一个昂藏的身影向靠过来,姽娥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条件反射地双手护胸,向后倾斜着躲避,直到后背靠到了床上。
“喂……”姽娥瑟缩了一下,“你做什么?”
——拜托不要用这么漂亮的紫色眸子看着我啊!我的节操君会崩溃的啊!
暮烟只是顾着自己憨憨的笑,毫不含糊地紧跟着,直至最后把以非常暧昧的姿势把她放平,压倒在了床上。
——这是啥呀?被调戏的大姑娘开始反击了?
姽娥看着近在眼前的美貌,觉得大脑有些当机。
她实在不能理解,像暮烟这种欺霜赛雪的美人,有必要来屈尊纡贵来扮禽兽演强推吗?其实他只要笑着勾勾手指,就不知道有多少花花绿绿的姑娘们往他的身上爬了。
当然,之所以用“爬”这个字,完全是因为他的身高。
绝对,绝对没有讽刺的意思!
姽娥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没有看到暮烟那张不能用词汇来表达的美貌。
——徐姽娥,不要乱想。
与其来轻薄我这种姿色不知比他差了好几个等级的凡夫俗子,他还不如对着镜子,自己调戏自己!
姽娥自认为,样貌上绝对不差。
如果说昭贵妃是倾国倾城胜莫愁的大美人的话,那姽娥怎么说也能算半个了吧?
但是如果非要和暮烟比的话,绝对差了不是一两个档次的。所以她绝对不能理解,此时暮烟在她身上动手动脚的情况是什么!
这倒是啥呀!
姽娥在内心呐喊。
“喂,你在碰哪……喂你解我的扣子做什么快走开啊啊!——”姽娥开始尖叫。但是她不敢推。
废话,暮烟是被千刀万剐还能在几天之内恢复正常的超级小强,她那两下工夫,对付凡人尚且费劲,更别提妖怪这种逆天的东西!
姽娥泪奔。
“嗯?”暮烟很迷茫地抬起头,看着姽娥的表情,有些不能理解,“你在激动什么?”
“什么?!”姽娥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雷劈中了,“你居然问我‘在激动什么?!’,你到底在做什么啊啊啊!——”
暮烟非常无辜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他冲姽娥指了指她的领口。
姽娥叫了好一会儿才停止了尖锐的呐喊,顺着他的手指向自己的脖颈处看,那上面赫然挂着一个小小的坠子。
“这是?”姽娥摸着那个坠子,再次大脑当机。
暮烟又露出了那样温暖的笑意,亲昵地蹭蹭姽娥的肩膀:“这是我的东西,我现在把它送给你~”
那样的语气像个撒娇的孩子,姽娥轻轻揉揉他的头发。
“这个小坠子,别看它小,其实可以保护你的。”他贴在姽娥的肩膀上蹭着,“如果有什么不干净的杂碎来攻击你的话,它会帮你挡开那些伤害。”
说实话,姽娥觉得它虽然本身是一只动物,但是此刻他毕竟是个男人的模样,居然就这么赖在自己的肩膀上蹭啊蹭的。
而且这暮烟还是个毁天灭地的大美人,自己怎么好意思啊……
“呵,”他眯着笑起来,“主人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呢。”
“很多人都说我有意思啊。”姽娥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等、等一下!
姽娥瞪起了一双杏眼,溜圆溜圆的,她看着他说:“你说什么?主人?!”
暮烟笑着点点头:“对呀,主人。我把你认主了。”
“什么啊,”姽娥伸出手去推搡他,却怎么也推不开,“虽然是妖,但现在你好歹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怎么能就这么叫我这个小女子主人啊!”
顿了顿,看了一眼两人的动作,有些局促地别开眼:“何况,你也不能这样压在我身上吧?我是女的,你是男的。人类是不可以这样的。”
暮烟似乎很诧异于姽娥说的内容。
半晌,他竟然扎在姽娥的肩窝里,吃吃地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
姽娥被他笑得头皮发麻,而且暮烟因为止不住的笑意而喷出来的热气洒在姽娥的脖颈上,让她的脸更有些红。
她推了推笑得情难自已的暮烟:“喂,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暮烟依旧笑得不亦乐乎,平复了好一会才抬起头,一双流转着紫色波光的美丽瞳孔望着姽娥,带着一抹莫名的宠溺,“主人,难道以为暮烟不懂得人类的事?其实我们妖界也是如此的啊。”
妖、妖界?
既然妖界也是跟人差不多的,那你怎么还能明知故犯地在我的身上爬来爬去啊喂!
姽娥的脸更红了,但很明显是被气红的。
“主人不要生气,”他努力敛回了笑容,一双满怀着笑意的紫色眸子却出卖了他此刻愉悦的情绪,“暮烟认主,并不只是想要保护主人。”
“暮烟会作为伴侣,永远守护主人的身边。”
姽娥被这两句话雷的外焦里嫩。
如果此时有一个现代人在场,一定会指着暮烟的鼻子大骂:“抄袭三流肥皂剧”云云之类的话。
但是很可惜,在场的只有大脑当场当机的姽娥。
伴侣?!
丈夫神马的,她已经有墨华了啊啊!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小美人来勾引自己是怎么回事啊喂!
难道我徐姽娥就这么适合享用齐人之福嘛啊?!
就在两人正在纠结中的这个瞬间,一个人的身影,推门而入。凭借姽娥的极佳视力,可以确认是一个男人。
白发的男人。
白发的、男人?!
姽娥的脸一下子从酡红变为了惨白!
“姽娥,你在做什么!”紫陌看了眼前的这副场景,一张俊脸通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指着姽娥,满脸的愤懑。
姽娥实际上很理解他,满脸正气的一开门就看见两个人以几乎无缝贴合的姿势在床上扭来扭去,衣衫凌乱不整,发丝相互纠结缠绕着,特别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还面色潮红、气喘吁吁……
姽娥艰难地吞咽着口水。
看着紫陌那张通红的俊脸和因为气愤而抖动的嘴唇,姽娥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师傅,我们没有偷情!”
纵使是暮烟,听了这话,眼角也不禁狠狠一抽。
至于紫陌,就更加愤怒了,竟然气到从腰间拔剑指向了姽娥和暮烟:“姽娥!亏我把你当做得意的好徒儿看待!你竟然这样恬不知耻!太……太过分了!”
紫陌气的口不择言。
一直沉默着的暮烟微微撑起了身体,头一偏,缎子般光滑亮泽的银发倏地垂到姽娥脸旁,软软的,凉凉的。
姽娥觉得一股强烈的气场笼罩了自己。
他柔软的嘴唇和线条优美下巴近的几乎都要靠在了姽娥那张小脸上。
红着脸,姽娥只能不停地缩着脖子,躲着他呼出的温暖气息。
暮烟直直地逼视着紫陌,冷漠无情,他缓缓开口:“你方才对她说了什么?”
“你骂她什么?”
紫陌看着暮烟那张美得惊天地、泣鬼神的脸,有一瞬间失神的愕然。
然后这两人就天雷勾动地火,**都不及他们热情地纠缠在了一起!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当紫陌看清暮烟的那一双紫瞳时,大为惊异地指着他道:“你、你竟是……是妖孽?”
暮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回答这个白发男子的话,只是冷笑了一声,不阴不阳地道:“看来,修道之人就是修道之人啊。”
——糟了!
姽娥的一双杏眼因为苦恼,闪动着无可奈何的光。整张脸几乎都要皱皱巴巴地凑在一起。
“暮烟……”姽娥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
暮烟看向紫陌的双眼一滞。流转着的紫琉璃波光,转向了姽娥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上,紫眸中的情愫立即柔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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