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意到了秘室,为小龚爷施针上药,包扎好伤口,见惇王太妃四人又退到室外,小声问道:“今天岚漪长公主进宫,和太后谈及卿奚的死,怀疑不是意外,我猜她们一定还在暗中调查,你可安排妥当?”
“放心,她们查不出什么来。”小龚爷听到她关心之语,面露喜色,他做事谨慎,亲自下狠手弄死卿奚,根本不怕人查。
“那就好。”安意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你昨天要和我说什么事?”小龚爷问道。
“没什么事,等你伤好了再说。”安意侧脸看了眼他胸前的纱布,事成定局,她以前的想法已然无用,也就不愿提及了。
“今天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小龚爷笑问道。
安意眸光微转,边继续收拾东西,边道:“没有。”
“我听太妃说了。”小龚爷笑道
安意抿了抿唇,道:“今天我去乾清宫谢恩,皇上问我,在你生死不知的情况下,把我指婚给你,心中可有怨恨。”
小龚爷笑问道:“你是怎么回答他?”
“你觉得我会怎么回答他?”安意反问道。
“我希望你能回答,没有怨恨,只有欢喜。”小龚爷抬起平放在榻上的手,扯住安意的裙摆。
安意唇角上勾,似笑非笑地道:“若是在谢恩前,得了王爷的嘱咐,我必这样回答。”
“就算事前我嘱咐你,你也不会这么回答,你是女儿家,纵然心中欢喜万分,也不会说出口。”小龚爷轻轻一叹,“更何况,你并不愿嫁我,接到指婚圣旨,只会满腹怨恨,那有欢喜可言?”
“没有满腹怨恨,只有一点意外,有一点遗憾。”安意如实相告。
“意外?遗憾?”小龚爷微微皱眉,“为什么?”
安意又看了眼小龚爷胸前的纱布,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谈及此事,担心他会情绪激动,令伤口再次裂口,“等你伤好了再说。”
“喜儿,我的伤没问题,告诉我,别让我又想一夜。”小龚爷紧紧地抓住安意的裙子。
安意低头看着他的手,眸光一闪,好吧,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说,抬头看着他,道:“指婚圣旨提前公布,让我有些话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从而使得你无法及时改变你的决定。”
“什么话会能令我改变求娶你的决定?”小龚爷好奇地问道。
“我善妒,我的夫君只能娶我一人,妾侍不行,丫鬟也不行,更不可以上青楼楚馆去逢场作戏。倘若我的夫君敢背叛我,我不会为难那些女人,我会让他生不如死。”安意简单扼要地表明态度,还顺便威胁了他一下。
“这就是你不肯喜欢我,不肯嫁我的原因?”小龚爷讶然问道。
“是。”
“哈哈哈,嘶嘶……”小龚爷大笑起来,笑了三声,牵动伤口,倒抽了两口冷气。
“笑什么笑?想把伤口笑得裂开吗?你要是想死,就早点说,我就不用费力每天过来给你解毒。”安意气恼地道。
小龚爷闭上眼睛,放缓呼吸让疼痛缓解,半晌,睁开双眼,“喜儿,你这么聪明,怎么会钻这样的牛角尖?今生我有你足矣,不会生出旁的心思。喜儿,你可愿相信我,可愿给我这个机会和你不离不弃,相伴到老?”
“不能兑现的承诺,又何必要许?”安意不相信他的话,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冷笑道。
“你怎知我做不到?”
“因为你是皇上的儿子,是大戌朝的函王爷,你不可能守着一个女人过一辈子。”
“先惇王就只有你大师姐一个正妻,他可以,我也可以。”小龚爷拿惇王太妃举例说明。
“你和先惇王的情况不同,先惇王是先帝的弟弟,你是皇上的儿子,你有资格争夺那个位子。”
“兄终弟及,先惇王也有资格。”
“先帝早就册封了太子,又有那么多虎视眈眈的皇子,先惇王争夺起来名不正言不顺,他手握南畿军,已令先帝忌惮,又怎么会用联姻再让先帝更加疑心他。而你不同,皇上没有册立太子,你身为是皇子,就有机会成为至尊。可惜你流落在多年,认祖归宗不到一年,论实力,论根基,你是五位王爷里最弱的一个,为了拉拢朝臣,让你有足够的力量,与你那些兄弟们,争夺帝位,皇上一定会为你挑选出联姻对象,你又怎么可能只娶一个妻子呢?皇上就是通过联姻,成功的掌握了兵权,一步一步达成目的,现在他用同样的方法,推你上位。”安意毫无顾虑地道。
“这是他的想法,不是我的。若不是那个老太婆欺人太甚,我永远只是龚砚遒,不会是秦玥。那个位子,我不想要,我只想娶你为妻。”小龚爷凝视着安意,清亮的眸底隐有幽光闪过,“喜儿,我知道我这么做很自私,我明知我现在的处境看似风光,实则凶险,却还要求娶你,让你卷入这场风波中来。”
“让我卷入这场风波来的,不是你,是我爹,是皇上。”安意看得透切,如果安清和只是井塘村一个种田的农夫,她永远都不可能参与到夺嫡这事上来,她会在村里,简简单单、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过完这一生,而不会弄到现在,她想假死脱身了。
“喜儿,我不会放手的,在我死之前,我都不会放手,是我让你陷入危险之中的,尊荣富贵都是虚的,我能给你的只有我的一颗真心,我会一生一世全心全意爱着你,携手同行,绝不背弃你。”小龚爷的表白如同在宣誓。
安意垂下眼睑,看着手上的针筒,眸中百绪呈现,片刻间又归于平静,男人的誓言,听听就罢了,不能当真,抬眸看着他,神色如常,“爱慕你的人有很多,为什么你要选我?”
