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听见这熟悉声音皆是侧目看去,却觉楼宇震震,似有熊熊烈火拥挤进来,面庞觉得炽烈难言。怙真人不由一声大呼,惊喜道,“路真人,恭喜路真人。”其余修士也是立刻晓知这一位路真人竟然是在短短时日之内修成赤阳,着实令人惊诧。不过其等也是不会纠结这些,各有机缘,非是人定,只要路真人归来,那么就可挽回此等局面。
当下都是把希冀目光投去,只期望路真人可以把罗真人拉下马来。
怙真人急忙上前去,将方才之事详细说了,言语之中还露出乃是罗海粟逼迫掌教真人下令前去九州之意。
罗海粟目光扫视一遍路真人,心头觉得有些不对,可是除了路真人衣着稍有变化其余之处也是看不出来。略微一眯眼,面上似有冷笑道,“路真人,此回见得东海龙子果然是机缘非凡,今日一见当要刮目相看了。”
“罗上真,先前路上真未曾归来,便是匆匆定下决议未免太过儿戏。”怙真人面上喜色浓浓,一步跨了出来,拱手一礼,而后扬首言道,“罗上真,前往九州之事岂是儿戏的,掌教真人自然也会深加考虑,或许罗上真误会了掌教真人之意。”
“是也,罗上真,此时应当与路上真共同决议。”当下便有不少修士上得前来郑重言道。其等自从次州祸患之后对于九州颇为抵触,尤其是连一位赤阳真人都可以失落在外,再无音讯,其等更是不敢再提。即便是有几人提出不同见解也是被其等反驳回去。
说罢,纷纷把目光看向路上真,目中露出十分期冀,他们深信路上真也是如此认为,只要其人开口那前去九州之事也就还有待商量,甚至最后将罗上真之言全数推翻也未可知。
罗海粟冷眼看去,已是打定主意,无论路鸣韫作何言语都不会松口的。
路真人环目四顾,便在一旁坐了下来,扬声道,“为何不去九州?那九州乃我道传之地,我道门失此重地,道传不全,无人可臻上乘境界,今番天地杀劫便是道祖庇护,与我时机,自然应当前去。”
“什么?”诸位真人皆是一愣,直是认为听错了路真人之言,皆是凝视路真人。就连罗海粟也是不禁坐正身子,不过他却是十分肯定自己没有听错,不由面上泛起笑意来,暗道路鸣韫成就赤阳之后也是起了心思,如此一来大事可期。
路真人嘿然一笑,再次将声音提高道,“此间哪位同道不愿前去?前有道祖道传,后有掌教法谕,彼辈不愿与欺师灭祖何异?”
诸人不敢置信,怙真人更是面容沮丧道,“路真人,你果是如此认为么?”
“怙真人莫非也要做那欺师灭祖之事?”路真人眼角一垂,冷冷看去,切齿道,“若是如此路某人第一个不会放过此等之人。”
众位真人一时都是沉默不言,罗海粟站起身来,行到路真人面前大笑道,“路真人,掌教真人法旨也是要前往九州的,现下我等正是可以商议一番如何前去,时日已然不多。”说着顿了一顿,也是不管其余之人,执住其手往主座引去。
“路真人,若要前去那瑶池法会,必然少不得那一枚神物,不过这神物却是阴差阳错落入妙灵门手中。”罗海粟成就赤阳之后许多机密都是知晓的,当即就是与其分说起来,丝毫不理会坐下诸位真人之意。
莫真人化作流风回得昆仑已是半月之后,他也是行踪很是隐秘,回到洞府眼眸看去,见着一个与他生得一般模样连气机也是别无二致的道人端坐。当下对着这道人一招手,即可走入他袖中,不由满意一笑。此法乃是道隐子真人传下的,虽然他法力不足难以将此物的能耐发挥出来,但是只要不是元神真人在此便万难辨认。
坐下未久,外间一个道童前来禀报言道,“老爷,伍延思伍真人前来拜会老爷。”
莫真人目中微微一亮,沉声道,“请伍真人入内。”
不多久,伍延思面带倦容步入洞府来,他眼神抬起,虽则那龙子之死他不是很是在乎,但是很有可能将其计划打断,因是也是不安了。不过还有另一件事令他更是难以心安,若是不能解决了必定后患无穷。
莫真人目芒看去,不由微微皱眉,即刻请了伍延思坐下,问道,“伍师弟,究竟是发生了何等大事,竟有这般愁容?”心中一思,眉头更是紧皱,微微抬头道,“难道是那瑶池法会之事又有了变故?”
