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是经历丰富的一天啊!
如玥累极,脑袋一沾枕头就着了。睡得昏昏沉沉,梦得颠三倒四,不要问她究竟梦到了谁,梦到了神马,矮油这种剧情写出来一定会被和谐的好么……(*////▽////*)
“姑娘,姑娘。”
有人在叫她,声音温柔,带着无限的耐心。
如玥翻了个身,嘟囔道:“哦。”
“姑娘,三少爷来了。”
“好。”如玥直接把锦被蒙到头上,在梦中那么美好的紧要关头,求不要叫醒她!起码让她把这段梦做完好吧!
白鹭轻柔地把锦被掀开一条缝:“三少爷已经在明堂了。”
如玥:(#‵′) !梦断了妈蛋!
“三少爷寅末还要上朝,姑娘快些吧。”白鹭柔声劝她,“奴婢先去给三少爷找些点心清茶垫垫肚子,黄鹂过会子来服侍姑娘穿衣。”
所以现在还没到寅时?如玥猛地拍开锦被,恶狠狠地看向窗户。
黑漆漆静悄悄的,是说苏承沣你凌晨三点不睡觉跑来念云轩是要闹哪样啊喂!
正当她美梦中断,余怒未消的时候,黄鹂捧着一套华彩的衣衫拐进暖阁里头。她比白鹭简单粗暴多了,一下子将如玥从被窝里提溜出来,和杜鹃同心协力,十分快速地给如玥穿衣净脸。
“杜鹃,把那支瑁玳镶红宝钗子拿来,三少爷等着呢,快些。”黄鹂拿出总大丫鬟的气派,行云流水一般地把如玥捯饬好了。
站在穿衣镜前左右看看,不得不说黄鹂这丫头对衣服首饰搭配的品味真心不错。
如玥拿一杯清茶漱了漱口,可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她问黄鹂:“三哥这么早来干嘛?”
黄鹂白了她一眼,嘴里噼里啪啦一堆,但手上动作不停:“姑娘昨日九死一生的,奴婢现下想想都后怕得厉害,三少爷怎么可能不来?哎,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你可让奴婢怎么办啊?奴婢怎么对得起早早去了的姨娘……”
说着,黄鹂的眼圈儿就红了。
如玥赶紧哄她,恨不得保证自己一定会长命百岁,黄鹂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些。
其实和她走得最近,最休戚相关的人,更应该是这些从小陪伴着的丫鬟了。作为一个骨子里的现代人,如玥压根儿就不可能把这几只鸟真正地当下人奴婢来看待,等她以后安稳了,也要给这些丫头们找个好的归宿。
也是她疏忽了,昨日没有派画眉去给自家老哥报个平安,害得苏承沣赶在上朝前非要来瞅瞅她。
从小门走进明堂,苏承沣正端坐在黄花梨圆交椅上,捧着一盏清茶,缓缓地啜着。他听到动静,转过身——依旧是那张千百年都不怎么会变化表情的严肃脸。
如玥小走几步,屈膝给苏承沣道了万福。
苏承沣绷着嘴,盯着如玥看了许久,确定她万无一失后,沉如黑夜的双眸这才慢慢地缓了神色。他挥手让如玥坐,放下手中的茶盅,道:“无事?”
如玥赶紧摇头。
“别怕。”
如玥连忙点头。
“今日下朝后我会尽快赶回,顾将军进京后能待个几日,你放心。”
所以,是要她放心什么?
如玥眨巴了下眼睛,问道:“今日翰林院无事了?三哥能早些回来?”
“有事。”苏承沣站起,看了眼门外,“时已不早,我上朝去了,等我回来。”
如玥知道自家老哥十分守时,虽然满头雾水的,但也没有再问,当即披上斗篷送他出了院子。送走苏承沣,如玥一直在琢磨自家老哥话里的意思。
他一定是都知道昨天“意外”的全过程,还特特提到了顾景逸,所以他有了自己的计较?
那如玥就放心了,苏承沣做事一向周全,别看他面瘫少语的,但性格强硬,绝不可能让如玥吃亏。呼,有老哥罩着的感觉是真心好啊。
如玥的起床气全消,乐颠颠儿地哼起了小调。
收到黄鹂横过来的眼刀后,她猛地一噎,默默地消了声。
“姑娘要不要吃些点心?再候些时辰,就该去夫人请安了。”黄鹂掀起厚毡帘子,让如玥走进暖阁。如玥顿了一下,心道:给钟氏请安?请不安我才去!
