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沐阳见得念珠投入怀中,立时收了,喝了一声,“九州灵药宫原阵峰云沐阳。”他话音一落,黄榜之上登时有一行文字闪烁灵光。
“灵药宫。”这时东南一角一男子风姿俊秀,玉袍锦带,但见他面容一变,略带讥嘲,冷声一笑,吐出这三字来。
忽的他化一朵云光冲上阙口,朗声喊道,“九州清河剑派奔雷山殷子孤。”
“咦,又是九州而来。”薛凰瓶柳眉轻轻蹙起,望了一眼李凰素,问道,“师姐,这清河剑派却似乎曾有耳闻。”
李凰素略一沉吟,便言道,“传言前时袭杀流英宗门人的便是清河剑派门生。”
“呀,那不是又有一场好戏?”薛凰瓶登时兴奋起来,素掌轻拍欢笑道。
流英宗骆都闻得乃是清河剑派弟子,面色微微一变,而其门下几位金丹修士却是愤怒,一虬髯道人站了出来,朗声道,“师祖,徒孙愿意前往斩杀此人。”
骆都微微颔首,大袖一挥,虬髯道人面上现出喜色,再是一礼,纵起云光冲入阙口,大喊道,“流英宗戴童是也。”
又过得半个时辰,眼见着再无修士入内,隗梦君一步踏出,嘿嘿笑道,“却是不知,尔等谁人来拦我?”他此言却是讥讽,目光一扫,见着严长老与樊哙因目光恨恨,不由心中爽利,随即斜视游娘子与酆姓黑袍人,喝了一声,三妖真激起灵潮攀涌,变化罡风而去。华涛令却是手中一摆,一副阵旗落入海中,旋即举步一跨便入了阵中。
骆都脚步挪动,方才那符书现出真容后,他便有了决议,无论如何需得前去闯上一闯。他踏入元婴境界已有五百载,只是五百年来功行不得寸进,至今仍是不能触摸到九天罡风劫。他也是心焦,暗忖即便不能度过九天罡风劫,也要知晓几分隐秘,况且若是侥幸度过那劫数,便再添百年寿元。
他心中暗暗忖道,“这凝香仙府中必定藏有许多珍宝,兴许便有一件能让我突破禁锢,至于道统传承,来日寻到一灵秀弟子,令他将道统承继下去,如此也能了断因果。”他如是想着便自叮嘱门下弟子几句,纵起一道罡风,便往阙口去了。
又听得一声剑啸,但见一道睥睨青虹撕裂虚空,少时便消失在眼前。
过得半刻,班恒贤定坐云台,美目微微一睁,旋即又自阖上。
“黄真人不打算上得云海浮空一争机缘么?”弥梵子见着黄龙茹云上坐定,气色自若,便自问道。
“贫道门中自有真传**,能够直通大道,何必曲中求?”黄龙茹秀眸中闪过一道精芒,淡然一笑,随即对着身侧一中年坤道言说几句,便朝着弥梵子打了个稽首,其后但见华光闪耀,一道犀利碧青剑光就往西南去了。
“恩师,缘何黄真人就此离去了?”薛凰瓶皱了皱眉,稍一犹豫,仍是开口问道。
“徒儿可是见着仙宫大开,我洞真弟子却无机缘前去一争?”弥梵子面色变得慈和,淡然一笑,“此事争也无用。”言毕将拂尘一摆,便自合上双目趺坐白蛟背上。
“师姐,方才我见着大师兄门下三弟子去了云海浮空,此事你缘何不让小妹禀告恩师?”薛凰瓶略带不解,低声问道。
李凰素闻言柳眉沉下,轻轻摇首,不愿多言。
云沐阳纵起剑虹入得云海浮空,一股花香涌来,然则入目却是一片灰灰,远处似乎有星光闪烁,又如流萤飞舞,烛光摇曳。他举目四顾,却是不见那凝香仙府,他微微点首,随即取出衍苦所赠念珠。粗略一看,这念珠虽然沾染灵性,但仍然是凡物一桩,他略带不解,手指轻轻摩挲,却有一点起伏之感。当即屈指一弹一道华光闪耀,却见着一枚泛黄光润念珠上刻有一幅简图。
他忽的眉头一耸,这简图他似乎也曾见过,当即自金乌绫中取了一张图纸来,两相对照,不由让他面上现出喜色。
“莫不是缘法使然?”云沐阳拿着农星柘所赠图纸颔首淡笑,这图纸上所画之图竟然与念珠上刻图有三五分相似,知识更是详细。
“咦?只是衍苦大师缘何来助我?若说我与佛宗有缘却也说得过去,只是如此也不当是助我之缘由。”他敛住笑容,摇了摇头,忽的心头升起一股危险之感,仿佛被一股杀意顶住喉间,当即将光华灭去,运转藏息隐真书上法诀敛去一身气息。
少时但见剑光闪来,殷子孤大袖一扬,登时风气张扬,他鼻翼轻轻抽动,凝神四望,几次察觉到灵机变化,可是认真一看又非是所寻之人。“区区小辈,逃得却快。”殷子孤面色自若,扬了扬袍袖,登时剑光一张便往远处去了。
