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冬日寒冷,年关将近,到处可见贴了春联挂了红灯笼的房屋,期待一场热闹合家团圆。
唯有她,在寒夜里孤身一人,连娘亲的下落都不知道。
冷风吹进冉竹身体里,令她脑袋清醒了许多,往昔种种浮上心头,汹涌恨意消减之下亦萌生了退意。
“娘亲,你在哪?”冉竹低低叫道,再次望了眼大喜春联随后转身离开。
她身后不远处的巷口出的雪地上出现了一条模糊细长影子。
若能找到娘亲,或许她更愿意带着娘亲归隐山林,再不问世事。这世上没有宣墨,没有独孤子诺,更没有冉竹这个人。
她的性格便是如此,胸中纵然恨意滔天除非当下或能做出极端事来,事后冷静下来更多觉得是虚无寂寥。
她惹不起他们,但让自己少恨些他们还是可以做到的。
而那些在暗地里使坏的德太妃一干人等,她则是懒得去收拾。甚而自己昨天半夜出宫遭沁玉娘亲刺杀,放眼宫里除了德太妃有嫌疑外也没别人了。
这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事情,冉竹脑海里第一个反应不是往上冲,而是向后逃……
只是一想起宣墨,脑子便是他为了白静横空穿透自己胸膛的那一剑,狠戾绝情的话语冰透她全身血液。
“是还有感觉吗?所以才会痛。”冉竹站在宫墙脚下,扶着自己胸口低喃问道,那里正在微微作痛。
甩了甩脑袋,不再多做无谓杂念,宫门早已紧闭,冉竹便从昨夜那个隐蔽的小门走了进去。
那道门离玉兰轩比较近,路过时,冉竹不自觉的看了眼,人掠过大门时又忽的折回来,紧贴着墙壁透过虚掩的门望了进去。
就在她走过之时,眼角余光从未关紧的门里似乎看到了一个黑影闪过。
玉兰轩门没关本就是怪事,更何况大半夜的里面还有人影。
院子里一个瘦削高大男子正站在那里,背对大门,黑色裘衣被冷风卷起露出他明黄衣服,发出闷呼哧哧的声音。
是宣墨,这么晚他在这里干什么?冉竹疑惑道,怕被宣墨连声音都放低了。
只见他朝冉竹的卧室方向慢慢伸出手,话语淡淡吐出:
“你说我蠢不蠢,当日问你为何非要住在这么偏远的玉兰轩,你说你喜欢。直至今日我才恍然明白,你喜欢的不是这个地方,而是这玉兰二字是我喜欢的花……”
冉竹靠在墙上,望着漫夜星空夜夜如旧,地上数日流过便却已物是人非。
院子里低低话语还在持续着,墙外站立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独立一排清晰整齐的脚印被暗夜覆盖。
当冉竹回到凤仪殿意外见到素锦睡着,本抑郁的心情竟莫名好了许多。
她将素锦叫醒,素锦见自己睡着亦是一脸尴尬外加后怕。二人互换了衣服后,素锦交待了下期间宣墨来过一次,但人还未走近就被人叫走,叫人虚惊一场。
或是就在这样担心和期冀冉竹早些回来的复杂心情煎熬下素锦竟意外睡着了。
“做得很好,多做几次也就习惯了。”冉竹淡淡打趣道,意图冲淡下心中对素锦的满满感激。
若换以前有人接二连三帮她看,她早就感动万分,拉着素锦说上一箩筐话了。却是今昔,她依然没有做主子的架子,但少了几分……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
素锦心知冉竹是在开玩笑,可还是被她的话给吓着了。
“冷管事,恕奴婢多嘴,半夜私自出宫是禁令,这次或有侥幸,下次就难保了。您若是想出宫和皇上说声便可,您如今圣眷正浓,要出宫想来不难。”
素锦委婉说道,低垂的目光里有挣扎犹豫闪动,但冉竹并未看到。
听到“圣眷正浓”四字,冉竹反感的皱了下眉头,但并未多说什么。她能理解作为一个下人所承担的压力,二人素无交集亦不熟识,她才伺候自己几天就已经帮好几次了,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思及此,冉竹跳过这个话题说道:“去拿两床棉被来。”
素锦楞了下,依言走到屏风后不一会儿抱来两床棉被。
冉竹接过将其中一床铺在了床里侧,她兀自躺了上去,伸手去接素锦怀中的被子,却见她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无奈道:
“我睡不惯这床,这地上反正都有火龙,睡一晚也不冷。”
“可,可……”素锦为难道,这明天让宣墨进来看见可怎么办。
“你睡我旁边,若我两都睡沉了不幸被他进来看见,就说我睡掉下来不就成了。”
冉竹说话间将素锦一把拉倒了下来,对着素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自己靠着枕头就闭起了眼。
冉竹自然不肯睡白静躺过的床,可想到玉兰轩宣墨说不定还在便没了去处。
她向来不是娇贵身子,火热热的地龙透过被子传递到身上,冉竹一会儿就睡着了。
唯有素锦,一双眼睁的大大的,注视着酣睡正香的冉竹,温和眸光里浮起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新奇。
这后半夜,睡不着的可不止一人。
“冉竹半夜去宰相府干什么?会不会是去找你啊?”疏影不解问道,前半句望着踏雪归来的花青雪,后半句目光转移到了莫尊景脸上。
“不是去找尊景,我躲在树后亲耳听她说是找莫求双,而且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出来。”
花青雪说道。
她带着疏影向邱神医求来了前世归,可尊景和疏影二人自下午带着前世归去宫里一直到晚上也不曾回来。
因担心他们出事,她这才出去寻找不想在半路上竟看到冉竹,虽然她身着宫女衣服可青雪还是一眼认了出来。见她往宰相府方向走去,她便连忙跟了上去。
“你觉得冉竹找你家老头子到底有什么事?”疏影好奇问道。
“他来那天,我曾撞到冉竹和他私底下谈话,我只听到他让冉竹进宫,后来被我冲进去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想来冉竹找他应该就是将那天谈话继续下去。”
莫尊景说道,脸色紧绷,听不出话语里的喜怒。
花青雪听他这么说,倒茶的动作停顿了下,她抬手虚撑着下巴,目光里泛起了几分犹豫连着口气都有些不确定:
“冉竹出府后一个人对着那些贴了春联的房子看了好久,还自言自语说着娘亲你在哪,她脸上的那些神情好奇怪……感觉,感觉她好像记起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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