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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朗双眼通红,自从朱高煦竖起了靖难大旗,他便一直为其谋划,可效果确一直不理想,先是各路指挥使纷纷倒戈,再者就是汉王的犹豫不决,乐安州地方太小,不足以行图王之举,他属意的是济南城,然后是山东,从而席卷天下,可朱高煦却是迟迟不肯发兵,以至于错过了好时机,等朝廷大军前来,再行攻打济南城,得不偿失了,饶是他平日里机智百出,此时也有些慌了。
听了朱高煦的召见,急急忙忙赶来,尚未进门,便见朱高煦散步并作两步走了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急切的道:“军师,军师,你可要想想办法……?”
徐朗还从未见过朱高煦如此惊慌,不免吃了一惊,道:“王爷何事如此惊慌?”
朱高煦道:“刚刚得到消息,狗皇帝御驾亲征乐安州了?”
“什么,皇帝御驾亲征?”陡然听到这个消息,徐朗也暗暗吃了一惊,看样子朝廷是对扫除汉王志在必得啊,从这几日朝廷的布置来看,朝廷显然对乐安州也早有准备,否则来的不会如此迅速。
“来了多少人马,除了狗皇帝外,还有什么人?”徐朗猛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下心神大声问道。
不知是被徐朗镇定的神色给感染,朱高煦也平息了少许,恢复了往日的王爷,但语气仍颤抖不已。
“来了十万兵马,出了狗皇帝外,少师蹇义、少傅杨士奇、少保夏原吉、太子少傅杨荣、太子少保吴中、尚书胡濙、张本、通政使顾佐扈行;阳武侯薛禄、清平伯吴成为先锋……?”
徐朗眉头迅速凝了起来,该来的人都来了,皇帝这是要彻底扫除汉王了?“
“本王该如何是好?“朱高煦着实慌了,皇帝御驾亲征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随军十万,自己岂能是对手。
徐朗对朱高煦如此沉不住气大干失望,可眼下顾不得说什么,低头思索了一番,道:“昔年,秦攻赵阏与(今山西和顺)甚急,诸将慑于道远险狭,不愿领兵往救,赵奢认为此种战势犹犹如“两鼠斗于穴中,将勇者胜”,遂受命为将率军救阏与。以攻其不备的方略,西出邯郸十里即滞留不进,就地筑垒,造成不敢与秦交战的假象,并借秦间之口使秦军难料赵军意图,反以赵军为怯弱。随即卷甲疾行二日一夜赶至距阏与五十里地,严阵以待秦军,并抢先攻占北山高地,以有利地形发动反攻,大败秦军,解阏与之围,今日王爷的情况与昔年赵国相同,皇帝御驾亲征,王爷唯有如此亲率领大军去取济南城,乐安州城小不利于大战,取了济南才能坐拥雄关力拒王师,我等还有一线生机?”
一旁的王斌也道:“徐军师所言极是,朝廷只知我等会固守乐安州,十万大军势必会围观乐安城,趁此机会王爷,亲自率领府中将士,以王爷的勇武,夺取济南城也不是不可,等夺下济南城池,再据城而守,狗皇帝人数虽多,只要攻不下济南城,迟早是要退兵的,等那时王爷声威大震,各路指挥使,朝廷各方大臣势必会重新归顺王爷,王爷只需谋划得当何愁大事不成?”
朱高煦点了点头道:“两位大人所言极是,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容本王想想?”
王斌急道:“王爷一旦错过时机,将无以为拒,请王爷早早定夺?”
朱高煦神色有些犹豫不决,道:“此事本王已知晓,容本王细想片刻!”说着摆了摆手。
王斌与徐朗相视一望,各自轻轻叹了声,摇头出了朱高煦的府邸。
朱高煦眉头紧皱起,神色显得无比犹豫,一会儿觉得徐朗所言极是,一会儿又有些担心,若济南城久攻不下,自己腹背受敌,到那时四海虽大,却没有自己落脚之地,正犹豫不决之时,听得身旁伺候的太监道:“王爷,此事何不找个局外人看看?”
“局外人?”朱高煦眉头一挑,猛的抬起头来道:“此话何意?”
