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告诉他们,我稍后就去。”
“是。”
待严仇离开,拓跋蔺侧头看了她一眼,才翻身下榻。
“等等。”炎妃然叫住他,把双手举起,“你去前,是不是应该帮我解绑。”
拓跋蔺转身,黑眸半瞇的睨视着她,“两个选择,一就是刚才那样,二就是现在这样,你选那样?”
刚才那样?意思是点她穴道,一动不动躺着?
炎妃然看看被绑着的双手,又看看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道:“那现在好了。”哼!绑着总比被点穴道好,何况她有办法自己解绑,不需要他帮忙。
拓跋蔺捡起被她弄脏的外套,搭在旁边的椅背上,然后打开衣柜,在里面拿出一件靛青色袖口镶银丝的绸缎长袍,转身背着她穿上。
“对了,既然你不让我管,那你能帮我把芳菲叫来吗?”刚才的事还没有讨论出来,他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她那么辛苦才找到一点线索,不能就这样没了。
醒过来被隔绝在房里,除了眼前这个男人,她都没见过任何人。
“芳菲?”他似乎不记得有这号人物。
“就是我昨天让她照顾陈锐那个姑娘。”
经她这么一提,他想起来了,然后没商量余地的拒绝道:“她不行。”
“为什么?”她只想见一个人而已,在这里她什么人都不认识,难得觉得芳菲还算合得来,为什么他连这一点都想剥夺去。
“不为什么,好好养伤。”语罢,他优雅地转身就走。
她朝他背影咬牙切齿道:“拓跋蔺,你别以为我好欺负,等我好了,我要你好看!”
他拉开门,转身对她笑道:“那就尽快让自己好起来,本王随时欢迎你来报复。”说完,他将门关上。
屋里的炎妃然听到他吩咐守在门外的侍卫,说没有他的命令,里面的人不得踏出门半步。她气得只差没破口大骂,死坏蛋,她又不是犯人,凭什么不给她出门。
不过现在她最重要的是把手解开,于是将双手凑到嘴边,用牙齿解开绑带,由于他打的是死结,她根本解不开,只好改用力撕咬。
咬磨了好一会,才咬断一点点,她开始耐不住性子,暗动真气,“扑”的一声,绑带居然断了。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昏过头,居然忘记这普通的绑带可以直用真气弄断的,而此时,她左小腿的伤口又开始痒得难受,还隐隐带着炽痛。
人就是这样,越是不允许的事,越是忍不住诱惑。
拓跋蔺为了不让她解开小腿的绑条看伤口,他连她的手都绑起来了,现在她的手自由了,当然要清楚自己的伤到底怎么了?
她双手撑着床,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背靠在床头上,掀开被子,看到脚踝以上,膝盖以下都被绑带缠着。
不是一个小伤口吗?干嘛缠得像粽子一样?
于是她一层层的解开绑带,拿下敷在伤口的药贴,药味很浓,而且刺鼻,刚才没闻出来,是因为她的腿一直在被子下。
然而,当她看到被吸血水藤吸过伤口出现发炎且溃烂时,而且伤口附近的皮肤呈现暗黑色,吓得整个人呆了,手上的药贴也掉落被子上。
原来她的伤口这么严重,难怪他不准备她解开绑带看伤口。怎么会是这样?明明就是被吸了一下,就像跟被水蛭一样嘛,只是它的体形比水蛭长些并大些而已。
她现在怎么办呢?看伤口周边的皮肤,明显是中毒的迹象,难道吸血水藤对人体会产生慢性中毒?
猛地回过神,她记得拓跋蔺的话,说解开会让伤口烂了又烂,虽然她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导致这样,不管他的话是不是吓唬自己,可她都不能冒险。
于是她捡起药贴,重新把它贴回去,然后缠上绑带。
这时,她冷静了下来,脑里不断的搜索着有关吸血水藤的信息,是不是她忘记了一些重要信息?还是古书上记载不全。
不行,她等不了他办完事回来,她得去找他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于是她挪动身体靠床沿,让右脚先下去,再移动左脚,左脚有点麻痹,她试图想用力踩,谁知根本使不上力,整个人差点扑到地上,幸好她手快,扶住床沿。
老天,她现在连站都站不稳,难道她的伤有这么严重吗?
