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暗的房间里,坐在床上的邹曼珊已经连大气不敢喘,她看到窗户外面正是自己爹爹的严肃身影站立在那里,而后于安静之中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多时隐约发现沈淇沿着窗户爬了起来。
他难受的摸了摸脑袋,头上被摔出一个大包,不过他的目光猛然注意到眼前有一道黑影,条件反射般的退开一步,然后又意识到这是自己的老丈人。
面对这样尴尬的场面,沈淇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憋了半天对隔窗而立的邹尚柱吐出一句话来:
“嘿嘿,这么巧,岳丈大人怎么在这里?”
邹尚柱闻言怒气更甚,但是骤然被前来打破局面的刘慧兰拉住:
“她爹,你来干什么,孩子们都大了,有些事情我们就别管了。”
而后善解人意的刘慧兰又对沈淇道:
“淇儿,快去睡吧,很晚了。”
说完,刘慧兰拉着身体硬帮帮的邹尚柱回到自己的房间,听着他们那边传来吱嘎的关门声,沈淇还未缓过神来。
难道他们默许我留在珊妹的房间?
沈淇最后猛然意识到这层意思,他赶紧理了理灰白长衫,转过身来笑眯眯对床上的邹曼珊道:
“珊妹,你爹走了,我可以睡在你床上了。”
沈淇欣喜异常,伸出双手往邹曼珊的小床边移动,但刚到床前,邹曼珊却是突兀拦住他,小嘴里忐忑不安道:
“别过来了,人家的床太小,容不下你……”
邹曼珊此举着实扫兴,沈淇定在原地,拿出火折子照亮了黑暗的房间,看到邹曼珊闪烁着火光的乌黑眼眸以及那一张动人心魄的白净瓜子脸。
“珊妹,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说说话,我实在是睡不着。”
沈淇见硬来不行,便转身点亮旁边桌子上的蜡烛,烛光亮起,他们二人的身影清晰起来。
邹曼珊这会儿坐在自己床上,一双小手抱住自己的细长双腿,将尖尖的下巴顶在双膝上,眼睛都不敢看沈淇,因为她的耳旁火辣辣的,俏脸快烧红了。
看着自己的小娘子脸皮如此薄,沈淇略显沮丧的坐在桌边,一只手扶住侧脸盯着床上她,敢情就像是洞房花烛夜被新娘子赶下床的相公。
就这样静默了许久,觉得身体发凉的邹曼珊抬起头来,看到沈淇坐在自己对面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难过还是不想让自己紧张。
“你,你过来。”
邹曼珊于是心软了,轻声让沈淇上床,自己则是往里面挪动身体,三寸金莲并在一起,雪白雪白的。
沈淇闻言精神一震,赶忙走了过来,他在床前一阵犹豫,有一种不知该如何下手的感觉,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跟女孩同睡一张床,没有经验。
“傻站着干什么,躺下来睡吧。”
邹曼珊看着沈淇突然变得不知所措,白了他一眼自己缩进了被窝里。
沈淇这下清醒了,连灰白长衫都没脱就直接躺在邹曼珊留出的一半被褥上,他侧过身体,盯着身边好看的小媳妇,露出痴痴的表情。
“珊妹,你好美。”
忽然,看得发痴的沈淇情不自禁的赞美一声,邹曼珊闻言用自己水灵灵的眼眸盯着他,然后是陡然凑近亲了他一口。
邹曼珊香软的红唇亲在沈淇的嘴上,一股温热的气流直接让沈淇飘上了云端,但是他很快听到只略微满足自己的邹曼珊认真道:
“这样就行了,成亲之前,别再想碰我的身子。”
邹曼珊说完便是一把用被褥蒙住头,看来是不想让沈淇看到自己羞羞的表情。
沈淇此刻用舌头舔了舔嘴巴,极为满足舒服的长呼一口气,他将双手枕在头下,目光盯着上方的蚊帐发呆起来。
许久之后,蒙在被褥里的邹曼珊听到了外面没有动静,便悄悄探出头来,这时候房间里的蜡烛已经熄灭,沈淇则不知在什么时候睡着了。
外面已经依稀可见晨光,邹曼珊这才感觉到一晚上没睡好,倒是练出笔力不怎么需要睡眠的沈淇睡的很香,看来她的那个吻让沈淇的精神松弛了很多。
邹曼珊想趁这个空隙赶紧补补觉,她依偎在沈淇的身边,闭上眼睛,慢慢的陷入了沉睡。
等到天色大亮,刘慧兰与邹尚柱都是起床后,邹曼珊却还未醒来。
“慧兰,他们怎么还未起床,快去催催。”
厨房之内,习惯坐在灶口抽烟的邹尚柱还是面色不善,刘慧兰闻言就放下手中洗干净的白米,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泽后出了厨房。
她靠近邹曼珊的闺房,稍稍犹豫后敲响了房门:
“珊儿,要吃早饭了,你们怎么还未起床?”
