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彧在这儿的事情,到底是瞒不了洁霜。
当日用晚膳时,楚彧赫然出现在饭桌上,让不情不愿被两个丫鬟请过来的洁霜吓得一个趔趄。
“姐、姐夫?!”
洁霜使劲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望望楚彧,又望望筱雨。
慕容神医常在秦家待着,对洁霜也并不陌生。他虽不是特别喜欢筱雨这个妹妹,但他也不会跟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朝她招了招手,慕容神医道:“洁霜来了?快落座吃饭。”
洁霜木呆呆地走到初霁旁边坐下来,冬青递上筷箸,她也愣愣地接过。
筱雨面色淡淡的,开口道:“吃饭吧。”丝毫没有要对洁霜解释的打算。
洁霜也知道自己这姐姐恐怕是要冷着她一段时间的,她也不敢往上凑。只能闷头吃饭,时不时地抬眼望一望应该在南边儿和曾家军打仗的楚彧。
一顿饭吃得沉闷,除了筱雨时不时给楚彧和初霁夹菜,洁霜倒更像是个外人一般。
她心里十分不忿,又涌上了些许委屈。
慕容神医和初霁在这儿也待了一段日子了,显然姐夫在这儿的事情他们也是早就知道了的。可她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这么大的事情姐姐竟然都没跟家里人透露。
尤其如今,她都看到姐夫在这儿了,他们还不同她解释一番。
洁霜越想越是生气,堪堪吃了一碗饭便将筷箸一撂,微微抿着嘴,脸上明白地写着自己心情十分不爽。
筱雨拿眼角余光瞄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吃自己的。
冬青伸出手去正打算帮洁霜添饭的手尴尬地顿在半空中。
筱雨不发言,桌上其他人都不好先开口。慕容神医虽然是长辈,但也瞧得出来这是俩姐妹置气,他可没强出头的打算。
没人搭理洁霜,洁霜面子上下不来,索性动作极大地起身、离座。拉动凳子的声音突然而尖锐,她仿佛是在泄气一般。
筱雨停了手中的动作,慢慢将筷箸给放了下来,拿过秋兰递上来的巾帕擦了擦嘴,这才看向闷声坐到了一边的洁霜,似笑非笑地道:“一段日子不见,本事没长,脾气倒是见长啊。谁教的你这般没礼仪的?自己先吃过了撤下去便罢了,弄得这么大声响,是在提醒这儿的人注意你的存在吗?”
洁霜板着脸不吭声,楚彧搁了筷箸低声劝道:“小姑娘气性大,你越数落她她越是不听劝,不服管。好好同她说。”
筱雨暗哼一声,拿了筷箸继续吃饭。
等他们四人也下了桌,秋兰让人收拾了碗筷撤下,端上了茶。
慕容神医先走了,初霁却是留了下来。洁霜不管怎么说也是他的妹妹,他想着自己留下来,要是筱雨和洁霜两姐妹吵起来了,他还可以从旁劝上一劝。
筱雨望着洁霜,轻吐了口气道:“你这是什么暴脾气,动不动就同人甩脸子。有什么话,你不能用嘴说?谁有义务必须要懂得你的面部表情、猜你心里在想什么?”
筱雨也不知道洁霜这是怎么了。从前自己这个妹妹是个多听话懂事乖巧的小姑娘啊,难道真的是环境造人吗?到了京城这等繁华之地,她就被那些表面上的风光也迷了眼?
楚彧轻轻按住筱雨的手,轻声道:“洁霜,有什么话和你姐姐好好说。平心静气的,总比说两句就吼叫要来得轻松些。”
洁霜望了楚彧一眼,待着楚彧说话的时机问道:“姐夫,你不是应该在南边儿和曾家军打仗的吗?怎么回京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一点都没听家里人说起过?”
楚彧笑了笑,道:“原来洁霜是想问这个问题啊。我回来有些日子了,不过这是个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不光是你爹娘,姐夫的父亲也都不知道我已回来这件事。”
洁霜顿时问道:“什么秘密?为什么别人不能知道?”
楚彧便笑了笑,道:“秘密怎么能告诉太多人?知道的人多了,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对吧?”
洁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里许是想到这等秘密的事她都知道了,那她自然也不是个外人。是以心情好了起来,也不冷着脸了,一口一个姐夫叫得亲热,还问起战场上的事来,让楚彧跟她说点儿打仗的趣事儿。
她问得殷勤,故意将筱雨撇到一边不搭理。楚彧觉得不妥,但小姨子发问,他也不好装傻充愣,只能一边回着,一边给筱雨使眼色。
这姐妹俩闹别扭,可别拿他作伐啊。
初霁看不下去,在楚彧说完话,洁霜紧跟着接话时出声打断洁霜,道:“你问那么多,是也想去战场杀敌吗?”
