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子拥着哭了半晌,这才放开来,贺姨一直重复着,“是娘不好,一直没去看你。”
“是孩儿的错。”明让泪流满面。
“我心里总过不了那个坎,几次收拾好东西,都到了莲门,却不敢进去……孩子,你大了点,越来越……像你爹了。”
“娘,我现在可以随意走动,能随时回来看你了。”明让脱掉包裹在澈灵衣上的外套。
贺姨又哭又笑,“怪不得你穿得如此之胖。”
母子又相视笑了起来。
“好一幅令人感动的母子相认画面。”一阵声音从堂屋里传来,紧接着一个白影从屋内的暗影中慢慢走出,站在院子里。
明亦天!!!他怎么会在这里。
贺姨一惊,使劲向他示意,明亦天却笑笑,继续向前走来,“是时候让明让知道我的身份了,至于那个丫头,知道了也没啥。”
乐小透和明让都是惊讶至极,都将眼光投向贺姨。
“娘,他是什么人?”明让问道。
贺姨跌坐在椅子上,“……他是你的叔父。”
“叔父!我怎么会有叔父,以前没听你和爹说过啊,而且他是翼人啊,娘你知道不!”明让有些接受不了。
明亦天,明让,这两人姓是一样的,她怎么没想到,现在回忆起来,除了明亦天的那些怪癖外,这两个家伙性格方面倒颇为相像。
贺姨极力控制着,但是眼泪还是不停地往下落,“孩子,娘一直没告诉你,你爹……他其实也是翼人。”
“娘!这怎么可能!”明让几乎要跳起来。
“都到现在了,还不快将实情都说给明让。”明亦天在桌边懒懒一坐,冷冷的看着贺姨。
贺姨拂起袖子擦了擦泪水,“当年我误入翼屏区,被一群翼人捉去,他们运用各种方法恐吓我,弄伤我,让我时时刻刻都陷入痛苦中,这时你爹出现了,他救了我。在他的帮助下,我的境况慢慢好了些,可是翼屏区浊气太重,我身体又弱,你爹一直想办法吊着我的命,后来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终于将我送回了思微界。”
明亦天冷哼一声,“大哥他就是傻,在那么残酷的地方,总想着帮助那些初入翼屏的人。”他拈起桌上的糕点,目中流出一丝悲伤,手指微微用力,糕点四散而飞。
看来这翼人中却有好人啊,并不都是坏人,乐小透想到,而面前的明亦天,却是亦正亦邪之人。
“这……这中间,我们有了感情,你爹决定留在思微界。”贺姨的神情变得痛苦无比,似在回忆十分伤心的往事,“但他本是翼人,根本无法留在思微,于是一日一日,他渐渐衰弱,初时还能回翼屏区缓一缓,后来连回翼屏区的法力也没了,他念着我和你,不忍心回翼屏区,错过了最佳时机,最后……最后你灵力崩发,你爹才会……”贺姨声音渐渐颤抖起来,带着哭腔,最终发不出声。
“是我害死了爹……”一切真相大白,明让想起记忆中那个模糊的身影,终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这……与易痕在她的世界的经历何其相似,想到现在已经快接近两个月了,吸引力还未成功,乐小透心也跌入了低谷,看来还是她不够努力啊。
“你以为你得了这个怪病是偶然吗,只是因为你娘是思人,而我哥他是翼人,他们俩的结合有违天意,所以你才会得这个怪病!”明亦天说道。
明让止住哭泣,摇摇头,“不可能,我的弟弟妹妹,他们不就没这个病吗?”
明亦天没有回答,贺姨看了眼屋里玩耍的两个小孩,“他们是你爹收养的孤儿……”
“你可知我大哥为何要收养这两个孤儿?”明亦天突然对着贺姨发问。
贺姨似乎不敢直视明亦天的眼神,垂首摇了摇头。
“我大哥知他坚持不了许久,而他去后,必然无人再为明让化解灵力,那时明让便会被送到莲门,他怕你孤身一人,才提前收养了这两个小孩。”明亦天神情恸然,起身背对着大家。“可是他没想到,你却因为明让误害他之事,不去看望明让,让他一个人被关在莲门的屋子里,孤独度日!”
贺姨悲痛至极,身子摇摇晃晃,眼看着就要跌到,乐小透连忙上前扶住她。
贺姨似被抽去了所有力气,身体软软地瘫在乐小透身上。喃喃开口,“是我的错……明让你不会怪娘吧?”
明让摇摇头,“是我害死了爹,娘不来见孩儿是要惩罚孩儿,孩儿一点都不怪娘。”
“傻孩子……你以为娘是因为那件事吗,是因为你跟你爹长得一模一样,娘好害怕……好害怕看到。”
贺姨越哭越急,乐小透心情本就低沉,看到这对母子如此痛苦的对话,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好可笑的理由!”明亦天冷笑了几声,转过身来,“这次我要带明让走,他不适合呆在这里。”
明让愕然抬头,“我不去!”
“孩子,你必须去,否则你要一辈子都呆在那个小房子里,还是要一辈子穿着这件笨重的衣服。”贺姨将明让脸上的泪水擦去,眼中无限爱怜。
“我可以永远穿着这件衣服,只要让我呆在这里。”
“现在是可以,等你越来越大,吸入的灵气也越来越多,到时别说澈灵衣,就是那件屋子,也救不了你的!”明亦天厉声说道,“之所以要回翼屏区,因为你身上本就流着翼人的血,你控制不了灵气的摄入,但却可以控制浊气。”
原来如此,怪不得之前明亦天要将他抓回翼屏区,原来他是为了明让好啊,虽然手段恶劣了点。
乐小透擦擦眼泪,莫名其妙的,别人一家人互诉衷肠,自己跟着哭啥,都不是小孩子了,为啥看到别人哭自己也跟着哭。正想着,小水滴从香囊里爬了出来,嘴角还带着刚才吃东西时留下的油渍。
它一出来就抱着乐小透的鼻子哼哧哼哧的,乐小透将它抓了下来,发现这家伙又变色了。
这次不再是黑或者灰,而是一种深蓝色,蓝的让人抑郁,小水滴的那张小脸上也挂了些泪痕,挂在它的水滴身体上,看不太清楚,但神情却是凄楚无比,活像被人甩了的怨妇一样。
乐小透哪有时间理它,随手将它塞回香囊里。
这边明让似乎已经妥协,只说一有机会就回来看贺姨。
贺姨送他们往外走时,乐小透回头看了一眼明亦天,他正抱着胸在阳光下站得笔直,面色微微有些惨白,看来伤还没好,应该不会半夜抓自己外出烤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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