那太监有些害怕的道:“徐军师、王大人将身价性命投靠王爷,所图莫不是丰功伟绩,荣华富贵,双眼所看也都是局中事,况且两人心头所图,未必会全心全意为王爷着想,反而是那些局外人,他们身无牵挂,毫无所图,看得反而比徐军师、王大人要深一些,远一些……?“
朱高煦双眼一亮道:“本王怎么忘了?那个老神仙?快,快请潘天师来?“
潘天师这几日也是大大的不顺,自从那老神仙给自己测了字儿,他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老神仙说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全在汉王的身上,唯有他反了朝廷,自己才算是有了出头之日,所以这几日汉王彻底反抗朝廷他出力不少,他本以为汉王是天命所归,只需竖起了大旗,必定是所向披靡,用不了多久,攻下了京城,夺了狗皇帝的宝座,君临天下,自己也来个封王拜相,可理想很美好,现实却骨干的很,先是济南城的各路指挥使纷纷脱离汉王,然后是朝廷派遣大军,如今靖难的大旗也竖起了有数日,天命所归的汉王竟乐安州都没打出去,让他大感失望,对他那个什么高人心生怨恨,可如今上了贼船也只好一头走到底了,只希望那老神仙的话儿能仙灵了。
正胡思乱想,听说汉王找自己,倒也不敢怠慢,眼下局势虽不明朗,可也没有坐拥天下的机会,昔年燕王凭北平一座燕王府不是杀出重围,从而夺取了天下,坐了龙椅,成了永乐大帝么,汉王酷似永乐皇帝,未必就没这个可能,想到了这里,脚下也加快了许多。
“天师,那世外高人可还在乐安州?“不等潘天师问话,朱高煦急急忙忙的问。
“在才怪呢?“潘天师心里嘀咕了一声,自从那次测字后,他听弟子清风说过,那位老神仙不知所踪,当时他也不在意,似这等人物,从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自己能遇见,那可是天大的福分,哪能奢求人家天天呆在乐安州,再说了不见了才是高人的表现,所以潘天师对极为高人不见了踪影并没有在意,可没想到朱高煦还记着倒是有些意外,看他神色有些紧张,犹豫着道:”王爷,高人从来都是来去无踪影,贫道也不知,不过小徒最近倒是结识了一个测字的,倒是挺准?“
一听高人不在,朱高煦顿时双眼满是失望之色,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潘天师倒是个察言观色的主儿,看朱高煦神色有异,小心的问:“王爷可是碰到了什么烦心的事儿?“
朱高煦全然没了主意,什么高人不高人的,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找个人听自己说说话儿,顺道给自己点主意。
潘天师是自己的心腹,这些年来都置身事外,也算是个世外之人,或许他能给自己点主意也不错。
打定了主意,朱高煦倒也不隐瞒,见徐朗与王斌的打算都说了一遍,潘天师听完,心道暗暗惊讶,没想到眼下的局面,竟到了这种地步,再一听攻打济南,顿时摇头道:“不可,万万不可啊王爷,此乃自绝死路?”
朱高煦本就没了主意,听了这话儿道:“天师何出此言?”
潘天师道:“王爷用兵自问比永乐皇帝如何?”
朱高煦一愣,他虽自命勇武天下第一,就是自己父王也比不上自己,可那只是为了给自己制造声势而已,事实上他无论是勇武,还是军师才能都比不过自己的父王,父王早在就藩燕京北京时,多次受命参与北方军事活动,两次率师北征,曾招降蒙古乃儿不花,并曾生擒北元大将索林帖木儿,其才能初现,此后靖难一路挥军南下,无论是耿炳文、李景隆、平安、盛庸等当时名将,莫不是败在了他的手中,更别说此后五次出兵蒙古,哪一次不是打得蒙古鞑子望风而逃,可以说自己父王的军事才能,自己是不及万分之一,吐了口气,道:“本王不及父王?“
潘天师嗯了声,道:“敢问王爷当年永乐皇帝如何攻打济南城的?“
一听这话儿,朱高煦立即看了潘天师一样,迟迟没说话。
潘天师道:“还是我来来说吧?”潘天师轻轻吸了口气,说了开来:“当年朱棣认识到济南在战略上的重要性,夺取济南,进可南下金陵(今南京),退可以划黄河而割据。因此,他督促北军筑长围,昼夜攻击。铁铉依仗济南城池高大,拼死抵抗,并在夜间派出少数人马焚毁北军的攻城器具。朱棣见硬攻不克,就射书入城促降,希望铁铉像其他投降的守将一样,放弃抵抗,归降北军。但铁铉不为所动,反把城中儒生高贤宁作的《周公辅成王论》射回朱棣,劝其效法周公,忠心辅佐建文帝。朱棣当然不会做周公,见铁铉拒降,只得继续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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