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傍晚的时候,墨逸阳才回到金菊园里,张妈妈打着帘子请他进门,一股子酒气就传来进来,舒湘瑶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边让张妈妈备下醒酒茶,边瞪着眉毛眼睛啐他,“都这个时间了,还这么大的酒气,可见你中午都喝了多少!到底是什么仙酿琼浆的,也值得你这般喝!”
墨清瑜轻轻掩着帕子笑,舒湘瑶素日里看起来像是个温吞没主心骨的人,可一遇到墨逸阳,刁蛮撒泼的性子倒是全出来了。墨逸阳本就是请罪来的,午膳又是和老太爷、大老爷他们一起的,男子间吃饭闲聊,喝的多了也没什么奇怪的,奈何舒湘瑶一贯的不喜欢酒气,也难怪这么的生气。
“父亲快坐下。”墨清瑜起身扶着墨逸阳坐下,接过张妈妈送进来的醒酒茶,递到墨逸阳手中,“母亲别怪父亲了,左不过是外祖父和几位舅舅们劝和着,父亲不好不喝罢了。父亲一贯知道母亲不喜欢酒气,怎么会硬是讨得酒喝呢?若说仙酿琼浆的,咱们家里的可不是吗?怎么不见父亲经常喝呢?”
墨清瑜像个小大人似的劝和着舒湘瑶,偏生强调又奶声奶气的,又似个孩子,惹得舒湘瑶一身轻笑,什么火气都没得了,墨逸阳见她高兴,自己也高兴,喝下了醒酒茶,酒意散了大半,直拍着墨清瑜的肩膀笑。“还是小鱼儿说的好,说的好!”
见墨逸阳心情大好,墨清瑜转了转眼珠,心下一动,推开半步,屈膝跪在墨逸阳面前,行了大礼,“女儿有一事禀明父亲,还请父亲恕女儿无礼大胆之罪。”
墨清瑜这般,墨逸阳也严肃起来,眼神不自觉的看向舒湘瑶,“发生什么事情了?”
舒湘瑶也没说什么,坐下之后,把小炕桌上摆着的东西往墨逸阳面前一推,“这是小鱼儿从我身边一个粗使的婆子搜出来的。”
墨逸阳一看,脸色瞬间黑了,“这些东西,是从谁身上搜出来的?可招出是谁给她通的信,行的方便?”
“那婆子没说。”墨清瑜摇摇头,“今儿个刚下了马车,女儿发现平日里吃的丸药没带,怕在外祖家烦着人,家里又离得不远,便打发了环儿回去取。可巧环儿的爹在府里二角门处当差,有话嘱咐她,她便去了,刚去便看见母亲身边的那个杨婆子鬼鬼祟祟的进门,她觉得不对,上前想问问她话,拉扯间便从见她身上掉了这个东西来。环儿想着,一个粗使的婆子,怎么就能得这么好的东西,再想着她鬼祟的样子,立即变叫了几个人擒住了那婆子,关进了柴房里,等着父亲回去处置。”
墨清瑜说的简单,看似不过是一个没心肝的奴才偷盗了主子的东西,可她不过一个粗使的婆子,如何能到主子的近身偷出东西来!一想到舒湘瑶近身里有心术不正的,时刻惦念着算计她的,墨逸阳心里便一阵阵的后怕,若只是偷东西倒还罢了,若他日动了其他的心思,要下毒手害了她去,可怎么办!
“平日里都是谁管着这些首饰的!谁能轻易近的了你的身,你这房中!能在贴身的东西里动手!”墨逸阳问的急切,怔怔的盯着舒湘瑶,执意要问个明白。
舒湘瑶见状,竟有些不忍心开口,原本那些人都是墨逸阳费了好多的心思请来的,为的就是让她免遭人害了去,都是他可以推心置腹的人,没曾想,却是这般田地,若是被他知道的话,只怕,他会十分自责,她不愿看他愧疚。
墨清瑜等了会子,还不听见舒湘瑶开口,心下暗急,略略抬眼看了看她,见她皱眉深思的样子,心叫不好,便率先替她开了口。“女儿记得,上次母亲要将这几样东西给我女儿戴着玩儿的,可女儿念着自己年纪小,不必戴着这么贵重的,便没要,那时候,母亲交给了身边的贾妈妈收着的,不知道,素日里母亲的东西,是不是也是贾妈妈收着的?”
贾妈妈……墨逸阳的脸色越发黑了,这还是他精心挑选的人,竟然也是这么的黑心肝,险些就变成了他害了舒湘瑶!越想越怒,随手摔了茶盏,扬声怒喝,“立即将贾妈妈带来!将所有人也都叫进来!”
地上布满了碎瓷片,墨清瑜顺势站起来,悄无声息的退下,让人捆了贾妈妈进里间,让张妈妈领着一众的奴才候在外间。
贾妈妈是墨逸阳的乳母之一,墨逸阳又一向待乳母好,她自己也就仗着自己是个体面人,性子傲气的很,从来也没人敢捆了她去,给她这样大的羞辱,是以当墨清瑜伸手拿下她口中塞住的帕子时,竟遭她啐了一口,“大小姐真真是好大的架子,叫个混账奴才,连我都敢捆了去!老爷见我都是要礼让三分的,凭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动手!”
墨逸阳暴怒,揽过墨清瑜在怀,抬脚踹向了贾妈妈的胸口,力道之大,连擒住贾妈妈的小厮,都没受的住,摔倒了地上,贾妈妈更是被踢的老远,撞到衣柜上,滚了几下又到墨逸阳脚下,凌乱的发丝中,依稀可见已然惨白的脸色,活像个黑白无常。
“不过是看在你们小时养过我几日的份上,素来对你们格外的敬重,没想到你们不知道感恩,竟放肆至此,连主子都不放在眼里了!”墨逸阳脸面向外,一番话已然不是对贾妈妈一人所说,而是训诫屋外的所有人,“没有规矩,不以成方圆!今日的贾妈妈便是一个例子,以后谁再不把主子放在眼里,演奴大欺主的戏码,我便活扒了他的皮!”
“是,奴才们知道了。”外间的一众奴才战战兢兢的回答。
墨清瑜边拭去脸上沾到的点点唾沫星子,边看向墨逸阳,“父亲,那贾妈妈和杨婆子该如何处置?”
“杨婆子目无主上,偷盗主子财物,赏她二十板子,打发到庄上做粗活,至于贾妈妈,不知尊卑,欺凌主子,勾结外人,赏她一百板子,撵出府去,再不许回来!一众子孙,也都打发出去,一个不许留!”墨逸阳漠然决断,“以后贾妈妈就是例子,太太和大小姐就是你们的主子,忠心也便罢了,但凡有一点点的歪心思,贾妈妈就是你们以后的下场!”
处置完了奴才,墨逸阳也累了,墨清瑜适时的带着人下去,跨出门槛的时候,冷冷扫了一眼在场的一众奴才,冷声吩咐抬着贾妈妈的小厮,“父亲动了大怒,下手打板子的时候,是何力道,你们可要好好掌握!”
“是!”
小厮们麻溜儿的拖着贾妈妈下去了,众人一看贾妈妈那半死不活的模样,心下大惊,当下更是大气都不敢喘的,日后,伺候太太和小姐,可更加要谨慎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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