往东十数里处,一座浮空石山内,云沐阳屏息凝息,眉头紧皱,“此人是谁?我却不记得与这人有过节。”少时,他沉下心思,便自端坐起来,他已是看得明白追来之人已是凝就金丹,自己定然不是对手。如是想着取了那张图纸,细细研看,见着墨线纵横,或像高山,或似峡谷,又有大大小小的坑点错落分布。他研看片刻,也是不明其意,良久他方是寻出一点踪迹来。
又过得一刻,云沐阳弹了一道剑光出来,见着无有异状,方是化了一道清风遁走。身子一跃到了一颗奇石上,举目远望,复又低下头去,对看手中图纸,他忽的轻轻一笑,将图纸一收,驾驭清风远遁。
他御风去得数十里外,落在一处十七八里长的峡谷内。这峡谷尽是黑石,风一吹过,登时有一阵咚咚声响,听得人耳膜直震。峡谷尽头有一块形如老翁的怪石矗立,面貌如生。他举步跨出,屈指一弹,则阳剑丸剑气流溢,立时从那老翁眉心处穿了过去。轰的一声,那老翁怪石登时碎裂,只见一道奇光闪过,怪石碎裂处生出一个坑洞来。云沐阳稍一犹豫,纵起剑光便落了下去。
坑洞之中幽暗清冷,一条甬道铺满银沙,甬道石壁上有镶嵌有圆珠,看其模样应当是照明之用,只是岁月磨练后已是失去本来光泽,变得黯淡黝黑。他也不知这甬道是否藏有危险,略一思忖将农星柘所赠‘开山力士符’取了一张出来,清声一喝,立时便有一道黄光升起,聚成一个甲士人形。云沐阳口中念诀,这甲士迈起步子走了过去,他紧跟在后。
忽的他眉心处乾阳天火灯灯芯一动,他目中精芒闪过,起指一点,则阳剑丸带起赤金剑光向前射去。剑光如烈阳,只听得几声哧响,但见前方几道黑影被剑光绞散。
“此处怎得会有魔物?”云沐阳面色凝重起来,这些魔物虽是未曾成形,可是也能迷人心智,若是修道之人一个不慎被这魔物乘心而入,定然吞人元灵,使之变成行尸走肉。
“梅高真也是玄门道宗高人,这些魔物究竟是何处而来?”云沐阳心中疑惑,随即将弥梵子掌门所赠定魂珠握在手心,他随意看了一眼,忖道,“定是弥掌门早有预料。”
他低首看了一眼地上银沙,袍袖一卷,拿来一看又是眉间紧皱,随即目光抬起往甬道深处望去,又见着黑影涌来,此次竟然有数十只之多。
“这甬道狭窄逼仄,我这剑丸运使起来也要受到限制。”如是想着又将摄魂金铃取了出来,这摄魂金铃若是用来对付鬼物效果极佳,这些魔头虽是浊气显化,然则与鬼物也有相通之处。若是没有修出**力生出灵智,那便俱是依靠着一股本能行事,只需将法宝摄魂金铃催动,便能将魔物镇住,虽则效果比起镇压鬼物来那要差上许多,不过也算的差强人意。
他举起摄魂金铃,轻轻摇晃,那十数只魔物登时若醉酒一般,虚影摇晃,竟是要散去一样。云沐阳当即吹出一口火气,腹中火灵自口中跃出,与他自身道术昊阳炼英合在一起,便听得哧啦声响,那些魔头登时白雪遇阳,急速消融下去,散作几缕青烟便自不见。
魔物乃是浊气显化,若是不能从根源除去,少时浊气相遇,定会再次重新聚出魔头来。
他举步小心前行,又走得数十丈,偶有几只魔物窜来,俱是被他用昊阳炼英化成烟气消散。不多时,走过甬道,只见着一座三层灰木小塔,高有一丈,呈八角形状,檐角高高翘起,每一层俱有八只紫铜铃铛。
云沐阳环首四顾,但见着木塔上方有一个石窟,他稍一沉思,举手向上一指,则阳剑丸带起匹练剑光往石窟中一撞,登时石块碎裂掉下,砸在木塔上,却见着木塔弹起一道黑光将石块尽数挡了开去。
这时只见着石窟中一道灵光落下,看其模样竟然要逃走一般。云沐阳当下起袖一卷,抓了灵光一看,里间现出一枚开山力士符,包卷着一本古册。
“咦,连符箓也是生出灵性来了?”云沐阳不由大是惊讶,正欲看清那古册上字迹,忽的剑丸震鸣,他身子一纵,大袖卷起,运转六如金刚法相身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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