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只刘晴,薛茜竹心里也是暗自不忿,想她秦谖何德何能,不过是个小门小户出身罢了,长得也不算出挑,怎么什么好事都轮着她?自然这些心思都被压在心底,见了秦谖,都是一团姐妹亲和的神气。
刘晴脸上笑容得体,“妹妹最近喜事不断,这栖鸾殿当真是个好地方,我们多来些,也好沾沾福气。”仿佛是不经意的,将以前姐姐的自称省了,语气多了一份生疏。
秦谖哪里听不出来,主动去握着刘晴的手,笑着:“哪有什么福气,妹妹最大的福气便是有你们这群好姐姐。姐姐们也别取笑妹妹了。”刘晴看秦谖语气真挚,面上稍温和了。
薛茜竹在一旁也开口,表情里是化不开的笑意:“如今妹妹都被晋了宜贵人,这福气,妹妹不稀罕,姐姐们可是羡慕的很,妹妹若真的顾及姐妹情分,好歹也向皇上提提,让皇上心里还记着我们。”
一旁的薛茜桃看姐姐说得直白,怕秦谖难堪,在一旁悄悄拉了拉薛茜竹的袖子,薛茜竹只做不知,笑盈盈的看着秦谖。
秦谖心底冷笑一声,这薛茜竹果然是有心的,还想着让自己去引荐,痴人说梦!面上依然暖如春风,“妹妹哪敢不记着姐姐们,只是在皇上面前妹妹连说话的地都没有,皇上对妹妹从来没有好脸色。”说着,自伤似的叹了口气,又说道:“饶是如此,妹妹记着当初姐姐们对妹妹的襄助之情,还是向皇上提了几位姐姐,皇上反倒怪了妹妹我多事。哎,说起来,还是我没用。在皇上面前说话没有半点分量。”
刘晴一直以来受太后喜爱,也听太后隐晦的提过皇上钟情先皇后冷落宫里其他嫔妃的事,便想秦谖说的自然是不假,再加上太后对自己许诺过,知道侍寝的事只在早晚,因此心里并不像薛茜竹那样着急,又生性直率良善,虽然心里有些嫉妒皇上对秦谖青眼,但看秦谖为难样子还是心软,说道:“罢了罢了,都是好姐妹,不计较这些,都说这宫里人情冷淡,我们可千万不要生疏了,相互扶持或者在困境相互给个安慰,都好。”薛茜竹听了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作罢。
秦谖心里有所触动,看向刘晴的目光颇为复杂,从小娇惯大,不经世事,把谁都当做自己好姐妹,这不就是当初的自己么。看看刘晴身边的,首先薛茜竹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自己呢,对刘晴最初也不是真心相交。而薛茜桃,秦谖目光又落在那个总是垂眸掩饰所有神情的女孩,因为是庶女,总是在薛茜竹身后颇为低调,但秦谖隐隐感觉这女孩并不简单。这些心思转过,心里道,刘晴啊刘晴,当初你在承福殿替我解了困境,那我日后也会尽力护你周全,你身边的这些人,怕往后都不会是什么好主。
不过众人百般心思都被压下,殿里的气氛终于还是随着刘晴的话语落下而和缓了许多,毕竟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少女,很快都活跃起来,女人之间总有很多共同的话题来拉近距离。不管她们在宫里是什么身份。
大约快过了申时,众女也都乏了,才都辞去各自回宫。栖鸾殿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秦谖口渴叫如镜倒了茶来,自己陷入了思索,问向如镜:“如镜,你看,薛茜桃比起薛茜竹如何?”如镜不知道秦谖突然间为何有此问,仔细想了想,回道:“说实话,奴婢觉得薛答应比起良贵人性子要好的多,和奴婢们也不拿架子,奴婢瞧着薛答应论长相并不比良贵人要差,又都是姐妹,怎么位分远远不及了呢?”
秦谖先嗔道:“瞧你,说了以你我相称便是了,还一口一个奴婢的改不掉。”接着神情认真的又说,“你看,论才貌性情薛答应并不差良贵人,可惜不得皇上看重,太后又是偏向嫡长的,使得二人有了位分的差距,你说,若是你,样样不比别人差却长期屈居人后,你甘心么?”
如镜道:“不甘心又有什么办法,谁叫偏偏成了庶女,不过我看薛答应性情温和,与良贵人相处也融洽,应该不像是心怀不甘。”
秦谖笑笑:“你看她虽然是庶出,却事事不输嫡女,便可知她争强之心,并且能和姐姐一起进宫,可看出家族对她也抱有期望,便可知晓她也是有些手段的。这样的女子,一时居在人后,却不会任由自己一世都在良贵人之下。”
看如镜半信半疑的样子,秦谖也不再多说,抿了口茶,想想终归是别人的事,只要不招惹到自己,毕竟对于自己来说,先除掉和嫔才是首要。不过如果薛茜桃果然有这个心思,自己日后也许倒可以利用一番。
一杯茶水入喉,润了嗓子,解了秦谖的疲乏,秦谖缓了缓神,又起身往永和宫的小厨房去了。今晚要侍寝,想起皇上曾经对一道湖北小吃“珍珠丸子”赞不绝口,自己也特意学了做给他,他总是说比御膳房做的要好,恰好长乐未央也很喜欢,便做给他们吧。
在食材准备时发现少了木薯,便叫小陶子以永和宫的名义去取了,待取回来便专心致志的调起馅团起了丸子。秦谖在小厨房为皇上准备膳食,心里是满满的温柔,无论自己是何身份地位,只要可以站在那个男人身后,终归是不悔的。他一定以为自己背弃了偕老的誓言,待自己亲自解决了这刻骨的仇怨,一定向他表明身份,陪他到老的,只能是自己。
此时的秦谖这些琐碎又坚定的想法,成为了她在这宫中生存下去的唯一支持。她却不知晓自己这一生两次三番却都逃不出命运的戏弄,自己想要的在触手可及时候,又都幻成了镜花水月。
人的力量终究有限,瑞珠在秦谖身上重生体现着是天意,可秦谖以为自己经过地狱,便无所畏惧,对自己力量过于相信。自然,都是后话,都只是很久很久以后秦谖才需要的追悔。此时,她只是在为心爱的人准备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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