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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沐阳闻之心中微微一哂,战阵之间,不厌诈伪,陶允涛此人虽是道行精深,法力深厚,可是临阵对敌生经验委实太少。他瞥了一眼,神念意动,则阳剑丸清鸣一声便就飞回眉心。他再是稽首一礼,便欲回转静室修持。
“云道友,明日在下还会再来请益。”陶允涛面上又羞又恼,他修道至今皆是在中土冀州昆仑,修道物资都是族中供给,更无争斗之时,只一味精进修行即可。不想今日遇到云沐阳,只是简单几句言语便将他诓骗,他本意与云沐阳再做过一场,可是又觉丢人,当即猛一甩袖便就抟动剑光直上云天,又是回头一望其后才是纵去无影。
云沐阳见他化剑而去,目光微微一沉,旋即却是淡淡含笑,此人心性单纯,如是今后只有这一人到此倒也无妨,不过每日都是前来搅扰却是少了修行时日。他稍稍一想,却是有了主意。
果不其然,翌日陶允涛再度上门,他见云沐阳出得门户,便就肃容沉声道,“云道友,陶某再来讨教。”说罢起指一点水蓝剑丸从眉心射出,疾如流星闪电,劈开一道赫赫芒光。
然而耳边却听得一声惊雷响动,他急忙把目望去,见云沐阳足踏烟云,张口道,“陶道友,贫道不会与你斗剑,你且回去罢。”
“为何?”陶允涛剑丸在空,蓝光幽幽,他不由面色狐疑,随即瞪目恼怒道,“你可是认为陶某剑法不值一哂,故而不愿与我斗剑?”
“陶道友此言何来?只是贫道问道友一句,你来与我斗剑初衷为何?”云沐阳站定轻烟,抬首扬声问道。
陶允涛眉毛一皱,面皮微微一热,犹豫片刻后才道,“耳闻道友剑锋十分精妙,与我昆仑大是不同,前来自是与道友比斗,同道较计,只问掌中剑,不问初衷。”他说罢面容更是微微发红,已是败给此人本来也无脸面再来邀斗,只是他始终认为昨日只是吃了云沐阳奸计这才败退。如今其人再问初衷,他却不好回答。
“那道友请回罢,道友只知掌中剑而不知心中剑,何来斗剑之说?”云沐阳剑眉微微扬起,负手言道,“贫道还需回返静室修持玄法,便不奉陪了。”说着转身便走。
陶允涛登时一急,见其欲走,立时把剑光拨动,旋即纵上天中,当即再是一喝便有一道幽蓝剑芒从天坠下,恍如流星驰曳带起一条数十丈长的芒光,便是昊阳之下也极是耀眼。他振声大喝道,“休走,你今日斗也得斗,不斗也得斗。”
云沐阳略一回首,面上微微一笑,敛容道,“陶道友,你且回去罢,贫道还需回返静修,无有闲暇与你嬉闹。”言罢清啸一声,身子腾起,也是化一道金光纵去天中,只是在天一旋便有百道剑光轮番射出,眨眼间已是化作一道光幕挡去。
陶允涛闻得嬉闹二字,顿时胸中起火,板着脸容急速催动法力御使剑丸追杀而去,忽而见得一重金剑光幕腾起,立时把厉叱一声,幽蓝剑丸张口一出,飞出千条剑光,刹那之间又是听得浪潮声大作,却是他身后腾起一大啸浪,高有数十丈吊在空中,好似随时都会倾倒下来。
他当下便欲催动神通、剑丸一同追去,然而却见云沐阳顷刻之间化作一条金线在天中一划,瞬息之间已是纵去百丈之外。他不由铁齿一咬,喊道,“云道友你可是比不过陶某法剑,只知一味逃窜?”