这声音传了进去,熟睡之中的邹曼珊模模糊糊的醒了过来,但她睁眼的那一刻,发现沈淇已经不在床上了。
邹曼珊知道沈淇是悄悄回去了,有点失落的起床打开房门道:
“娘,女儿昨晚没睡好,淇哥哥则已经回去了。”
听到这话的刘慧兰心里一咯噔,猛然抓住邹曼珊的双手问道:
“你们昨晚是不是?”
“娘,你和爹爹怎么老是乱猜,女儿没让他碰我。”
邹曼珊见刘慧兰的神色心里都有些抵触了,看样子她倒是很想让自己早点与沈淇圆房。
沈淇这会儿已经回到了祥华村,沈锄老早就起床,看到儿子回来还有些意外。
“淇儿,你没吃早饭就回来了?”
对于沈锄的问话,沈淇随便应了一声,他去自己重建起来的房间找到书篓,将里面的一张画作拿了出来。
沈淇原本想将藏有水磨子的画作带在身边,但转念想可以让他在家中保护自己的爹爹,便改主意了。
他将这幅画有弃庙、孤男寡女、大河与长风的画作挂在家中正堂里,正好在沈秦氏灵位的后面。
“爹,这幅画像不简单,里面有河神栖身,所以你切记以后要每日给他上香。”
挂好画像后,沈淇对身边的沈锄交代了一声,他看着儿子的杰作,也觉得他的画功渐长。以往的时候,沈淇跟着宋匡扶学习写字作画,那可都是表现得很差。还有那首《修行人》的小诗,他虽然勉强认出几个字,但也觉得此诗极有韵味。
“嗯,你放心,爹会记住的。”
沈锄凝望着画中弃庙里露出的河神像,似乎看到了有辉煌的神光亮起,但转而就消遁了。
沈淇在沈锄说话之际看到从这画作里有一丝丝的笔力精芒往整座房间里蔓延,还伴随着水磨子散发出来的隐晦神光。
从他在巴桐河唤醒师傅水磨子,他已经沉睡了好几日,但由于还未完全凝聚神格,他极少关注外面的事情。
沈锄这时候拿起三炷香对着画像拜了三拜,从他手中的香火上,可见一丝丝白色香火信愿之力升起,随即被画像里的水磨子吸纳进了体内。
沈淇看着沈锄拜完,将目光落在了画像下的灵位上,按照乡下习俗,他需要为沈秦氏披麻戴孝,但是他却因为杂事众多而未能做到。
“沈淇公子,我又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沈家篱笆小院的门口响起了一道欢快的声音,一听便知道是盛达钱庄的秦管家。
“秦管家好,大清早的你怎么来了?”
沈淇知道他是前来进一步商议盛达书坊的事情,便快步迎了上去。
“哈哈,沈淇小友问得好,我家老爷对与您合作的事情很上心,这不刚发现一处开办盛达书坊的位置,就赶忙让我前来请您去看看。”
沈淇见事情进展如此快,仍旧有些犹豫,在他的心底,开办什么书坊不是他最想做的。
倒是沈锄老道,发现沈淇有些动摇,便催促道:
“淇儿,陈庄主有此好意,你莫要犹豫了,如今这世道做生意也不比参加科举差,若你能在商场积累足够的经验,再去官场打拼就更容易了。”
沈锄突然讲出这番道理,沈淇都没想到过,但是作为过来人,沈锄的意见很中肯,想想蹲在大牢里的齐长青,天纵奇才,但却是在科举一途上屡屡失意。
“既然陈庄主如此热心,在下就全力以赴,希望不会给他制造麻烦。”
沈淇同意下来,秦管家大喜,谢过劝说的沈锄后,他带着沈淇急急忙忙赶往县城,在入村的路口他的马车正好停在那里。
一路颠簸,马车很快进城,直奔陈天宝看中的那个位置。
“沈淇小友终于来了。”
当沈淇从停下来的马车里出来时,等在路边的陈天宝欢喜的迎了上来,他的身后是一间亟待出售店铺,面积还不小。
“陈庄主好眼光,这地方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开书坊正好。”
沈淇客气的与他打过招呼,目光环视一周,发现此处位于十字路口,又与一些官办与民办的学堂相邻,实在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不过唯一不好的一点是,在这附近也有一家书坊,规模还不小,往后少不了与他们发生摩擦。
自清朝建立,便设有各类官学,京师有国子监、宗学、觉罗学、八旗官学等,各省则设有府学、州学、县学。除这些官学外,还有私人和地方社会创办的私塾、社学、义学和学院等教育机构。
沈淇粗略一扫,发现这十字路口处的各大匾额上,县学、私塾、社学、义学以及学院应有尽有,来往的人流里,负责教书的教谕、训导、儒生随处可见,不少人都是认出了大名鼎鼎的沈淇,老远就与他打招呼。
而且当沈淇对他们还之以礼后,他忽然听到某处学堂里传出了朗朗读书声,所读内容,竟然正是他为叶树德那幅画作所题的夏日绝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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