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凰素将两人带上云头,却见云沐阳剑芒穿来,落在云上,稽首道,“李道友,房氏兄弟离去不过片刻,若是不得结果恐是要立时回来,琢烟水尘壶下灵符再过片刻也定是要飞回白龟仙城,为防再有人阻路,贫道愿意在此少待片刻,走水路回返。”
李凰素闻言顿觉有理,此番本就是暗度陈仓,但是必定隐瞒不了多久,她正欲点首赞同,不过思及云沐阳凝元筑基修为,又自否了,便道,“云道友,来人修为恐是不简单,若是道友有失,贫道愧对洛真人。”
“贫道手下有田苍海此人,他现下虽则修为受创,不过若走水路,定也是迅疾非常。”云沐阳拱了拱手,今日见着李凰素耍了这样一招,便可知这徐氏二人作用绝对不简单,定声道,“贫道也有几分手段,若要脱身也是不难,还请道友以弥真人大事为重。”
李凰素闻言,顿时肃容稽首道,“有劳道友了。”随即敛去气机,裹起一道细细云烟便往云空而去。
云沐阳见此登时把剑光往法坛上落去,只听舒广尘温声道,“云道友,那道灵符不需片刻便要脱走,现下有何打算?”
“此次将舒道友拖进是非,贫道请罪了。”云沐阳打了个稽首郑重言道。
“云道友,此言何来?”舒广尘眉间一蹙,言语微嗔道,“若非道友相助,我岂能将师门法宝取回,恩情未谢,道友再言此事,却是让我无地自容了。”
云沐阳闻言淡然一笑,又是揖首,随即清声道,“那房氏兄弟抓不到人,定要回返,我欲走水路将敌人引走,故而需得借道友琢烟水尘壶一用。”方才借助琢烟水尘壶布下法阵,早已留下气机,若是将这法宝运使开来,必定能让人抓住气机寻来。
“那是自然。”舒广尘轻点螓首,“这法宝御使不易,我愿与道友同进退。”
云沐阳心中一凛,不想如此情况舒广尘也愿与他共同面对,可见二人情谊着实匪浅。当下他也是郑重点首,便道,“我有神通桃花一朵,愿赠与道友,只需将这神通祭开,立时远遁百里之外。”他说着便是心神二分,潜入三山鼎中,意欲折了一枝桃花下来。
“道友莫急,我自有遁法,绝不输了道友去。”舒广尘此言自信满满,眉心朱梅将开未开。实则此与她师门修行法门有关,只需她境界一到,立时便可施展开来,虽则不如她自家修炼得来威能浩大,不过也是不差。
云沐阳微微一笑,舒广尘论年纪不过比他大两岁,如今他自家凭借机缘修炼到今日境界,而他看舒广尘修为比他那是丝毫不差,想来修行所得福缘也不会差到哪去,当下便道,“道友可有法门拿了灵符退走百里?”
舒广尘清清一笑,摇摇了头,“此事却是为难我了?”这灵符乃是子母灵符,母符灵机不灭,子符不死不绝,只需祭炼母符便可将子符千里召回。
云沐阳闻言,便道,“是我苛求了。”
言讫,他袍袖一抖,田苍海现出身形来,恭声道,“不知道友有何吩咐?”
“少时还请道友带我二人自水路回返遮雀山。”云沐阳取出一枚宝丹抛了与田苍海,淡然言道。
“必当尽力。”田苍海早已被云沐阳吓怕了,如今听得云沐阳好言也是一喜,心中谋算哪一日脱了囚困,他欢欢喜喜接了丹药吞了,投入水中化作一条硕大鳗鱼。
忽的,一声清鸣响起,只见海水之中冲出一线金光往,二人抬首望去,须臾纵身而起落在田苍海背上,便闻田苍海闷啸一声,口吐水球,御使海浪便往西北方向疾射而去,虽则灵机摆动,却是无声无息。
舒广尘取出琢烟水尘壶,檀口微动,便见玉壶壶面灵光微动,若水波荡漾。
少顷,田苍海带着两人便去得百里之外,忽的田苍海慌声言道,“云道友,身后已有人追来。”
“田道友只管往遮雀山去,避开李凰素道友所行方向。”云沐阳却是面容无波,定声言道。
舒广尘双眉微微一低,拂袖抓来一只海鱼,随即打了一道气机,抛了出去,如是者六七次,随即又是取出背后瑶琴拨了几下。
这时海面一人足踏云光,双眉紧皱,来回四处寻找,随即又是取了一枚玉符出来晃了几晃,随即大喝一声,“起。”便从海水中捞出一条半尺长彩鱼,但听他怒喊一声,“奸贼耍诈。”他大手一紧,手中彩鱼顿时灰飞而去,他把手一扬,又纵起云光往前去,不多时又抓出一条彩鱼来,直恼得他神情狞厉,将那彩鱼拍死,又是纵云离去,如是不下五次,直将他气得胸火盈沸。
海水之下,云沐阳与舒广尘并肩而立,却见一道阴雷劈下,炸裂开来,田苍海把尾一摆,轻松避过。
“舒道友这一招果真不错。”云沐阳笑了笑赞叹道。
