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谢老先生赐教‘,说着李序然便做告辞状,不过,就在他转身离去那一刻时,他突然对老头说:‘老先生何不与我一道回你的故乡?我保证你不会饿着,毕竟是家啊‘。
老头感叹的说道:多谢了,你能保证我们一家不会饿着,但你很难保证这几百万百姓都不会饿着,到时有点吃的也会被别人抢走,弄不好把命也会搭上,我们没权没兵的到哪都是受欺负的,如果大人真有解救天下苍生之心,那老朽就等你的好消息,到时一定回家乡。
这时,李序然拿过来一小块布,在上面写了一个‘粮‘字,然后一撕两半,他和老头各拿半张:‘老大爷,我也等着你回来,如果两地的赈灾问题都解决了,你们一定要回来啊,遭灾是一个问题,可是这些灾民流落到各地,那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一个比饥饿和寒冷更复杂和严重的问题‘。
告别了他们后,李序然怀着沉重的心情上了轿子,过了一会,他觉得堵得慌,便命令所有坐轿子的人都将轿子弃掉,全部改换骑马,同时,李序然命令大军尽可能分散一点,把能反应钦差行头的东西全部收拾起来。
就是到了马背上,李序然的脑子还是没有停下来,他将杜唐和刘侍郎都叫到一块,崔侍郎负责带兵押运粮草,所以,李序然只能找他们两个商量了。
李序然将他和老人的谈话告诉了杜唐和刘侍郎,问问他们两什么意思,这两个人既是随送也是他的左膀右臂,出谋划策啥的就看他们两了。
杜唐没有说话,他知道,刘侍郎是朝廷二品官,自己虽是李序然的亲信,但毕竟要等刘侍郎说完了自己才好表态。
“中堂大人。下官早就知道这件差事不好办,要给老百姓办好事就要得罪权贵,可这些权贵背景很深,大都甚至在朝中都有人,所以,我们也不好动他们的,这件事下官来的时候就有准备,不知中堂大人有没有做好了壮士断腕的决心?”,刘侍郎向李序然问道。
“怎么?刘大人是怀疑我的能力还是毅力?当年在南江做巡抚时候,面对这么多的山匪、贪官。在北征的时候,那乌金和赫利比这些贪官难对付多了,随时都有可能人头落地的,既然接了这个差事,就一定要干好了,相信了吧?刘大人?”,李序然语重心长的说道,他知道刘侍郎的担心是很有必要的,官场上的事情本来就非常微妙。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作为这次赈灾最大的官,李序然的态度自然对整个事情的发展和结局都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李中堂的事情下官也听说过不少,其实。下官早就对中堂的为人早就心里有数了,只是话赶话,事赶事说到这了,下官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还请中堂不要见怪啊”,刘侍郎是个实诚的人,说话不怎么会兜圈子。
这时。杜唐说道:“中堂大人,侍郎大人,属下觉得我们还是先把事情弄清楚了,但是我们这次人怎么多,到了地方之后,肯定会有一大帮的人围着,到时可能就无法查到实情了,所以,属下觉得……”。接着,杜唐向他们说了一个计策,李序然和刘侍郎他都觉得可行。
按照既定的路线,他们最先到达的是河北,但是李序然为了方便召集两地官员,同时为了避免两省的官员会误会他厚此薄彼,所以,李序然选了在济州府见面,也就是说在这个地方河北河南两地的官员在这里接待他,因为这个地方再河北的南部,在河南的北部,隶属河南省,是该省最北边的一个府,这样一来,这些官员迎接他就方便多了。
他必须要提高效率,同时要节省开支,两省的巡抚、布政使、按察使、各知府、知县都要来见他,他必须要接见他们,而且要准确的向他们传达朝廷的旨意,毕竟,具体的事情还要靠来落实,这就是说,李序然既要管着他们,防着他们,可又要用着他们,其中的火候和分寸是很难把握的。
