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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之一字最难理清,而裴彦馨前世未尝过那种刻骨铭心的痛与喜,即便夫妻之情最后都落得一败涂地。
所以,对于裴彦清的黯然神伤,裴彦馨也是无从插嘴。
也是从未感受过,反而当被背叛时除了愤怒绝望还有担忧亲人和两个孩儿,却没有多么的痛彻心扉。
她现在也多少想明白了,既然是一开始利益互惠,当不能从对方身上获得更大的利益时,转而投向别人也无可厚非。
当然,这是裴彦馨彻彻底底与那人划清界限,才能有如此理智与冷情的想法。
但是这并不是说她就会原谅李明华的所作所为,而不去以牙还牙。
裴彦馨甩了甩脑子的胡思乱想,转身还是去见了裴彦清。
“大姐,娘亲说让我们随三婶出去逛逛,置办两身衣裳头面。”
裴彦馨见大姐望着手里绣着的那只灰不溜秋的‘鸭子’愣愣的出神,还是不可抑制的抽了抽嘴角。
裴彦馨唤了几声,玉箐在一旁也跟着劝,裴彦清才回过神来,疑惑的看向裴彦馨,愣愣的问:“福姐儿,你来了。”
裴彦馨很有耐性的又说了一遍。
裴彦清强扯着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摇头道:“不用了,前些日子刚做的那些衣裳还没上身呢,孙嬷嬷让我在家里练女红。”
裴彦清那强颜欢笑的样子让人看了既心疼又生气。
裴彦馨看着大姐整天郁郁寡欢的模样就想起自己刚刚醒来时那夜夜噩梦不断的样子,心里既愤怒又委屈,怎么裴家的女人总是被男人伤害,为男人心伤呢。
.虽然心里怒火燎原,裴彦馨还是深吸了口气没蔓延到脸上去,笑着道:“大姐,三伏天快过去了,该是准备夹袄的时候了,娘亲让咱们去挑选几匹料子回来好做秋衫。”
昨儿宫里传下挑选良人进宫时旨意传下时就属三婶最激动,听说是一整晚没睡着,翌日一早就兴冲冲的要带着二姐出门置办行头。
虽然祖父的安排让娘亲松了口气,但宫里的旨意仍是让娘亲有些坐立不安,打定主意要在最短的时日内给大姐定下亲事。
正巧娘亲托靖?怨俜蛉艘簿褪谴蠊媚复?诵哦?的鞘露?忻寄苛耍?凳枪?溉盏敲虐莘谩?p>娘亲立即喜笑颜开,精神头一下子好了很多,她想到自从过了年她的病情就拖拖拉拉的,家里几个孩子有好几月未曾添新衣了。
两个男娃还好,粗养教养都能过,但两个女娃却不能亏待了,而且裴家也没有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半个时辰后,裴彦馨才拉着换装后的大姐出了门,直奔蓬安堂而去。
她们给娘亲问了安,娘亲嘱咐了几遍,又不放心的遣了孙嬷嬷陪同,才放了她们出行。
三婶母女三人一辆马车,裴彦馨姊妹二人加孙嬷嬷一辆马车,齐齐的往京城西市的闹市而去。
她们一行人在京城最大的绸缎铺停了,裴彦馨姊妹心思都不在这上面,略略选了几匹布料就打算转身离去。
而三婶正挑的高兴,裴彦馨就与她们商议后,姊妹二人一边逛街一边往多宝轩走,最后在多宝轩碰面。
孙嬷嬷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们一眼,到底没有多说,嬷嬷跟在他们身后。
“求求您了....求求您救救我爹吧。”
裴彦馨很久没有出来好好玩儿过,一时有些目不暇接。这时突然传来一个稚嫩却沙哑的求饶声。
裴彦馨姊妹疑惑的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朝那边望去。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儿正跪在一个身穿灰色儒生长袍的中年男人面前磕头恳求。
因那边动静太大,一时吸引了不少人驻足观望,而旁边围观的人也传来低低的说话声:“这小郎君倒也是个孝顺的,为父求诊。”
“唉,这是第三天,天天跪在这里求林大夫,林大夫也是倒霉,那天一时心软给诊了脉免了诊脉的钱,这不就被赖上了吗?”
“这年头好人难当啊!”
“哎,据说他爹都好几天不省人事了,说不定现在已经人不在了。”
裴彦馨听了周围人的说话,定睛朝那穿着一身补丁薄衫,额头上已经殷红一片的磕头少年。
因少年背着她们,裴彦馨看不到那少年的模样,却能看到他即便是弯腰仍是把脊背挺直。
是个心思坚毅的少年!
“哎呀,你这孩子,说了你求我也没用啊,那药材不仅我这里没有,全京城也不一定能找到。再说,你爹病得太重,即便找到了那药,以他现在的身体根本不能用药,他承受不住那份药力,虚不受补,反而成了催命剂。”
中年大夫面红耳赤,显然是又窘又难看,苦口婆心的解释。
“以你父亲现在的状况还是让他在家过几天舒心日子吧。”
中年大夫叹了口气劝道。
那少年一时沉默下来。
众人也陷入寂静中。
“叮当”
金属触地的清脆声音响彻于耳。
众人随着少年的视线在地上那块白花花的几十两银子发愣,然后开始随着少年转身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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