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色浓重,如腐烂的尸体上流出来黯黑冰凉的血,蜿蜒覆盖了天与地。雷鸣电闪,描绘着身不由己的宿命,让整个夜晚迅速土崩瓦解。景物在一瞬间苍白,迅即漆黑,哭泣的鬼影无路可逃,灵魂**僵硬。视界细细溃动,模糊的白色光点,重叠巨大的黑影,绝望地撕破夜色。白骨般腐朽的枯树,被斩了首,双手伸向天空,无语申诉。挂在树枝下的麻绳,被风沉重地吹动。一盏古老破旧的灯笼挂在残腐的枝桠上,随着风来来回回的晃动,昏黄黯哑的光芒影影绰绰的映射出来。
昏黄黯哑的灯光下映照出一个黑色的身影,黑色的斗篷覆盖了他掀长的身躯,他垂着头,静默的姿势犹如一尊古老沉溺的雕像,黑色的斗篷随风飘扬,仿佛是来自地狱一般的鬼魅。
更诡异的是,就在闪电亮起的那瞬间,忽然有个身影凭空出现,也是一身的黑衣斗篷,不同的是,在他脸上带着一个铁面具,冰冷的颜色,如同死人的皮肤,黝黑的眼眸透过那小小的孔死死的盯着面前垂头静默的人,闪烁着嗜血和冰冷的光芒。
“十三皇子好兴致啊!”戴面具的人声音也是森冷阴沉的,如同鬼魅。
“呵,你莫不是怕了?”垂头静默的人嗤笑一声慢慢的抬起头来,衣帽被风稍稍吹开些,露出了一张妖冶的脸来,几缕紫色的长发凌乱的飞舞着,倘若认识的人看见必会惊呼,因为这人正是冷云。
“哼,本王有什么好怕的!”戴着铁面具的黑衣人冷笑回道。
“既然不怕,你又何必戴着这冰冷的面具,反正你我的身份又不是不知道。你说呢?成王爷?”冷云邪魅的笑着:“成王爷”三字故意压低了声音满是揶揄和不屑,而也是这三字便道明了着铁面黑衣人的身份,成王爷——成王凤千华。
“小心驶得万年船,本王可不想因为一时的松懈而功亏一篑,十三皇子最好还是谨慎些,免得前功尽弃。”铁面黑衣的凤千华冷声道。
“哈哈,有成王如此费心谨慎,何愁你我大业不成啊!”冷云挑了挑眉,冷哼调笑。
凤千华负手而立,不去计较冷云所表现出的嘲讽之意,哼,不是不可以自负,只是自负过了头可是要付出代价的,等大业一成看本王怎么收拾你。“今夜找本王来有什么事?”
“本皇子想请成王尽快动手。”
尽快?铁面具下黝黑的眼眸寒光乍现“什么意思?”
“雨国的局面尽在本皇子掌控之中,可是玄国这边的局势却早已经开始变换,一个凤天澜已经很棘手,如今又多了一个慕倾黎,拖得越久胜算越低。”
“哼,你说得不无道理,本王也正想和你说这件事情,如今四国不断在边关作乱凤天澜手中的军队已尽数被派遣去镇守边关,现在天阙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座空城,只要东风到了,皇帝宝座就是本王囊中之物。”凤千华森冷的声音回响在漆黑的夜空里,拳掌交握,眸色嗜血,野心尽显,仿佛天下已尽在手中。
“凤天澜和慕倾黎不好对付,成王最好不要小看了他们。”否则可是会吃大亏的!
“哼,凤天澜空有‘战神’之名,一个失去军队的统帅能做什么?在朝政上就更加的异想天开,妄图挑战世俗礼法,简直就是自取灭亡。至于慕倾黎……”凤千华冷笑,残酷冰冷,杀机骇人“哼,本王倒要看看如果是一个死的慕倾黎是不是还那么厉害!”
冷云闻言也森森的勾起嘴角,妖冶的脸上此刻尽是骇人的嗜血和野心“不论如何,为避免夜长梦多,成王还是好好计划一下此事,尽快坐上皇位,本皇子力所能及范围之内,一定全力配合。”
“哈哈,好!有十三皇子相助,本王何愁大事不成,他日坐拥天下,必不忘今日皇子相助之情。”
“哼,好说!”
“哈哈哈哈……”漆黑的夜里,两人相视着大笑,彼此心照不宣,各自的眸中皆是裸露的野心和各自的心怀鬼胎的算计。
黑暗而遥远的角落,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半流质地蜿蜒,犹如野狼的嗥叫,无端的就惊起一身冷汗,汗毛竖立,惊悚入魂。
左相府
初春犹寒,凉风飒飒,寒梅早已谢尽,零落尘泥,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在扭曲的伸张,张牙舞爪,形同一个个的鬼魅。呼啸的风声辗转流游,似怨灵无助而凄厉的戾喊,那是对命运无言的抗拒和不甘的哀嚎。雷鸣电闪,映出寒梅树下呆呆伫立的纤瘦身影,鹅黄衣衫的少女精魂尽失,她呆呆的望着前方,眼里却没有任何焦距,静默的姿势犹如千年伫立的石像。
雨开始淅沥的落下来,冰冷的雨滴前赴后继的碎在地上奔向死亡,寒凉透骨的触感让施若然稍稍回神一些,然而稚嫩而精致的脸上除了深深的悲切和无奈之外再无其他。咸苦的眼泪终是一滴一滴的溢出眼眶,随即和着雨滴碎在坚硬的地上。
闪电竞逐间,蓦然在刹那便失去所有支撑的力气跌坐在地上,雨越发的大了,衣衫浸湿,墨发蜿蜒,苍白的脸上早已分不清究竟是泪水还是雨水。
当闪电平息,风雨褪去,只有轻微的哭声半流质地蜿蜒,被雨融化在空气里,彻夜未息。
天明时,金红的太阳跃然而起,雨后初晴的天空清新异常,朝阳光芒万丈,落在扭曲的枝桠上,夜落在跌坐在地的少女身上,让少女的身体看起来如同是在发光一般,映着少女的脸格外的柔和美丽,只是却让使她原本精致的娃娃脸显出深刻的悲切来,尚未风干的泪痕反射着阳光晶莹透亮。
最后,她抬起手轻轻擦干脸上湿润的液体,仿佛是做出了眸中决定一般,她叹口气坚定的走进屋子。
施若然推开门抬眼便看见慕倾黎负手站在窗边,白衣胜雪,遗世独立。施若然扯了扯嘴角,本想努力扬起一抹笑容,却终究失败,她说:“公子,我去。”
慕倾黎听见声音回过头来,神色复杂,眉头深锁。
“若然,你……”她看着施若然站在门口逆光而立,坚定而认真的望着自己,一时竟失了语言。
看见慕倾黎的惊愕和明显的一夜未眠,施若然觉得值得了,只要是为了公子,不管做什么都直了,她笑了笑,说:“我会跟冷云去雨国,即便是必须嫁给他,我也愿意。”
那时,慕倾黎忽然觉得此刻的施若然是那么的陌生,没有了平日里的稚嫩、毛躁和任性,却显出一种成熟和稳重来,那原本灵动乱转的大眼睛里此刻却布满了无奈和悲切。
她……好像在这转瞬即逝的一夜里便迅速的成长起来。
那个时候,慕倾黎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驱使这个少女如此迅速的成长起来,直到多年后,她得知一切真相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就是这个少女成长的最大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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