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晴来的时候神情还是恍惚着的,双眼红肿是哭过的模样,进殿见了皇上,便福下身子拜了下去:“臣妾见过皇上。”声音柔弱,瘦削的腰板不盈一握,原本白皙秀美的面容浮着哀色,苍白了下去。
未央心里本来有气,到底心里是善的,看了她这幅模样,觉得可怜,递过去了一杯茶水,皇上看了心里也起了怜意,温和着说道:“你起来吧,过来让朕瞧瞧。”
刘晴自从自太**里回来,心情好转了许多,可是下午刚休息好精神,便听见两个麒趾宫的宫女在自己殿外讨论着那个流言,竟然说自己不详,才会在封嫔礼上招来鸦群,水墨烟青听见忙气愤的去问了前因后果,才知道这说法已经遍布宫中。
刘晴听说后不禁又气又闷,又羞又愤,却无法撇清辩解,只得闭门不出在自己宫里掉眼泪。
如今见了皇上,着实是有一腔委屈,想要一吐为快。却又不敢流露,怕皇上信了那无稽之谈而轻贱了自己,只得怯生生的走上前去,皇上见她怕着自己一般,心里一软,伸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拥入怀里。
“皇上……”刘晴见皇上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心里感动,皇上拉过刘晴的手,放在自己手上拍了拍,问道:“见过母后了吧?她怎么说?”
刘晴想到太后,心中一暖,回道:“恩,见到太后娘娘了,她只告诉臣妾说行事需要谨慎,宫中不易。”
皇上眼皮一跳,声音略古怪了些:“哦?母后是说上午的事情,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了?”
刘晴声音低了下去:“太后娘娘是这样说的,只是臣妾不知是谁居然有这么险恶的用心。那些话,皇上千万不要信了。”说着,用满怀着期望的目光望着皇上。
险恶么?他的瑞珠可是已经死了,这又算什么,想到这,皇上心头不禁浮起了冷意,这宫里莫非当真是有人在为所欲为么?又触及到刘晴像小鹿一样紧张而又期待的眼神,想到方才自己的怀疑,皇上心头有些愧疚,忙笑道:“朕怎么会信,你也不要听进去那些话,流言而已,有一天总会消散的。今天好歹是你的封嫔日子,别置了气添了堵,倒辜负母后的一片好心了。”
听了皇上这番宽慰,刘晴心里才真真正正的踏实了,他没有听信流言,没有疑自己,这个自己一直仰望着的男人,原来也可以像平常夫妻一般在受了委屈后可以给予安慰,原本心里的委屈倏尔不见了,只剩百般柔情在肺腑之间百转千回,柔肠寸寸化作满心柔情,无限温柔的神情望向皇上,口中答道:“臣妾明白,只要皇上不疑心臣妾,臣妾心中就没有任何怨言了。”
皇上望着怀里的人,看她原本苍白的面容浮上了几分红润,在灯下朦胧的笑意又蕴着娇羞和深情,无比动人。原来自己一句话,竟可以对她有这般大的改变么,皇上心里莫名的升起了一种满足感和自豪感,这是他的女人,为他而悲而喜,纵然是脱俗的姿色,却是臣服于他的女人。
这样想着,心里一动,双手横托着将她抱进了里屋内殿,嘴上说着:“朕自然不会因为这等无稽之谈就疑心于你。你今天一定很疲惫,我们去歇息。”
走过长乐未央的时候,皇上停了一下吩咐道:“告诉敬事房的人,今晚不用再来接刘嫔了。”
长乐一怔,随着满不情愿的未央一起答应了,心里却五味杂陈不是滋味,连皇后娘娘来都是后半夜被抬走了的,这次皇上是要为这刘嫔破例了么,哎,皇后娘娘什么时候能告诉皇上真相啊。
内殿内是一室旖旎的**,殿外是心情复杂的长乐,不知为什么,心内除了为皇后娘娘不平之外,还有一丝独属自己的,隐约嫉妒的心理。长乐意识到自己想法,不禁吓了一跳,又暗自提醒着自己,我在想什么,刘嫔是正经的娘娘,怎么做都是应该的。
未央看长乐发愣,过去轻轻拍了一下长乐肩膀问道:“你怎么了?看你神思恍惚着。”长乐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没什么,在想宫里的那个流言罢了,也不知真假。”
未央听了也撇撇嘴,“说起来还真是诡异,听说那乌鸦阵势可大了,遮天蔽日的……”
后来未央说的什么长乐都没有听进去,只是忽然想到许久许久以前,瑞珠尚且待字闺中,未遇见太子时候,自己与她的那段对话:
“长乐你待我真是好,我们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吧?”
“小姐以后是要嫁人的,老爷说等小姐嫁人了我和未央也是可以许配人家的,哪能一辈子在一起呢。”
“羞死了,小小年纪就想着嫁人。”复又仔细想了想,开口喜道:“我们到时候嫁同一个人不就行了么,就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了。”
童言无忌,少女稚嫩的玩笑话,如今竟然在长乐心头缱绻不散,心里升起闷闷之情,辗转在五内久久不能消散。
另一边的栖鸾殿内,秦谖在**头还未入睡,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无比怅惘的感觉,无端的感觉到郁郁不欢,就坐起身来,唤如镜来倒水,待一杯温水入肚,心里的感觉还未褪去,问向起身倒水的如镜“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如镜一面接过空了的茶盏一面道:“已经是戌时了,主子怎么还未睡着?还在想刘嫔的事么?”
秦谖极力按压下心头的难受,说道:“兴许下午睡得过多了吧,晚上倒睡不着了,刘嫔也是可怜,现在宫里处处传着那样的流言,她今晚只怕是也睡不着了。”
如镜随口应道:“可不是么,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是个没口德的,如今宫里到处都在说着这事。”
秦谖笑笑:“恐怕不是没口德这么简单,这流言仅仅一下午就传了这么广,如今莫说宫内,怕是宫外都有人知晓了?”
如镜奇道:“宫外?谁这么大胆子,宫闱之事哪能私自外传?”
秦谖道:“人人都在传,哪能查得出源头去,他们怕什么。”心里却暗自想着,这次怕不是太监就是侍卫,侍卫的可能性最大,今天侍卫来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太监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也来了永和宫,那些东西究竟是被谁带进来的,又是被谁带出去的?
想着觉得精神乏了,就命如镜下去,自己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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