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墨娘。”
就在墨看着花盆想入翩翩的时候,车帘刷的一下被拉了开来,一个人影闪进了车内,却是白羽回来了。
“夫君?”墨娘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是说回郢城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白羽在车厢里左右打量了一下,便看见了装着青奇的石头匣子:“这什么东西?”。
见白羽眼中闪过疑惑,墨娘赶忙把万物诀的事跟白羽说了,又将装青奇的匣子往前推了推:“我每日用灵力温养青奇的种子,不日它就会破土而出了。”
白羽对那匣子特别感兴趣,放在手里左瞧右瞧:“只用灵力温养,不浇水它就能破土而出么?“
“呃……”墨娘愣了愣:“好像得浇水,还得晒阳光。”
顿了顿,墨娘从袖里乾坤中抽出《万物诀》,翻了几页,又继续说道:“还得除虫,施肥,为它唱歌……”
这是一本园艺书么?园艺术居然用玉简而不用竹简?
白羽伸手拿过墨娘手里的玉简自己看了起来。
“那楚灿怎么样了?”墨娘见白羽只顾着看玉简不说话,便自己开了个话头。
“他跟我一起回来的,现在他的身份是代表楚国出使秦国的使臣。”白羽将手里的玉简扔给了墨娘。
这往后的十几日里,行进的队伍中间便多出来一辆特立独行的马车。
这马车浮夸的很,通身由水沉木制而成,做工精细,水火不侵,两侧车辕雕着神鸟凤凰,又以方形华盖覆顶,下面垂挂着用金缕细线穿挂的玉坠子,直直垂到车窗上方,行进中环佩叮咚,香风四溢。就连那拉车的两匹神骏白马,也都一直骚、包的不屑于队伍中其他马匹亲近,终日只知道仰着马头哼哧哼哧的打着鼻响。
想都知道,这马车上坐着的自然是代楚王出使秦国的楚灿了。
这日午间,墨娘正抱着石匣子做的花盆坐在空地边上晒太阳,那浮夸的马车便吱扭扭的驶了过来。
墨娘抬头看去,楚灿马车的车夫是一名穿着暴露的女子。
她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漂亮的发髻,斜斜插着一根玉簪,身上穿着一件水绿色的袍子,袍子领口滑到了肩膀,胸前事业线若隐若现,袍子下面则漏出一双光溜溜白花花的大腿,大腿自然下垂,随着马车晃晃悠悠而兀自荡漾着,脚上没穿袜子,白皙的脚的直接套上一双木屐,漏出染的鲜红的脚趾甲。
“这……”
墨娘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却不是因为这女子罔顾礼法的穿着。
这女的她见过。
就在小师叔给她看的那场坏男子跟坏女子的水幕小光影上,不过她后来她不是被绑在大石上沉江了么,怎么又活过来了?
那女子驾驶着马车停稳,一个轻巧的跳跃,站到了墨娘面前:“我家公子有请。”
墨娘眨了眨眼睛,抱着怀里的花盆没吱声,脑子里却在飞速的头脑风暴:若是这女子还活着,岂不是说小师叔的水幕光影是假的?
“我家公子有请。”那绿衣女子眉头皱了起来,没好气的又说了一遍。
“你家公子不会自己下车来么?”墨娘见那绿衣女子态度不好,也跟着不爽了起来。
绿衣女子冷哼了一声,伸手就要来拉墨娘:“我家公子想请您上车一叙。”
“恬燥。”墨娘刚翻了个白眼,就被绿衣女子一下握住手肘,拉拉扯扯的就给推搡上了车。
这绿衣女子倒是个会武功的。
“有你们这么请人的么!”墨娘堆祟在车内一角,抱着手里的花盆,一脸不悦的看向楚灿和绿衣女子。
这马车内的空间比墨娘的车大多了,却只在车尾摆了一个软榻,软榻上铺着降温的玉石席子,而楚灿就坐在那席子上,他身前的小几还摆着一张古朴的琴。
楚灿一身紫色的绸缎长袍,袍子上用金线绣楚国的凤纹,腰间是一块温白玉的黎龙扣。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墨娘微不可见的眯了眯眼,视线瞄向了楚灿眉心那颗朱砂痣,接着又下移看到了楚灿白皙的脖子下好看的锁骨。
真是个美人。
看着眼前的楚美人,墨娘有点上火。
这大夏天的,为嘛自己的夫君每时每刻都穿那么厚,你看看眼前这楚国的公子,宽领广袖,露一露多凉快。
楚灿手里拿着把羽毛扇,扇面毛茸茸,扇骨却是入手冰凉的象牙柄。
见墨娘瞪着眼睛看他,楚灿脸上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手里的扇子轻轻摇着,扇子翻飞间,他那袍子的袖口便随着摇扇子的动作掉落到手肘部分,露楚瓷器般白皙的皮肤。
“此番请你前来是有一事要问。”楚灿扔下手中的扇子,从脚边的盘器中取了一粒葡萄放在在手中:“这天真是热。”
“有事快说。”墨娘翻了个白眼
“还挺不情愿?”楚灿将葡萄扔进嘴里,手肘撑着头,斜斜靠在软榻上:“以你的功夫,阿绿能绑架的了你?想必你一定是半推半就,碍于自己是将军夫人的身份只得装装样子,想必你心里还是很盼望见到我的。”
一旁跪坐在车角的绿衣女子诧异的看了墨娘一眼,紧接着脸上露出个竟是这样的表情,嘴角浮出一抹嘲讽。
墨娘被阿绿的表情深深刺伤,在楚灿这种人面前,说的越多描的越黑,还是速战速决吧。
“你要问什么事?”墨娘梗着脖子哼了一声:“我可不一定知道。”
“你一定知道的。”楚灿身子略略前倾,一缕丝绸般的墨发也跟着他的动作滑到了鬓前,他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墨娘:
“柔婉是你杀的?”