“道友过誉,只不过是来人恰好是急躁性子,三番五次戏耍早已将他耐心磨光,这才侥幸避开。”舒广尘抿唇浅笑,不愿居功,她将气机打入海鱼中,又将气机与她背后瑶琴相连,只需那气机散去定能感知,几次都是察觉身附气机海鱼死去,这才敢断定来人性格。
“云道友,我等可要立时赶回遮雀山去?”田妖王斜睨一眼舒广尘,心中闷哧,暗骂来人蠢笨,他可是很愿意这二人吃些亏的。
“不必,此人离去,不定便要回返,你我收敛气机潜入深海。”云沐阳悠悠一笑,道,“田道友,可要好生收敛气机,莫要泄了。”
田妖王闻言登时心头一凛,暗骂不止,随即却是不敢有其他动作。
云沐阳却是清声一笑,他可不打算将这妖王留在身边。他如今能够掌使田苍海,不过是借着田苍海有伤在身,又有御兽环束缚、精血神魂在手,然则若是有一日田苍海伤势尽复,他便不得不每三日祭炼一次御兽环,如此实在麻烦,况且他能否留下田苍海也不是他能做主。
遮雀山诠真殿。
李凰素双手捧一幅画卷半跪在殿前,口中清声道,“恩师,此便是徐氏所得《朝元仙杖图》,恭请恩师阅览。”
“徒儿起来吧,此行辛苦了。”弥梵子将手一招,那一幅画卷立时到了手中。
李凰素听得此言顿时激动不已,跪伏下来激动道,“能为恩师分忧,不敢称辛苦。”
弥梵子举起清风将她一托,随即将手中画卷一扬,便见着这画卷徐徐展开,一股独特气息登时散漫开来。但见着画卷之上数十位仙娥童女手捧彩云、异花珍果,神态或是娇憨笑意、或是抚琴灵动、或是妩媚撒花、或是清冷扬歌、或是高雅云舞,不一而足。又有道人金童乘骑瑞兽,怀抱奇珍,各御云光,翔天而飞。旌旗飞扬,纱幔飘摇,仙云重重,雾霭层生,宝气跃跳。又有三山五岳云霞遮掩,老木古松隐约可见。
弥梵子来回看了数次,眉头轻轻一皱,随即又是舒展开来。
“恩师,可是这宝图…”李凰素望见弥梵子神色,不由脱口问道。
“此图确实是真图。”弥梵子摇了摇首,“不过这宝图现下为师不能参悟。”
“恩师,徒儿有一疑问,不知当不当问?”李凰素恭声言道。
“你是欲问缘何为师宁愿现下便与白龟仙城、流英宗交恶之事?”弥梵子轻轻一笑,低下眉来言道。
“是。”李凰素郑重点首。
“白龟仙城与流英宗确实木大根深,若是寻常为师也不愿意与他们交恶。只是这《朝元仙杖图》事关为师成道之机,为师不敢轻视。”他说着微微一叹,“为师弱冠之年得遇一座仙府,方是开始修道,修行至今七百载,历经无数风波灾劫,方有今日修为。现下为师虽是修炼度过九天罡风劫,不过若要再进一步,那几乎是无有可能。”
李凰素闻言心中一阵激动,待听得后面又是感伤,他们这一派修炼的功法名唤作,便是弥梵子真人昔年仙府所得,然则这经书不全,只能修炼到元婴境界,度过阴真小雷劫,至于其后九天罡风劫、赤阳火海劫皆是无有叙述,若非弥梵子真人凭借大毅力、大智慧,也不能有今日。
“为师在那仙府之中曾得到箴言,若要将功法补全,非要寻到《朝元仙杖图》不可。这宝图之中便隐藏着《洞眞玄意真经》之秘,为师数度卜卦窥问天机,直到数十年前方是天机隐现,这才决定在此开派,果真天意眷顾,怜我拳拳之心。”他说着吐出一口清气来,又道,“那位云沐阳道友将法宝‘琢烟水尘壶’交予了何人,你可知晓?”
李凰素早已涕泪满面,这时闻言复又抬起朦胧玉容来,道,“回禀恩师,徒儿只知那是名作舒广尘的女子,修为与云沐阳小道长仿佛,可是徒儿观她年岁竟是朦朦胧胧,不能真切,不过这二人似乎早年修为尚浅时便已相识,想来二人年岁无差。”
弥梵子轻轻点首,“我早已料到这法宝非为师能够御使,只是猜出其主另有其人,故而才将这法宝赠与他,权作人情,故而你等也无需心中不满。”
“徒儿不敢。”李凰素惶恐不已,立时磕头道。
弥梵子不再多说,他也知晓他这徒儿存有心结,早年他闯入一处上古仙府时,归来后便携带了这法宝,却是身受重伤,所以才会如今日这般耿耿于怀。他又道,“徐氏那两小儿何在?”
“回禀恩师,徐氏徐炳章、徐炳雯现下俱在觅英台恭候恩师相召。”李凰素心中登时一松,她是不愿意恩师拼命得来法宝便宜他人。
过得一日有余,云沐阳与舒广尘二人到得遮雀山东南方百里处。而时凤玮早已在岸边等候,一见得云沐阳,便是箭射过去,兴奋大喊道,“云贤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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