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同于四少夫人院子里的大多数丫鬟婆子,耿氏带来的人可不是那种狐假虎威的主,耿氏说让搜,那绝对是能把四爷这院子给翻个底儿掉。
从耿氏出现的那一刻起,便基本没筱雨什么事了。
此时筱雨静静地立在耿氏身后,包匀清站在她稍后边儿的位置,见耿氏带来的人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行动了起来,包匀清“啧”了一声,低声对筱雨道:“今儿个这件事儿办完了,你可是要大出风头了。不过这之后,你跟四嫂的梁子怕是也结下了。”
筱雨淡淡地笑了笑,也低声回道:“你方才没听母亲说吗,四少夫人可是被禁足足有一个月的时间。有这时间,我可早就离了平州,回雨清镇去了。”
包匀清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却道:“我四嫂可不是个过事则忘的人,你可要当心她一直记恨着你,四嫂最是小肚鸡肠……”
包匀清话还没说完,却被筱雨一声颇有意味的长“哦”打断:“怪不得包七爷横行霸道,在包家无人敢惹,却还是对四少夫人敬而远之,不敢与其对着干,敢情也是畏惧四少夫人,怕她报复于你。”
包匀清被揭了短处,面上青白交加了一番,遂又换成了寻常的神态,吊儿郎当地道:“祖宗,你知道就好,何苦还揶揄我……”
紧接着,包匀清眼里却是多了两分认真,道:“我跟你说的也并非玩笑话,四嫂虽头脑简单,心事多半都写在脸上,但报复心也很强。今天的事情不管母亲如何处理,她都会记在你的头上。兴许即便你离了平州,她仍旧会想办法与你算这一笔账。”
筱雨听言正要回话,却有两个婆子一人捧着一样东西匆匆赶到了耿氏面前。其中一个婆子声音响亮地道:“夫人,老奴几个在下人房里发现了这个。”
两个婆子一人捧了个红木箱子,另一人抱着个脏兮兮的罐子。
耿氏皱了皱眉,道:“打开看看。”
两个婆子依言将箱子打开,将罐子揭开。
桂婆子狠狠闭了眼,心里不断念叨着:完了,完了……
“从哪个下人住的地方搜出来的?”耿氏低沉地问了一声,婆子回道:“回夫人话,老奴问过了,据说是四少夫人身边的桂姐姐住的屋子。”
桂婆子“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身体直发抖。
耿氏却是不搭理她,反而转过头去温柔地对筱雨道:“母亲方才瞧了瞧,那红木箱子的确是老太君给你的无疑,就是不知道里边的东西是否有增减,你且去瞧瞧。”
筱雨笑着应了,过去扫了一眼,回来对耿氏道:“老太君送的配饰首饰,确实是这些。”
鸣翠听了,瞄了筱雨一眼,张了张嘴到底没出声。
耿氏将主仆二人的表情收入眼底,精明如耿氏,当然知道这里头到底是少了东西的。
但筱雨既然装不知道,那便是给包家留脸面,耿氏自然不会自揭其短。
“搜搜桂婆子身上的东西,四爷院子里的小库房钥匙还在她那儿吧。”耿氏眯了眯眼吩咐道,立马有两个婆子上来给桂婆子搜身。
耿氏的原本目的只是想趁此机会握了四房的钥匙,也好让四少夫人忌惮些,可没想到这一搜,却从桂婆子身上搜出了金锁头。
这下子可是铁证如山了。
耿氏拉了筱雨的手笑叹道:“府里出了刁奴,倒是让筱雨你受累。东西追回来,这刁奴母亲替你惩了,你可觉得解气?”
耿氏这便是变着法儿问筱雨同不同意她的处理方式了。
筱雨当然没有异议,笑道:“母亲当家不易,筱雨这点儿事儿还让母亲操心,真是筱雨的罪过。母亲怎么处置,筱雨都没意见。”
耿氏欣慰地点点头,转过头换了一副阴沉的表情,压低着声音对桂婆子道:“桂嬷嬷,你也是跟着四少夫人的老人了,一大把年纪了,做人做事怎么这么糊涂?你也不顾忌顾忌自己的儿女?”
提到子女之事,桂婆子心里立马一个激灵。
夫人这是拿她子女的前程来堵她的嘴啊!
桂婆子不敢妄言,只能趴在地上不断地抖,嘴里一个劲儿地说:“老奴一时糊涂,一时糊涂……”
耿氏低哼了一声,道:“包家不是那等恶毒人家,但也容不得你这样的奴才在府内伺候,免得带坏了主子。来人,把桂婆子带下去,按家规处置。”
包家的家规如何,筱雨并不清楚,但料想桂婆子不是有什么好果子吃。被打被骂兴许都是轻的。
桂婆子哆嗦着被人给拉了下去,耿氏让人将东西给筱雨送回她的小院,携了筱雨的手道:“让你看笑话了,今儿个你受了惊,回去多休息一日为好。”
耿氏还没发落四少夫人院子里的人,她们都不敢动弹。筱雨听耿氏话里的意思是先更让她先一步离开,她当然乐得躲了清闲,笑道:“那女儿就先回去了。”
耿氏点头,还不忘让自己贴身大丫鬟荷曳送筱雨出去。
包匀清脸皮厚地跟在了筱雨后面。
跨出院子时,筱雨却眼尖地瞧见拐角处有个粉色衣裳的人影匆匆掠过。鸣翠也瞧见了,低声“咦”了句,却在筱雨的眼神示意下什么都没说。
回了小院不足半个时辰,耿氏身边的荀嬷嬷赶了过来,什么也没说,只是奉上了数百两的白银。筱雨也什么都没说,泰然自若地收了银子。
荀嬷嬷有些意外,低声道:“二姑娘,老奴就先退下了,夫人那边还要老奴处理些事。”
筱雨塞了枚银角子给荀嬷嬷,笑道:“劳烦嬷嬷了。母亲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荀嬷嬷一丝不漏地将去筱雨院子里的经过传达给了耿氏,耿氏闻言笑了笑,道:“这姑娘当真是个玲珑心肝的,她可什么都明白着呢。”
晚间睡下之前,鸣翠悄悄跟筱雨说了打听来的消息。
“……听说这次跟着四少夫人来咱们院子里的那些个丫鬟婆子,全部给夫人发卖出去了,夫人还叮嘱了让卖到远些的地方去。桂婆子被打了个半死,连同她男人和儿子闺女全部给撵出了府,也不知道是被卖了还是怎么……”
鸣翠说到这儿,有些迟疑地道:“姑娘,我们从四爷院子里出来时瞧见的那个穿粉色衣裳的,奴婢认识,是六爷院子里的采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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