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霜寺位于京城西郊香山的半山腰间。
时人都说秋时的香山最美,裴彦馨却觉得初夏的嫩绿的香山更吸引人。
裴彦馨和大姐裴彦清的马车在十几个家仆的护卫下停在了香山脚下。
大姐从马车上跳下来,回身把她抱了下来。
“福姐儿,马车只能到这里了,剩下的路咱们得走上去。”
大姐望着那条崎岖蜿蜒的石阶路,又瞅了瞅裴彦馨的小身板促狭道。
奶娘知道大娘是见五娘一路上闷闷不乐故意逗她,低眉顺眼的弯了腰要抱起她。
裴彦馨圆滚滚的小身子一扭,轻哼道:“我要自己走上去,这样才心诚!”
说着就迈着小短腿朝上爬去。
裴彦清见小妹犯了倔真要自己往上爬,心不由揪了起来。
可是她又听裴彦馨说自己走上去才心诚,又不忍心劝她,只好连忙追上去,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面。
香山虽然不算陡峭,而且石霜寺多为贵人祈福之地,道路被修整的还算齐整。
但是对三岁的裴彦馨来说,还是不容易的。
人小力气小,不过十来步,裴彦馨几乎是手脚并用的往上爬。
奶娘看了心疼,就想伸手扶着她。
裴彦馨小脸紧绷,薄薄的嘴唇紧抿着,倔强的推开奶娘,咬了牙自己往上爬。
此时她心里只有一念头,如果这世上真有菩萨,如果这是个梦,那么就请菩萨保佑她永远不要醒过来,保佑她母亲能逢凶化吉。
除此之外,她心里还有个小小的盘算。
她虽然不知道石霜寺那位精通医术的大师是谁,却知道那位大师却是个脾气古怪之人。
她没有恩拿来还,只能心诚。
一步,两步;一阶,两阶......
一里的山路,裴彦馨足足爬了一个多时辰。
一双娇嫩的小手磨得红肿,要不是奶娘撕了里衣给她包手,估计她那双手得磨烂了,红色锦鲤绣花鞋里的小脚起了泡,裴彦馨咬牙忍着没有呼痛。
大姐和奶娘跟在后面心疼的流泪,却怎么也劝不住她。
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也都忍不住驻足看向她们。
石霜寺门前的石台上,石阶路的尽头几个身着华服气度雍容之人也正俯视着裴彦馨她们。
“这是谁家小娃,竟有如此毅力?”
其中一个头簪碧玉的青年人惊讶道。
“来石霜寺者,多为心中有愿,祈求佛祖庇护之信徒,自当心诚则灵。可是越心诚,心中所求越大;只是竟不知这懵懂小娃也有这等夙求,而且小娃竟知道匍匐求拜,真是个心性坚韧之人啊。”
这话如果让裴彦馨听到,一定会嘴角抽搐,虽然她足够心诚却没想到要匍匐前行。
青年人旁边的中年男人捋了捋胡须,叹道。
两人呈簇拥状护着他们身前的一妇人。
那妇人约莫二十左右年华,有灼灼其华之貌,眉宇间更有其他女子没有的英气,通体气度雍容华贵,让人不敢直视。
那贵妇人静静的看了往上爬的裴彦馨一行人,突然道:“那女娃是清远侯家的。”
旁边两人闻言一愣,看向贵妇人。
贵妇人接着好似解释道:“清远侯的长孙女见过一面,以后应该会是秀女。听闻裴家世子夫人今日得了怪疾,太医署的人竟无人能医治,想来她们是来为母祈福的。此娃不仅心性坚韧,而且至诚至善。”
另外两位闻言都有些惊异。
倒不是为其他,而是诧异以贵妇人的身份,怎么会去关注裴家。
贵妇人没有解释,而是低声呢喃:“要是吾儿心性能如此娃,吾也就安心了。”
她身旁两人听了对视一眼,心里各自叹了口气,微微低头躬身,沉着嗓子劝那贵妇:“夫人莫忧,公子洪福齐天,天资聪颖,非凡人能比,一定不会有事的。”
贵妇人没有回答,只静静的看着快要爬到头的裴彦馨,然后转身离去。
“如有可能,可让公子与裴家女娃相处一二。”
贵妇一行人离开不久,裴彦馨就爬到了石台。
站在石台上望着前面古朴厚重的石霜寺大门,裴彦馨重重的喘了口气,低头看了眼面目全非的小手,突然冲着石霜寺裂开嘴笑。
她一定可以找到救母亲的办法。
“大姐,奶娘咱们快点走吧,去给佛祖上香。”
裴彦馨回头冲着大姐她们一笑,迈着小腿朝石霜寺走了进去。
石霜寺佛堂里,裴彦馨环视了一周,慈善仁和或狰狞恐怖的佛祖俯视众生,裴彦馨心里不由得生出敬畏。
最后,裴彦馨的视线停在中间那座最高大通体金黄宝相庄严的佛祖面前,久久凝视。
奶娘把知客僧递来的线香塞到裴彦馨手里,裴彦馨跪下来虔诚的拜了三拜,知客僧把线香插到神龛前的香炉里。
裴彦馨十指合拢匍匐在佛祖面前,虔诚的祈求。
若举头三尺有神明,请神明可否告知怎样才能拯救她的母亲。
上过香后,裴彦馨她们随着知客僧来到厢房。
因昨天裴府送过拜帖,所以石霜寺特意给裴彦馨姊妹备了厢房。
草草的用了斋饭,大姐和奶娘守着裴彦馨午休。
裴彦馨今天的表现真的震撼到她们了,她们有些担心她吃不消。
要不是裴彦馨坚持要不走,裴彦清恨不得立马带她回去就医。
“大姐,你也累了,去歇息片刻吧,奶娘看着我就行了。”
裴彦馨催促着一脸疲惫的大姐去歇息。
裴彦清犹豫的看了她一眼,真感觉浑身酸软,就叮嘱了奶娘后,去里间歇息。
裴彦馨乖乖的躺在榻上,看着大姐离去,眨着明亮的大眼睛低声对奶娘道:“奶娘,大姐睡着后,咱们去在找找那个有起死回生之术的大师吧。”
奶娘闻言有些为难,“福姐儿,那些都是传言,不能当真。而且您......”
她最担心裴彦馨手上脚上的伤,刚才她伺候裴彦馨洗脚的时候,那白胖胖的小脚丫有六七个水泡。
刚才自己拿竹针一个个刺破水泡,裴彦馨紧紧的咬着嘴唇一声也没呼痛,心疼的她手直抖。
还有她那嫩生生的小手,红肿的跟那胡萝卜似的,指甲都磨破了。
她怎么忍心让她在遭罪呢。
“福姐儿,要不你歇着,奶娘出去找找?”
裴彦馨咬着牙摇头。
奶娘看着她的倔样,就知道自己不答应,她肯定会偷跑。
“你得让奶娘抱着,不能自己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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