“嗯?”墨娘猛的抬起了头,震惊的看向楚灿:“你刚刚说什么?”
“柔婉是你杀的。”楚灿换了肯定句。
他身子后仰,靠在车壁上,脸上带着看似温暖的笑:“真可惜,柔婉虽只是个不受待见的公主,却也是楚国王室血脉。”
墨娘抱着花盆的手,因为紧张,指节按的发白。
它原本以为自己要迎接的是清水宗的怒火,怎么临到头清水宗被她避开了,反倒惹恼了楚国王室?
就在墨娘心惊胆战的当下,身后的车帘被刷的一下拉开了。
墨娘一回头,就看见站住马车前的白羽。
白羽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丝怒气,他向着墨娘伸出了手,墨娘赶快搭着他的胳膊下了马车,临走还紧紧抱着怀里的小花盆。
“不就是杀了个公主么。”
见墨娘在车下站稳,白羽对着车内的楚灿冷冷一笑:“你什么时候有闲心,就数数本将军杀过你楚国王室多少人了。”
随着白羽话音一落,车内传来哐当一声,确是楚灿掀翻自己身前摆琴的小几。
墨娘藏在白羽身后,好奇的向着车内望去,那车帘子却唰的一声落了下来。
“咱们走着瞧。”
楚灿的声音从车厢里传了出来,带着低低的暗哑,煞是好听。
阿绿从车厢内钻了出来,坐在驾车的位置,双手一拽马缰,驶着这浮夸的马车走开了。
马车刚走远,墨娘就一把拉住白羽的胳膊,蹭了两下:“你生气了?”
白羽手忙脚乱的把墨娘攀在自己手臂处的爪子扒了下去,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墨娘:“不过就是杀个人,我白家的媳妇没得这么小家子气。”
“败家媳妇?”墨娘先是瞪圆了眼睛,随后马上反应了过来,是白家不是败家……
墨娘低头委屈的小声嘀咕道:“可人又不是我杀的……”
她那天只是旁观来着,谁成想自个的夫君手起刀落这么利落。
白羽一记眼刀瞪了过来,墨娘连忙干笑两声。白羽气的挥了挥衣袖,转身就走了。
墨娘无奈一个人抱着花盆回了自己的马车,坐在马车外面,满脑子想的都是为什么楚灿会知道柔婉师姐的死亡真相。按说若是连清水宗都摸不透实情,那必然是有人将消息泄露出去了。
墨娘望了一眼营地埋锅造饭的兵士们,会是他们么?这些士兵的大嘴巴墨娘可是见识过的……
“发什么呆呢?”东鹊端了个托盘过来,上面摆着一碗菜粥,两个馒头:“明儿就能回到咸阳了,便再不用吃这清粥馒头了。”
墨娘笑了一下,将花盆放到地上,接过东鹊递过来的托盘上了马车,将托盘放到了车厢内。这东鹊还是有优点的,不知怎的他猜到墨娘说辟谷是吹牛的,便总是趁着没人给墨娘送吃的来。
“墨娘。”东鹊掀开车帘:“你就收我为徒吧,我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还远走前线历练多年,这么优秀的人……”
“今儿早上忘了浇水了……”墨娘适时打断了东鹊的话,她跳下马车,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一把小水壶,开始给地上的花盆浇水。
“墨娘。”东鹊眉头拧到了一块:“你要如何才肯教我道术。”
“我非是不肯教你。”墨娘叹了口气:“我现在还没有教徒弟的资格。”
“没事,我不嫌弃你。”东鹊大气的拍了拍墨娘的肩膀。
墨娘无语的扶额,半晌,她抱起地上的花盆,冲着东鹊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干巴巴的笑:“看你那么诚心的份儿上,答应你了。”
“哈。”东鹊眼睛一亮,又是啪啪的拍了墨娘的肩膀两下:“我就知道,有志者事竟成嘛。”
东鹊脸上没有狂喜,而是一脸早知道会这样的?n瑟得意!
墨娘翻了个白眼,将手里的花盆推到了东鹊怀里:“你的第一个任务,帮我照顾青奇,直到它发芽。”
“没问题。”东鹊接过石匣子做的花盆,一脸川光明媚:“保证让师傅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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