云沐阳哪里理他,只是催动剑光破开重重气浪,在阿炎玄府周围四座山峰中来回纵横。只见天中一道幽蓝氤氲剑芒追着一点流火金光,在山中剑气流荡惊起数抹霞彩,璀璨芒光可比昊日,更有不少昆仑弟子往这处望来。
却见一人重重一甩手,仰头望着那幽蓝剑芒追着金光,心头振奋道,“我便知陶师叔剑法神妙,怎会是那无名小辈能够比拟的?昨日能够赢下半招也只是耍诈,欺骗陶师叔这等光明正大的磊落高士。”
又有一人也是眸光放彩,得意道,“今日陶师叔看穿这人把戏,便将此人杀得仓皇逃窜,真是大快我心。”
“真以为得了几卷残卷道书便可得意忘形?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些小门派也当让他们知晓我昆仑万载威名。”
阿炎玄府这时飞来彤云一朵,在天中隐去行迹,尤文逸、尤文华二人并肩而立云头。尤文华不无担忧道,“府主,云沐阳此人不是能够轻易控制,如是让其在次州发展起来未必是一件好事,而且次州贫瘠,府主所谋恐怕不能实现。”
尤文逸英眉一沉,肃容道,“如今看来果真如此。”她说着稍稍一顿,却凛眉道,“此事我自有计较,我观此人极有可能成就元婴,届时如是得其相助,异日登极霄宫殿、重云天榜也可多一助力。如今我所所做不过是顺手而为,算不得什么。”
尤文华听闻此言略一颔首便不再多说,门中虽是元婴真人不在少数,可是皆有派系,无缘无故绝然不会相助。如是能够再是物色外派杰出弟子,施之以恩义,将来成事便添上一份可能。二则在门中培养自家心腹,形成势力,可是无论这两种方式哪一种都要耗费长久时间。
不少人在那指指点点,只看得天上星芒流窜,更是觉得心气舒展。却不知天中陶允涛已是气急,云沐阳驾驭剑光飞遁,迅疾无俦,休要看他似乎每每都要追上云沐阳,然而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已是使出全力,而云沐阳却是尚有余力,而且轻松自若。
他狠一咬牙,再是爆喝一声,身上法力便如潮浪涌入剑丸之中,那剑丸顿时光芒大盛,剑光过处就有一条江浪横过,声势浩大,水浪越聚越高,好似随时都要崩泄下来。少顷那水浪已是将阿炎玄府上空千丈方圆都是围聚起来,陶允涛见着云沐阳已是陷在水浪之中,顿时长舒一口浊气。不过他知晓他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将云沐阳击败,否则他也会被自家神通拖垮,法力耗尽。
云沐阳御剑驰飞,见得重重水浪拍来又见其动作便知他意,当下也不点破,仍是纵剑腾掠,就在其认为他已是完全陷入神通之中时,他顿时一声清啸,骈指一点一道雷光迸出立时将那滔滔水浪打出一个缺口来,随即化一道细细精芒疾射出去。
陶允涛乍然见此状登时一口气息不稳,胸口一阵疼痛如遭雷击,哇的一声便是从空坠落下去。那水浪神通也是随着他气息紊乱骤然崩散,顷刻之间好似山洪崩泄从天降下。
“陶道友,贫道不欲与你斗剑,日后不需再来,贫道还欲在此静修。”云沐阳星眸一扫,把剑光一收,拂袖而去。
“慢来,简某也来领教。”听得一声爆喝在云中传来,那声音尖锐,砭肤刺骨。
远远观战修士一见这少年破空而来,登时大惊,“原来是王辛师兄,竟然是王辛师兄,这下那云沐阳还能如何嚣张?”说罢众人都是朗声得意大笑起来。
原来这王辛乃是太景宫元神真人王善渊王真人族中后裔,一身法力极是强盛。此人虽不曾位列昆仑二十八真,只是因为其年岁尚小,没有赶上上一届二十八真轮换。昆仑门中诸人都是可以肯定这王辛必然可以在未来十年内进入二十八真行列。
云沐阳驾一道金线欲走,忽而一道劲风拍来,销骨蚀髓,又有锋锐之感,当下把身一侧,起袖一挥甩出一道烈火风气,随即两道气机相撞顿时爆发出灿灿流火来。他这是目光望去,只见一虎背熊腰的少年,身穿短袄,蟒骨腰带,其上有两柄利斧。这人不由分说,再是两手反抄,两柄利斧从腰间飞出,他立时拿在手中。再是爆喝一声,劈出两道宏大锋锐芒光。
云沐阳面色淡淡,甩袖傲然道,“你若来与贫道斗剑那便请回罢,如是贫道侥幸赢了一招半式,日后也是麻烦不断。贫道虽是鲁钝但也有向道之心,只望日日静坐修持聆听大道之音,告辞。”说罢,便就轻一拂袖足下烟云飘渺凝聚托着他往静室中去。
那少年微一撇嘴,哂笑道,“凭你这畏首畏尾也欲求取真道?你且放心便好,今日若是王某输了半招与你,某便为你将后来之人都是挡在门外,与你吐纳灵气时机。”
云沐阳目光微微一沉,嘴角似有笑意,这却正中他下怀,当下把目望去,佯作犹疑。
王姓少年嘿嘿一笑,面色骤然冷下来,“不过你过不了王某这关,便到王某府中执伇十年,也不需你做其他事,只是耳闻灵药宫丹鼎饵药极是擅长,王某府中养有不少妖禽,你只需日日炼丹照顾这些禽兽便是。”
王辛话语一出,围观修士都是放声肆意大笑,嘲弄不止,“外丹饵药这等旁门外道也只配如此,王师兄处置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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