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只血色的羽毛,闪电般的速度直射向墨画,墨画侧开身形一避,妖红的血色羽毛就深深插入车辕上。
墨画和青书已经无需多言,只说了一声“大人小心”就挥剑劈去,一时之间寒光闪现,兵器相击声的铮铮之响,打破了僻静街面的寂静。
车内,不懂武功的楚天故和萧然只是惊了片刻便又泰然处之,萧然甚至还有空看着冰星冒星星眼,一边感叹冰星方才出手真是厉害。
夏清和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插在车辕上的血色羽毛,掩下眸底一抹深思。
重影楼?怎么可能?
在青书和墨画联手拦下四人的时候,暗中尾随在远处的六个暗红衣蒙面侍卫以及暗中保护楚天故的两个黑衣暗卫也已经赶来了,迅速加入战局,因为人数不及刺客,所以率先护住马车。
但是一道黑影已成功穿过守卫的缝隙,近到马车前,在瞬息之间,出剑如电,直直刺向车中。
电光火石间,冰星突然侧身一手搂过夏清和避开刺进来的长剑,一手向外一挥,淡蓝的帘幕微微一动,几道银光激射出来,深深扎入刺客的喉咙里,飚出一道血花,刺客便往后栽去。
“要么就出手帮忙,要么就给我呆在马车里不要出来碍事。”冰星在夏清和耳边极快的说了句,声音小得只有两人听得见。
说完没有等着看夏清和微微错愕的眼神便掀帘而出,紫衣长衫的温婉女子仍是带着温和的笑的,那笑意在漫天杀意里说不出的寒冽。
微不可见的银针脱手而出,细碎的银光如同流星划过,无一不刺在刺客身上,迸出猩红妖娆。
果不意外,在冰星现身的瞬间,四道黑影就舍下手头纠缠的蒙面侍卫,笔直的冲她而来……
眨眼间四柄长剑已至,银光耀眼,夹杂着体内真气,剑气刺破冷风,带着破空之势刺向冰星。
两枚银针脱手而出,快如闪电的从其中两名刺客的咽喉处穿喉而过,连血也不曾见,两名刺客就倒了下去。
从纤细的腰间抽出的薄翼般三尺长的软剑,宛如绳索绞上另外两柄袭来的剑,刺客下意识想抽手,但是不管怎么暗暗用力,手里的剑竟是纹丝不动,冰星嘴角笑意扩大了些,秀美的腕骨一转,敌人的剑就被震得脱手滑落,下一刻,遽然灌入磅礴内力的软剑猛地绷成笔直模样,一挥手,行云流水的动作在两个刺客颈上留下一线血痕。
冰星跃下马车,避开一道从上至下砍来的刀光,反手一剑,伴随着一声惨呼,一个黑影笨重地落地。
虽然刺客人数众多,但是这批蒙面侍卫和保护楚天故的暗卫俨然训练有素配合无间,在敌人多一倍的情况下仍然有条不紊地将敌人全部清剿——付出多人重伤却无人死亡的代价。
被护在马车里的夏清和、楚天故、萧然三人,听到外边的打斗声音已经停止了,知道刺客已经被解决,便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冰星站在一堆尸体之间,手中的软剑依然被灌注内力而笔直如松,血液竟是完全没有沾上那薄如蝉翼的剑身,在手腕微动间暗芒闪烁。
要不是时机不对,萧然几乎就想扑过去喊一句“偶像”,杀人竟然能杀得如此优雅……
一朵云层瞟过来遮住了太阳,浓重的阴影霎时笼罩下来,遍地尸体横在阴影里,显得相当诡异。
墨画和几个还能动的蒙面侍卫谨慎地检查了一遍,才向夏清和回禀道:“大人,二十八名刺客全部伏诛。”
夏清和冷冷看向场中十数具尸身,他的嘴角甚至噙着一贯柔雅昳丽的笑,慢慢的悠然的吐出一行字,“光天化日就敢在天阙里肆意行刺,真是好胆量。”
极轻极轻的箜篌般低沉悦耳的语调,像是带着一根纤细的弦,划过肌肤,冰冷的生疼。
站在楚天故身后的萧然抖了抖,对楚天故小小声,“清和好可怕。”
楚天故只是看了看兀自开始收拾软剑的冰星,又看了看夏清和,垂下眼帘,掩住了满眼深思。
夏清和身边时不时的就会出现一群蒙面侍卫,个个都是一流高手,训练有素,这事爷也是知道的,他们几个也心照不宣的从来不会去探究这些侍卫究竟是什么来路,更不会去探究清和的身份什么的,现在看来,显然清和的身份远在他想象之外。至于冰星,虽然是公子身边的人,但是他从未想过,这个温婉如水的女子竟会有这样的身手,杀人取命,如此干脆利落。
复杂的思绪在脑子里绕了一圈,楚天故最后暗自叹息——嘛,算了,反正清和再怎么样也不会是敌人,冰星更是公子的人,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仅是一霎,夏清和那股冷意就敛个干净,云淡风轻对众蒙面侍卫道:“都回去疗伤吧,墨画留下。”
楚天故随即出声“劳烦各位去通知天阙府尹的人来,这里需要收拾收拾。”
夏清和点头,“去吧!”
