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怔怔的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断气的母亲,皮肤蜡黄,脸颊消瘦,眼窝深陷,颧骨高高的耸起,唇瓣甚至合不上唇瓣,这哪里是他美丽的母亲。
瞬间,泪水爬满脸庞。
她的母亲不该如此落魄凄凉,她的母亲一向盛气凌人,她纵使觉得对不起谁,也绝对不会轻易出口道歉……
她的母亲将她训练的冷血无情,可是她现在却拍拍手,合上眼睛就这么走了。她该恨母亲的,为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为她身为一个母亲的失职,但她却忽然间发现,自己又是那么的爱她,爱到宁愿她去死。但母亲真的死去时,她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她甚至在想,母亲死前,她该说一些温暖的话语,这才是一个女儿与母亲的对话,可是母亲直到临死前听到的只是她对她的憎恨,她大概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吧!
所以,她再一次在母亲的床边发了誓,这辈子,无论生或者死,母亲的心愿她一定会为她完成……
林艾艾的身体不禁摇摇欲坠,腿一软身体倒在了床上,眼睛涨疼涨疼的,她都哭不出来,女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东西她就这么被一个还不知道是阿猫阿狗的畜生拿走了,这让她的骄傲何以面对?
她现在才懂了母亲的意思吗?爱了,懂了,明白了它的重要性,失去了却伤的是自己!
这个人,最好不要落在她的手里,明明自己伸手不差的,为什么那天这么快被那个男人给钳制住?她到底在想什么?
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再次睁开眼眸时恢复了一贯的精明,虽然有点肿,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目光中透出的狠劲。
只是想到凌佑殷,她的手不禁握成拳,牙齿咬的口腔内一片血腥味,不管怎么样,这口气她都会报仇的。
黑暗中,林艾艾将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那个男人没有映像,只是想到那天和白紫晓一番谈话给她引来毁灭性的灾难,既然找不到最终这个,那就一个一个来,原本对那样一张脸还有一点点不忍,现在就别怪她了。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白紫晓,你死定了!
她迅速走到卫生间,按亮了灯,镜中自己的眼睛红肿的跟个核桃似的,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看着看着,双眸剧变,拿起牙杯一把摔了上去,镜子哗啦碎了一地。
林艾艾看着那顷刻化成碎片的镜子,笑了,白白的牙齿泛着幽幽的光,显得格外诡异,她拿起刷子自顾自的梳着头发,打开水龙头洗了脸,很仔细,很认真。
给浴缸也放了一大缸水,她盯着波动的水缓缓的脱下衣服,钻进浴缸内,水,没过了她的身体。
这具身体,脏了,她要洗干净……
门外,凌天乐和卫信也一直都在,好几次卫信拿着手中的钥匙都想进去,可是在凌天乐警示的目光下,最终还是没有进去。
一整天,两个人就跟两尊门神一样,别墅门口的人虽不多,可是如此出色的两个男人站在这里,依旧吸引了不少目光。
“你回去吧!艾艾这里有我就够了。”卫信盯着手中的钥匙,正色说道,毕竟艾艾平时跟他没有多少往来,这个时候她已经平安了,不是吗?
