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醉了吧?
又或者,他在做梦。
他数次梦到宋云曦,却又数次在孤单绝望中醒来。
云曦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了。不会。
他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却也比的恨这一点。
丁洛夕下意识避开,她知道他认错了人。她却不打算让他就这样。
“先生,你的手受伤了,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她的声音很轻,因为夜晚的关系,略有些哑。
“云曦,你身体不舒服?”
他问,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
他今天刚刚去墓园看过宋云曦。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怀念那个娇小可爱的‘女’孩。
也是他最爱的‘女’孩。
他现在需要慰|藉。可是云曦为什么要叫他先生?
“别动。”他的手再‘乱’动,那些玻璃碎片扎进他的掌心就不好了。
许是夜太安静,又或许是顾承麒真的醉了,他意外的,没有反抗。
手掌伸直了,让丁洛夕给他处理伤口。
丁洛夕松了口气。他喝醉了,她还真的怕他‘乱’来。
她对他有愧疚,她希望他可以走出来。却不表示她对他有什么其它的想法。
轻轻将他的手再一次摊开,一块一块的将里面的玻璃碎片取出来。
她的动作确实是的,身为一个护士,做起这些事情来,都是很顺手的事情。
碎片取出,为他将伤口清洗干净,确定里面没有玻璃碎片或者是渣子之后,才开始为他包扎伤口。
顾承麒没有感觉,只是任她动作。
看着她很熟练的将绷带缠上自己的手心,看着她熟练的将绷带绑好。
那个动作,太过熟练,让他下意识的就开口了。
“云曦,你什么时候,学了这个?”
他还在叫自己云曦。
丁洛夕知道他叫错了,并不打算就这样认了:“先生,我不叫云曦。”
学这个?怎么说?说她是护理科的专业?
说她曾经也是一名护士,却在通过试用期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因为害死他的‘女’朋友,然后被他打压?
此时她甚至要感谢他没有认出自己来,不然以他对宋云曦的思念,会不会把自己掐死都两说。
那些话,说不出来。
她冷静的将镊子绷带这些工具收好,放回了医‘药’箱。
“先生。伤口小心不要碰到水。没事我先出去了。”
他的手已经包扎好了,只要他不过分用力,就不会裂开。
她刚才包扎的时候,也看到了,他的手背,有隐隐的旧伤痕。
那应该是两年前,在医院‘弄’的吧?
心口有些微的疼,轻轻的,不重。那是愧疚。
只要一想到宋云曦的死,她所产生的愧疚。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心思转了千百回,最后却只是站起身,微微欠了欠身,就要离开。
手被顾承麒拉住。
“云曦。云曦。你别走。”
顾承麒今天喝得有些多了。事实上,去年宋云曦的忌日,他是一个人躲在公寓里。
也是喝了整整一个晚上的酒。
他想找宋云曦,找不到,那种压抑的感觉,太难受了。
今年他不想一个人呆在那个公寓了。到处都是宋云曦,到处都是宋云曦的影子。
那种感觉,压抑得他要发疯了。
他有一度以为自己会疯掉,可是很奇怪的,他竟然还没有疯,还好好的活着。
他还活着。却是生不如死。
丁洛夕正要转身的,冷不防被他这样一拉,他力气又大,她的身体就失重了。
手上拎着的‘药’箱又落回了茶几上。
她的手撑住一个支撑物想起来,却发现自己竟然是撑在他的‘胸’膛上。
“先——”
她的话,说不出来了。
身体被紧紧的搂在了一个宽厚的‘胸’膛里。
那个‘胸’膛,温暖,结实,透着深重的安全感。
她的脸,被他紧紧的按在他的颈项中。
她的声音被堵住,想说的话,也跟着说不出来。
她的手,还放在他的‘胸’前,想缩回,身体却已经失衡,这个动作只能是让她靠他靠得近。
不是。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云曦。云曦——”
顾承麒闭着眼睛,醉,酒意,让他什么都不想,不看,不听。
他只是活在自己的臆想中,他只愿意此刻怀中的人,真的是宋云曦。
“云曦,别动,让我抱抱你。”
他的声音,略沙哑,带着醉意,又透着几丝哀求。呼出的气息充满了酒意。
丁洛夕想让他放开自己,可是他抱得那样紧,那样用力。
而他下面说的那话,让她想挣扎的动作,停下了。
“两年了,云曦。”
“两年,你好残忍。”
上天给他开了一个最大的玩笑,他失去了他爱的‘女’孩。
那个他从小,一直带着的,呵护着的‘女’孩。
“云曦。”心脏那里,尖锐的痛。极痛。
如果这个是梦,他情愿此生不醒:“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我不是宋云曦。
丁洛夕的脸埋在他的颈间,她想推开,想挣扎,想告诉他自己不是他想的那个人。
顾承麒的思念,她知道,这两年,她已经看了太多,太多。
她清楚的,可是下一秒,她的身体突然就定格了。
她的颈子那里,突然染上一抹温热。
液体的温度,从她的颈项间落下,那样热,热得几乎发烫。
那是——泪?