“我身子乏,今儿就不去了。”如玥张开双臂,让黄鹂把衣服卸了。
黄鹂又不傻,自然能猜出昨天的意外不寻常,当即也没再劝如玥:“那奴婢给卢妈妈说一声,姑娘昨日受了惊,心悸得很。”
“嗯。”如玥点头,一溜儿地钻进了被窝。
她闭上眼,又睁开唤住黄鹂,嘱咐了句:“给张妈妈说一声,让她老人家甭担心,我现下好得很。”张妈妈前些日子添了孙子,如玥就放了她一个月的假,让她回家含饴弄孙去了。
黄鹂应声后退了下去。
如玥缓缓地阖上眼,蹙着的眉头渐渐舒张开。
看来今天也注定是丰富多彩的一天啊!她可得好好养精蓄锐,过会儿她那“慈爱”的嫡母就应该要粉墨登场了。
再次转醒,时至辰末。
如玥吩咐黄鹂给她换了身舒服软和的月白色袄裙,窝在炕上,一点一点儿地掰着点心吃。
黄鹂前几日让杜鹃捣鼓了一种新式点心,据说叫玫瑰卷。这点心长得像是一朵玫瑰花,奶白奶白的,入口即化简直不能更美味。她告诉如玥,玫瑰卷得一瓣一瓣地掰着吃,这样才能保持点心原本的滋味。
吃货如玥表示深信不疑,忠仆黄鹂很满意自家姑娘淑女的吃相。
如玥才吃了一半玫瑰卷,念云轩就来客了。
不过来的不是钟氏,而是苏如雪。
“三妹妹,今儿请安时你没来,难道是身子不好?”苏如雪刚从凌韵院请安出来,就一刻都没耽搁地来了念云轩。
如玥打量了她几眼,顾左右而言他:“这药还挺神的,二姐姐你脸上的麻点明显多了。”
苏如雪用帕子小小地盖住面颊,神色不安难堪。
是个女子都会注重自己容貌的,如玥很能理解。她握住苏如雪的手,安慰道:“二姐姐可以多搽些粉遮掩着,尽量让变丑的过程缓慢自然一些。”
苏如雪默默点头,但一双眸子里渐渐有了水光。
“二姐姐莫伤心,这丑颜都是暂时的,等骗过那个齐郡王后,我保证二姐姐会变成以前那个貌若天仙的美人儿的!”
苏如雪抹了抹眼泪,道:“我都懂的,三妹妹莫担心我,倒是你的身子,没事儿吧?”
“多歇了会儿,现今早就好了。”如玥问,“今日早上请安时,母亲没说什么吗?”
“母亲倒是容色红润,比往日瞧着开心多了,连带着四妹妹也和善了许多,还冲着我直笑……”苏如雪说着低了声音,有点心惊胆战的模样。
如玥很同情地看着她,想来苏如莹那种黄鼠狼的笑容着实把这妹子给骇到了。
就在这时,画眉掀起帘子来报:“姑娘,二小姐,郡主和夫人到门口了。”
苏如雪噌地站起,惶恐不安地绞着手帕:“怎么办?母,母亲不知道我来看你了。”如玥安抚了一下她,让黄鹂把苏如雪带到书房:“二姐姐和琴弦先到书房避避,黄鹂,记得备些点心茶水。”
收拾停当,好戏开锣。
如玥往脸颊上抹了些胭脂,抱着手炉,披上斗篷,慢吞吞地走出暖阁。
钟氏和郡主已经绕过影壁,她们俩并肩走着,钟氏好像在说些什么,不过郡主一直都高傲地昂着头,时不时地用鼻子“嗯”两声来表示自己听着呢。
如玥嗤笑一声,太夫人往常说钟氏小家子气她还不太懂,现在却明白个七八分。
一味的迎合讨好要是能获得别人尊重的话,那就真是玩笑开大发了。
昌平郡主是天之骄女,从小绝壁是淹没在各种赞美阿谀奉承的言语里,对这种直白的话就是没产生抗体也该腻歪了,如果钟氏能端起婆母的款儿来,既高贵冷艳又体贴周到,说不准人家郡主还能低下昂起的头颅,跟她拉拉家常呢。
“母亲。”如玥屈膝行礼,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钟氏瞅了她一眼,面色微变,点点头让她起来。
如玥直起身子,对昌平郡主又道了个万福:“大嫂。”
郡主眸中拂过一丝满意,不过仍然高贵地用下巴示意她起身。如玥没在意郡主的傲慢,傲慢的人她见得多了,这点儿轻视算个毛啊。
钟氏偏头对郡主笑道:“郡主先进屋,天寒地冻的,可千万不能把您冻着了。”
如玥的牙快被酸倒了。
进了暖阁,郡主和钟氏一边一个地坐在炕上,如玥则站在下面,垂手侍立。
“昨日听闻你的马车出了意外,泽郎让我来看看。喏,这本是进上的燕窝,你便用来补补身子。”郡主挥手,她身边的身穿紫色比甲的丫鬟将一个锦盒放在方桌上。
如玥一笑,既不受宠若惊,又不过分冷淡:“大哥哥宅心仁厚,这才能娶得郡主嫂嫂。”
拍马屁要拍准了,就得往对方最在意的方向使力。明眼人都能瞧出来,昌平郡主和苏承泽正是郎情妾意的时候,表扬苏承泽时把昌平给稍带了,这种马屁才是润物细无声啊。
果然昌平郡主满意地点点头,随手捧起茶盏来品,还道:“好茶。”
钟氏震惊了!这几日她都是各种极品茶点地供着这位郡主媳妇,为毛一个“好”字都没听到啊这不科学!
正当钟氏万分费解、昌平低头饮茶的间隙,如玥的红唇勾起,给钟氏露出一个十足挑衅的笑:蠢货!
钟氏在袖子的掩饰下,紧紧地攥起拳头,尖长的指甲都快嵌进掌心了。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摆出一副“我是嫡母我最棒”的脸,关心而又友好地问:“玥儿不是心悸吗?如此看来气色倒是不错,那母亲就放心了。”
如玥笑道:“原本气色不好的,但听到大嫂和母亲要来,这才连忙抹了点胭脂,若是让母亲看着心疼,倒是如玥的不是了。”
钟氏咬着牙,缓缓道:“玥儿真是个孝顺孩子。”
如玥笑笑,实在不想跟钟氏虚与委蛇。
不过钟氏不愧是钟氏,两秒钟后稳定了心神,把话题拐到了重点处:“听那车夫讲,昨日之事真是凶险万分,幸好有顾将军相救。我已备下厚礼,下午便去登门致谢,你既然身子不适,就由莹儿代着你去吧。”
如玥觉得不对劲,为毛要苏如莹代替她去?
这种事,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去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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