凌天乐没有说话,俊雅的脸庞在昏暗的光线中有些晦涩不明,这个他生命中最意外的交集点始终是一种复杂莫名的情感。
平时里他可以对她不闻不问,不理不睬,可是在得知她消失两天的消息他始终不能漠视,甚至还会担心,在看到她回来时的样子,心头掠过强烈的不安,这股不安到现在还没有消失,“再等一会。”
“是啊,我也是抱着这种想法一直在等,我知道艾艾肯定会出来的,她这么坚强,你什么时候看到过她懦弱的样子?”卫信似在问凌天乐,又似在问自己。
从他认识她到现在无论什么发生什么事情她都是没哭没泪的,在她的人生字典中,没有软弱。
其实他也明白,这样的女人只是伪装的太好,可是这个时候,他倒情愿她可以伪装,因为有的悲痛如果放大,他怕她会扛不住,毕竟看到她那个样子,从来都是衣着光鲜的她突然一身不整和狼狈,他不得不往最坏的方面想。
他也希望是她想多了。
两个人再次沉默,凌天乐抬头望了望,漆黑的夜空笼罩而下,二楼窗户的那一盏光让他眼睛眯了眯,有烟飘出……
洗完澡,林艾艾将脏衣服扔在铁桶里,点火燃烧。
一簇一簇的火苗摇曳,在她的脸上映照出橘色的光,她的眼眸迸射出嗜血的杀意……
别墅大门打开时,卫信差点摔倒,此时的他正倚在门上,后面的门一落空,一脸震惊的同时更多的是放心,林艾艾微笑的站在门口的阴影处,明亮和阴暗交叠在一起,所有的光似乎都打在她的身上,一袭红色的长裙衬得她肌肤白似透明,红艳艳的唇似乎滴出血来,完美的无可挑剔的妆容让她美的不真实,她轻笑,嗓音却没有一丝温度,“让你们担心了,真是抱歉,我没事,”美目转向凌天乐,他在这里站了这么久多多少少也是让她意外的,“没有想到你还在这里。”
“为什么没有想到,我出现在这里很正常,”凌天乐仔细的看着她,别墅的灯打在她的脸上,真的是白的过分,“还好没事,有事的话我心里过意不去,没办法交代。”
“现在放心了,你先回去吧!在这里一天了,似乎过意不去的人应该是我。”林艾艾盯着他褐色的眸底,一字一字的说,她和他的关系之前说好的,是秘密。
凌天乐看到了她的坚定,也确认她没事了,这才说,“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知道,你不是一个人。”
这话,差点让林艾艾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给飚出来,她硬着嗓子说,“不管是几个人,我都不会让自己有事。”
“嗯,那你照顾好自己。”凌天乐话语温润,看了一眼卫信,她没有叫他离开应该是有事要和他说吧!怎么说他和她的关系不单纯。
卫信看着凌天乐的背影消失在马路的一头,这才仔细的看着林艾艾,他的目光就这么毫无预警的撞进一双凶狠的眼睛里,那里面的怒火滔滔不绝,在熊熊燃烧,她掩饰的很好,面上还在笑。
这样的她让他的心里难受,“艾艾,在我面前可以不用逞强。”
林艾艾没有说话,转过身示意他进去,她的沉默让他再次肯定,她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关上门,偌大的客厅水晶灯华丽的照亮每一寸,冷冰冰的让人心冷,林艾艾仰头望着水晶灯,赤眼的光在她的脸颊洒下一个冷凝的圆,只见她话语幽幽,“卫信,我们俩一起认识多少年了?”
卫信皱着眉,刚想回答,却听到她自己回答了,“十年了吧!时间过得真的好快,我们都认识十年了!这十年,我所有的喜怒哀乐你都参与了,想一想也算是人生一件幸事,在我这样的人,还能拥有你这样的朋友十年,老天待我终究不薄。”
卫信的眉头越皱越深,“艾艾,有什么事希望你可以告诉我,十年的默契难道我你还无法信任吗?”
“信任,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林艾艾语气似裹了一层寒霜,脆冷脆冷的,“就是因为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想告诉你这些,这样的话才让我接下来的话,可以肆无忌惮的说出口。”
不理会卫信,林艾艾盯着头顶上的那盏水晶灯,好亮,好像将她身上的肮脏都照的清清楚楚,她眼眸一刺,绽放如毒蛇一般的剧毒,“都说我活的骄傲痛快,都说我冷酷无情,都说我杀人不眨眼,久而久之我也以为我是这样一个人了。在凌氏,我扮演着最能干的秘书,鞠躬尽瘁,在佑的面前,我放下所有的骄傲和矜持,捧上一颗炽热的心去贴近他,我以为我围绕在他身边,纵使不是他最爱的那一个,但一定也会是最特别的那一个,这么多年,我也的确做到了,他身边没有一个女人,偶尔的逢场作戏也只是过眼云烟,从头到尾出现在他眼前的都是我,我以为我可以一直这么坚持下去,可以让一年前的那件事在我用心的呵护中渐渐幻化成雾气蒸发掉,我可以继续喜欢他,爱他,甚至更喜欢他,更爱他,我要把自己一切最好的统统都留给他!这样的想法难道也有错吗?”
林艾艾轻轻笑,笑声带着轻颤,“或许是我太异想天开,太天真了,太自以为是了,我这样一双手沾了那么多的血,还妄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爱情,真是笑话!”
卫信的眉头越拧越深,他坐着的角度看不见她的脸,只看见她抬起的下巴尖尖的,带着一抹凌厉。
“好像说过了,呵呵,其实我现在好乱,从来没有这样过,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就是一个噩梦,好像睁开眼的时候,这场噩梦就过了,可是我知道没有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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