言罢再看对方神容更是心中一惊,十分紧张,他已是做了许多筹谋之事,若是真有了变故那极有可能再无有翻身可能了。
伍延思叹一口气道,“莫真人近来门中出现一件大事,道宫觅星台望见天运暗淡,有黑气蹿世,门中传言乃是祖师留下的封印松动了,又或者是被祖师镇压的魔物逃窜了出来。总而言之宗宗传言都是指向道隐子祖师所留下的镇压印记。”
说着顿了一顿,瞧见对方神容愈发紧张,当下猜测莫真人定然知晓此事,继而言道,“真人先前外出之事很有可能也是泄露了,这两日八景宫诸位长老都是有意请出真人来,详细问询真人,不过都是被江高真挡了回去。”
莫真人眉头沉下,在洞府中稍稍踱步,而后抬头正容道,“此事是躲不过去的,既然宗宗猜测皆是指向道隐子祖师,我作为莫氏族裔理应一意担当,绝不可让祖师圣名有损。”
“难道此事果真与祖师所留下的镇压印记有关?”伍延思斜目看去,也是希望从中看出什么有用消息来。
莫真人冷然一笑,道,“自祖师飞升之后,门中何人不视我莫氏为眼中之钉?谁人不期望从我这处得些祖师的遗泽来?此番天降衰格便于将这等莫须有罪名加于我身。祖师所留镇压印记皆是有人看守,若是果真是出得问题来也是门中之过。他若果真要我出面解说,我又有何不可?不过是在祖师牌位面前痛哭一场罢了。”
言罢把袖一甩,气呼呼坐回座上。那镇压的魔物确实是他放了出来,只是此事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承认的,至于这镇压之物是何等厉害他却不会关心,道隐子祖师将其等镇压也是留了后手的,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及自身。
伍延思心中念头极快闪过,瞬间就是认定对方所言为虚,不过也知此事严重之处,即便是他自身来也是不会承认的。因是绽开笑容言道,“莫真人,此事乃是祖师所定的,彼辈若想用这等虚言来诬陷真人,真人也就可请出祖师牌位来,自然就可分说了。”
“门中如今盯得甚紧,也是不愿瑶池法会出了差池。”说着笑了一笑,似是漫不经心言道,“到得这等时候处处都要万分谨慎,事事都是如履薄冰,一旦踏错便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我与莫真人诸事都要细细计议下来,其中绝对不容许有任何差错呀。”
“此事大可放心,若是真有大事来也有贫道顶着,少时我便去一趟玉虚宫面见掌教真人,陈明原委,洗我清白。”莫真人略一点首言道,“那镇压印记之事我又如何知晓?此事虽是有耳闻,可是从未见得。”
他自然听出了对方言外之意,只是此事是绝对不可对任何人说的,即便此间有祖师所留的禁阵少有人能够窥探,但也绝对要小心谨慎。祖师镇压之物事关重大,这一回是将那魔物放了出来暂且转移东海目光,至少要拖延到瑶池法会之后。
伍延思再一点首,目光微微闪烁,而后言道,“这两日东海之处出现了许多奇怪之事,原本不应我昆仑道宫前去理会,只是前去东海的几位同门都是同一时间身殒,因此段师兄又是遣了数位真人前去东海只为查明原因。不过门中这般做倒是很有可能已经找寻到了那镇压所在,是故遣了赤阳真人查看。”
就在他言说之时,外间忽然就有一张金书飞入。莫真人起手一拿,看罢面色微微一暗,言道,“伍真人,候上真身殒了。”
“这?”伍延思心中一震,候上真便是此次前往东海的赤阳修士,只是若是按照时日计算应当才是到了东海,当下也是把书信拿来一看,看罢更是震动,同去的四位元婴修士在同一时刻被人所杀。
当下紧紧皱眉道,“莫真人需得往玉虚宫去一趟了。”
而在此时,云生海楼之中路上真、罗上真已是商议了数日,门中有两位赤阳真人主持即刻就是稳定下来。就在这一日,云生海楼数十位巡海力士手持刀戟乘骑飞鸟,忽而却见千里之外云烟层叠而起,海域云天皆是淡冷清光,恍如月华流泻,不断往云生海楼之处靠近,与此同时就有一股强大气机将其等罩定。不多时,一卷竹简从那清冷云光之中跃了出来,直奔云生海楼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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