“我娘曾留有遗言,要我娶我喜欢的人为妻。”小龚爷扬唇一笑,眉眼弯弯,“喜儿,我喜欢你。”
“为什么喜欢我?”安意回归到老问题上了。
“就这么着急要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小龚爷笑问道。
“时隔这么久,你还没想好说辞吗?”安意挑了挑眉,唇边露一抹讥笑。
小龚爷无奈地笑了笑,外面走开的人,已经走回来了,肉麻的情话,他不介意说给她听,但是不想给别人听,可是这钻牛角尖的姑娘,要是不把话说清楚,只怕她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到时候受苦的还是他,柔声道:“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缘由的,喜欢就是喜欢,我看见你,满心欢喜,和你说话,心里舒坦,抱着你,就觉得拥有了一切。如果是弄得清原因的喜欢,那就不是喜欢,那是谋划,那是算计。”
“可是在你进京之前,我们没见过几次面,你怎么会喜欢上我?你了解我多少?如果是因为天坑的事,因为我二师姐的逼迫,那么你真得没有必要这么做。”安意始终不相信小龚爷是真心喜欢她。
小龚爷说了这么多话,有点口渴,舔了舔嘴唇。
安意放下手中的针筒,端过床头放着的碗匙,从壶里倒了半碗温开水出来,舀了几匙喂他。
小龚爷喝了水,安意也没注意,就用手上自己的帕子给他擦了擦嘴。她没注意,小龚爷注意到了,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喜儿,我先前就已经说过了,我不愿意做的事,没有人能逼迫我,我宁死不屈。喜儿,感情这事,不是用见过几次面来衡量的,有的人会一见钟情,有的人日夜相对,却行同陌路。我看到你,心里欢喜,看不到你,心里惦记你。喜儿,相信我,相信我对你的承诺,好不好?”小龚爷满怀期盼地看着安意,等她回答。
安意放下碗匙,道:“我相信你没有用,很多事情不由你作主,你不想要那些女人,但是皇上会把侧妃指给你,会把女人送进府来,你拒绝不了。”
“不是拒绝不了,而是想不想拒绝,只要立场坚定,什么事都能解决。”
安意看着烛火,眸色深深,似有氤氲,圣旨已下,她和他已绑定在一起,除非有不可抗拒的原因,她及笄后,钦天监就会择日,让他们成亲,她会是函王妃。闭上眼睛,半晌,轻轻吐出一口气,睁开双眼,“若你言而无信,我必取你性命。”
小龚爷双瞳璀璨明亮,宛若晨星,“绝不负你。”
“我走了,明天再来。”安意抱起木匣,要走,却发现小龚爷还紧紧抓住她的裙摆,“你松手。”
小龚爷无声地说了句话。
“你说什么?”安意不懂唇语。
“你俯耳过来。”小龚爷神秘兮兮地道。
安意看了眼石室的门帘,凑到小龚爷嘴边。
小龚爷眼中闪过一抹狡诈的精光,张嘴轻轻咬住了她的耳垂。
“啊!”安意惊呼,站直了身子,恼羞地瞪了他一眼,将裙摆从他手中,扯了出来,抬腿就往外走。
“喜儿。”小龚爷轻声唤道。
安意不理会他。
“喜儿,我会好好待你的。”小龚爷的声音愈加的小了,他还是伤患,支撑着说这么多话,劳神费力。
安意回头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微上扬,掀开门帘走了出去,就看到惇王太妃靠在石壁上,笑得一脸暧昧,视若不见,径直往洞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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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岁的婆婆,隔三岔五嚷着要走了要走了,我们回去看看,她老人家又身强体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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