炎妃然提着左脚,用右脚跳到门外,用力拉开门,守在门外的两名侍卫立即站出来拦住,并异口同声道:“抱歉了王妃,王爷有令没有他的命令,不准王妃走出此门。如果王妃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人,还望王妃谅解。”
“我要找你们王爷,你去叫他来。”既然不准她出这门,那她现在有急事找他,叫侍卫去找他回来合情合理。
“这……”侍卫有为难了,王爷只吩咐他们守着王妃,不让她出门,若她有什么需要,就帮她去办,但并没有说若王妃要找他,就去通知他啊,再说,他们这里只有两个人,走了一个,只剩下一个守着,万一离开后,王妃要硬闯呢?
“有什么事?”就在侍卫左右为难时,一道低沉的声音插了进来。
侍卫往声音来源一看,见到严仇带着一个提着箱子的青衣男子站在身后,旁边还有两名丫鬟,于是忙行礼道:“小人见过严护卫。”
其中一名侍卫解释道:“王妃说有急事要找王爷,可是……”他有些为难地朝炎妃然看了一眼,继续说:“可是王爷并没吩咐过王妃要找他,就去通知他。”
闻言,严仇点点头,道:“知道了,你们继续守好岗位。”
“是。”两名侍卫让开路,站回门的两边。
炎妃然听到是来严仇来了,忙出声道:“严仇,你来得正好。”
“严仇见过王妃。”严仇走进屋里,朝她行礼。
“不必这么拘谨啦。”不知为何,面对眼前这个冷峻严肃的男人,他对自己恭敬,让她很不自在,是因为他脸部表情太僵硬,还是因为他给自己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这位是城里最有名的张大夫,是王爷请来替你看病的。”严仇为她介绍带来的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拱手道:“在下张君漠,见王妃。”
“原来你是大夫,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要问。”
一听是大夫,炎妃然不再坚持去找拓跋蔺,她忙请大夫进厅里,而严仇带来的丫鬟则扶她到椅子坐下。
“王妃,请伸出手来,在下为您诊脉。”张君漠放下箱子后,对炎妃然道。
炎妃然依言伸出手。
张君漠按住她右手的脉门,片刻后,眉头紧皱了一下,随后又笑道:“王妃您因为受过伤,失过血所以体质比较弱,原本身子就偏寒性,所以一旦受寒就容易被各种病菌入侵,只要服几贴去寒的药,很快就会恢复的。”
炎妃然听了他的话,并没有感觉到高兴,皱着眉对张君漠道:“张大夫,虽然我不是正式的医者,但我也懂一点医术,你这话是有人让故意这样说的吧?”
张君漠一怔,然后望向严仇,显然这位大夫并不善从说谎的人,炎妃然看他的动作,一眼就看出来。
而严仇低垂着头,假装揉着眉宇。
炎妃然见此,突然笑了一声,道:“你们演戏的戏太假了,说吧,他为什么要你们这样做?”
她真搞不懂,拓跋蔺为什么要让大夫说谎?好像不想让她清楚自己的病情,想在隐瞒什么?难道是因为她的腿伤?
“王妃,这件事情……其实不是你想……”严仇想解释,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是因为我的脚伤吗?中毒了是吗?”炎妃然干脆开门见山的说,不再跟他们打拐弯了。
“你知道?”严仇惊讶。
“嗯,我看过来。”炎妃然点头,然后对张君漠说:“你是城里有名的大夫,那你应该知道我的腿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张君漠又望向严仇,犹豫着该不该讲。
炎妃然翻了翻眼,看来问张大夫是多余的,他是看严仇说话的,于是对严仇说:“你说,我有脚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仇想了一下,避重就轻道:“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找到解毒的药,伤口很快就好了。”
他说的是真的,只要找到解毒药,她的伤很快就好,但现在问题是,那解毒的药比较难找。拓跋蔺不想让她多想,所以才想暂时隐瞒住。
“为什么我会中毒?是吸血水藤所伤带来的毒吗?”听他这么解释,炎妃然并不满意,她要知道原因。
看她非要知道真相,严仇知道若不说,她肯定不会罢休,便将所知的告诉她道:“没错,据所知,养在日月潭的吸血水藤,是杨立万用浸过毒的血喂养的,那种毒叫做”蜢“,在中原极少见到,它来源于西域。”
说到这里,他略顿了一下,继续道:“所以被这种毒喂养的吸血水藤,全身都带有毒,有幸没被吸干血而生存下来的人,血管中因为沾有它的唾液,虽不会立即至死,但那有毒的唾液没及时地清理,它会慢慢破坏伤口和周边的皮肤。”
原来如此,难怪她在地室的时候,那伤口会灼痛,因为当时只专心其他事,所以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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