“是。”众人顿时散开,各司其职,干脆利落。
萧然在一边看着,心里直打小九九——要不要借用几天清和这些侍卫,把府尹府的衙役好好的操练一番,天阙府尹和清正殿学士可都是高危职业,也是需要保护的。
冰星已经收了软剑缠在纤细的腰间,看不出半点痕迹,她看了看神色各异的夏清和三人,最后把目光定在还插在车辕上的那根血色羽毛上,双眸微闪,锐利一闪而过。
夏清和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血色羽毛在一阵微风里轻柔漂浮,妖冶的颜色轻轻晃动,美丽异常。
血色羽毛——重影楼的标志。
楚天故和萧然也严肃下来,眉宇间尽是深思。
顿了片刻,冰星才别有深意的道:“我刚才似乎没来得及说,魂牵正是重影楼的独门毒药之一。”
……
除却对象不说,朝廷命宫当街遇袭的这点毋庸置疑,第一时间暗卫就已上呈皇宫,凤天澜当场震怒,勒令天阙府尹楚天故严查此事。
一旁坐着的慕倾黎皱了皱眉,重点落在了另一处,“血羽毛?”
凤天澜一愣,挥退信使转头看她,迟疑道:“你怀疑是……重影楼?”
慕倾黎淡然的喝了口茶,语气云淡风轻,“血羽毛是重影楼的标志这点毋庸置疑,而它出现在现场为什么不能怀疑?”
那一瞬间,凤天澜忽然觉得自己又看到了从前那个冷漠无情的无双公子,语气淡漠疏离,周身的气息隐隐能将空气都凝结成冰,御书房的温度似乎一下子就骤降下来,冷得他从心底泛起一阵凉意。
宽大的袖袍遮住了猛然曲起的小手指,他凤目微合,垂下眼帘掩住了正在迅速流淌的复杂情绪。
“我会让神枭查清楚的。”他道,语气有丝不自然的冷硬。
慕倾黎点点头,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她放下茶杯站起身来,一边道:“我出宫一趟。”
算算时间,赤月应该已经到天阙了。
“你的身体……”凤天澜下意识的道,她昨夜受了风寒,今日还未痊愈呢!
“放心,没事的,我会小心。”
慕倾黎从身边擦肩而过的刹那,凤天澜几乎有种这一擦肩便再也不会回头的错觉,微合的凤眸里流淌着浓重的情绪,疼痛、绝望、决绝……
只是听见血羽毛她就变得这般的冷冽锐利,如若……有一天,她知道了全部的事实,会怎么样?
皇家人的真心太廉价,即便真真的付出了十分,也免不了夹杂着各种算计和阴谋,更何况这其中还牵扯着一个天下,路已经走得太远,就连后悔都不能够,所以事到如今,他别无选择,只能咬紧牙关,背负着他的责任和所拥有的一切,坚定的往下走,永不回头。
即便……路的尽头,什么也不剩。
他闭上了眼,仰头静默的姿势犹如一尊远古沉溺的雕像,周身隐隐沉浮的悲伤却能让人忍不住落泪。
倾黎……
我的……倾黎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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