初霁一向很吝啬于对人展示表情,这话换做任何人说,或许都有些讽刺的意味,但配合着初霁说话时淡淡的表情和语调,还有问话里透露出来的疑问,却很是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有此一问。
洁霜也是吃不透她三哥的真正意图,一时之间便尴尬地停了话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初霁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问楚彧问题。
筱雨只觉好笑,她站起身道:“天色已经晚了,要闲聊有的是时间。都回各自房里去睡了。”
筱雨一站起,楚彧便也跟着站了起来,极其自然地贴近筱雨身边,揽住她的腰,帮她扶着肚子。
洁霜眼中闪过一丝羡慕,然后便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扭头出去了,也没同筱雨和楚彧打声招呼。
初霁望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回头对楚彧和筱雨道:“姐夫,姐,我下去休息了。”
楚彧二人点了点头,筱雨嘱咐道:“现在天气虽热,但你晚上睡的时候还是注意拉条薄被盖着肚子,莫要着凉了。”
初霁老实地点头。
回了卧房,楚彧二人沐浴过后,都换上了清凉的衣裳。
筱雨坐在梳妆台前,侧着头擦着湿发。楚彧理了床铺,坐在床头看着兵书。
两人都安安静静地做自己的事,忽然,筱雨出声道:“你看洁霜这个样子,还能把她的性子给扳回来吗?”
楚彧一愣,值书的手缓缓放下,笑道:“她是你妹妹,你都不清楚,我自然就更不清楚了。”
筱雨转过身来看着楚彧,叹息道:“她现在这性子,倒是一点儿都不肯吃亏。好强的性子并不是不好,可她不够聪明,难免被人当枪使,被人耍得团团转。你也看到了,跟她说也没用。恐怕她不吃点儿苦头,这性子还真扳不回来。”
楚彧笑道:“那你就想办法给她点儿苦头吃。”
筱雨没好气地道:“得了吧,她现在跟我关系都这么僵了,我要是再给她苦头吃,她不得恨死我?”
筱雨叹了口气道:“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哪里舍得让她吃苦。以前吃苦那是没办法,现在不愁吃喝了,哪能再让她吃苦?”
楚彧搁下兵书,无奈道:“那能怎么办?她现在钻进了死胡同,你同她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
楚彧想了想,忽然道:“对了,她如今和家里人关系闹得不好,不就是因为那董家吗?只要她知道,那董家太太的确不安好心,对她也不是发自内心的好,那她自己便会死心,还不需要你们来劝。”
楚彧道:“她一直听不进去你们说的话,除了她先入为主地觉得那董家太太将来的确会是个好婆母之外,恐怕也是因为你们一直都只是同她说,董家如何如何。只口上的猜疑,并没有丝毫证据。她听的论调也只有这一种,听的多了,便也麻木了,更加听不进去了。”
筱雨仔细一想,觉得楚彧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
她和宋氏一直对洁霜说的,都是董家哪儿哪儿不好,有这样那样的企图心。洁霜对董家太太很有好感,她们这般贬低董家太太,洁霜当然会不喜,听不进去她们说的话也是情有可原的。不若换一种方式,不说,只让她看,想必从另一个角度,洁霜能更看得清楚董家的情况也说不一定呢?
筱雨想了想,迟疑道:“要不,我亲自带洁霜去董家走一趟?”
楚彧摇头:“不妥。我听你所说的那董家,怕是藏不住话的。而你本是借口在庄子这个风水有利你的地方养胎的,贸贸然到董家去,董家一传,父亲母亲那边儿说不定也会听到风声,平白惹些关注。再者——”
楚彧顿了顿:“贸贸然出府,等于是给有心人可乘之机。要是京里真的有西岭奸细,你身边缺了人保护,终是不安全。”
筱雨立马点头,她也不是不惜命的,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以身犯险。
“这样的话,那就得想个主意了……”筱雨捏了捏下巴,道:“我不能去就山,那就只能让山来就我……你看,我给董家太太下个帖子,请她来庄子,如何?”
楚彧顿时挑了挑眉:“那么肯定,董家太太会来?”
筱雨轻笑一声:“楚国公世子夫人相邀,她还能摆谱不来?”
楚彧顿时轻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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