快到了真正的河北境内了,李序然命人在街上找了几顶轿子,出了城后,他命人把钦差的那套威武和繁琐的行头全部换上,让人抬着,不过,李序然利用换防的时候,巧妙的安排了一下,让他的几个亲信,而他还有刘侍郎、杜唐等则绕开大队人马,他们轻车简从,快马加鞭,而大队人马则在后面慢慢的走着,走的时候,李序然向自己的亲信交代,要特别注意大队人马中每个人的动向,以防将这个情况提前向外泄露,李序然的亲信较多,而且是分开安插的,这些人和他们互相不认识,所以,监视起来,还是很有效的。
李序然这样做是想绕开地方官,去灾民实地观察,得到更真实的信息,这就是杜唐给他们的主意,不过,考虑到安全因素,杜唐还是把十三骑带上来保护李序然,至于安刚的话,他必须做样子似的要守在李序然的那顶钦差大轿子前。
于是,李序然以及刘侍郎、杜唐等还有跟在他们后面承担秘密保护任务的十三骑,总共不到三十个人,他们穿的和老百姓完全没有两样,只是衣服整齐一些,根据李序然得到的信息以及和刘侍郎他们商量的结果,那就是他们要了解的重点是:官府及主要官员对朝廷赈灾的态度、赈灾的银两和粮食的落实和走向问题、富商和士绅的具体情况包括他们和官员的关系及他们自身的存银和存粮,最后,还有百姓们的态度和建议。
但是,他们这些久在官场的人都知道,这些信息是不好查出来的,尤其是要了解到真正的内情,所以,他们决定:在完全微服私访的同时,必要的时候,还必须要和亮明身份相结合。毕竟,民间有民间的方式,而官场有官场的规则,局中人是很难理解的,也是很难深入其中的。
真正灾区的情况要远远比李序然在沿途看到的情景更加的凄惨,这种更加真实的凄惨让李序然后背发凉,但又头上冒汗,这一冷一热既有惊讶、无奈,也有愤怒和迷茫,不知为什么李序然突然想起了在路上遇到的那个老头说的那句话:“发生了人吃人的事情,我们不走还能怎么办?”。
但是事情不能光用来感叹,最主要的是要解决,他们最后商量:先从百姓们这里入手,问问他们每个人拿到多少赈灾的银两和粮食,和土地的比例是多少,是否符合朝廷的规矩,朝廷拨下来的银两和粮食他们是知道的。
而通过他们紧锣密鼓的密访,李序然包括他的随从最后吃惊的得出一个结论:朝廷的官员变相层层盘剥赈灾粮、富商们通过他们占有土地的数量多而反而领到了更多的粮食和银两、另外,百姓们的流动和死亡等还有落后的统计方式导致很难真正的把控赈灾粮食的具体数量和走向。
举个简单的例子,这个县的灾民跑到那个县,那个府的灾民来到这个府,这样流动太大,这就导致官员们说他们今天发出去多少粮食就是多少,很难精确的统计。同时,一些地方是根据土地来那个分粮,而好多佃户已经就没有土地了,这样的他们就得不到粮食了,退一步讲,即使粮食到了灾民手里,富商们也就通过收租或者追账的方式有给要回去了,而这个过程竟然有官府的支持,也就是说富商见到了灾民们有了粮食就向他们去要年租或者赊账,如果没有银两就拿粮食来顶替,这个请求是可以得到官府的支持的。
这些灾民那个没有租过人家的地,那个没有因为各种原因借了一些粮食或者银子,可是这些账目利滚利,到时他们就还不起了,这样一来,他们一旦有了粮食或者银子立刻就再次被人要了回去。
另外还有更气人的消息,在这大灾之年,在这个大灾之地,一些知府老爷、知县老爷,照样是鸡鸭鱼肉,山珍海味,姨太太照样是娶了一个又一个,轿子依旧坐的四平八稳,那些富商也是如此,竟然有粮食来喂狗喂鸡,也不愿意拿出来施舍灾民。
当然,也不完全是这种情况,有些知府还有知县还是相当不错的,他们穿的鞋都开了口子,皮肤也黑了很多,家里虽不至于饿着,但也没有鸡鸭鱼肉,也就是普通农家的饭食。
这在李序然的预料之中,毕竟五个指头还不一样的长呢,他现在生气的是这些人贪婪的程度太过头了,已经超越了人性的底线。而让他更担心的是官员有好坏,好官可以用,坏官可以查办,这都是有章可循的,毕竟朝廷有朝廷的规矩。
可现在的问题是,这些富商的问题,他们不是朝廷命官,不能用章法来约束,那么,如何来区分他们之间的好坏呢?
尽管,李序然很清楚,富商是很少有那些深明大义的,但也不是说百分之百的没有, 那么如何找出这些人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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