丁洛夕怔住了。
当她打开宋云曦的qq,一次又一次提醒自己犯的错误,不断的想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已经走出来的时候。
她数次的想过,那个男人,对着冰冷的屏幕,是怎么输入那些思念的。
他打出那些字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诉说这些相信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想过千百种,却独独没有这一种。
那温热的泪,像是烧红的铁一样,烫得她的颈项发热,发麻。
她看过他落泪。在两年前。
那个时候,宋云曦刚刚离开。他哭,他落泪,似乎也是正常的吧?
毕竟他刚刚失去了他最爱的人。
可是。两年之后的泪水呢?
那样温热,那样‘激’烈。
两年,也没有让这个男人心头的爱冷掉一些。退却一些。
一滴,又一滴。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抱着她。可是她已经从他的泪里,感受到了千言万语。
宋云曦,我想你,宋云曦,我爱你。
要什么样的感情?才可以?
要什么样的爱,才能做到这样?
丁洛夕此时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
她原来只是愧疚,仅仅是愧疚。
事情的原因还没有‘弄’清楚,因为她的失误,一条鲜活的生命,就那样离开了。
可是现在,真切的感受着。
男人的心痛,她的心,疼了。
微微的疼,一点一点,像是有人拿着针轻轻的扎了一下。
她心中流窜着的情绪,是感动。
这是一个浮躁的社会。
曾经有帖子说,这个社会连下水道都充斥着男人的jy。
物‘欲’横流的都市,人们早已经不相信真爱了。
哪还有什么真爱。
可是这个男人,让她真的感受到了。世界上,是有真爱的。
男人的身体有些颤,他的心跳得厉害,大手紧紧的搂着她。
云曦。云曦。
没有出声的,是他一声声内心的呼唤。
说得出口的是思念,说不出口的是心痛。
她不能理解这种爱情,却在此时理解了这个男人。
那原来想推开他的手,莫名就不忍。真正的不忍。
纤细的手,刚刚还为她包扎过伤口,此时绕到他的前面,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
“云曦会知道的。”
天若有灵,宋云曦的在天之灵,一定会知道顾承麒为了她是如何的心痛。
那样一个‘精’灵慧黠的‘女’孩,如天使般的善良可爱,也一定会知道,他有多难过。
“她都会知道的。”
没有说出口的安慰是,你可以继续思念那个‘女’孩,可是也请你对自己好一点。
你这个样子,真的会让那个‘女’孩走得不安心的。
那抱着她的手,依然很紧,泪水,却没有再落下。她没有动。也不敢动。
任他抱着,那有些的心跳,慢慢的慢下来,变平稳。
他抱着她的手,依然很紧。
她想动一下,可是却动不了。身体就这样被他抱着。
她试着抬起头,男人早已经累了,醉了,在发|泄过自己的情绪之后,沉沉的睡去。
那紧闭的眼,平衡的呼吸,都表明他现在已经睡了。
丁洛夕多少松了口气。
想拿开顾承麒的手,可是他虽然睡着了,手却抱得很紧。
她拿不开,心里有些纠结。
她也很累。在‘花’‘花’世界上班,从晚上六点上到凌晨两点。
八个小时站下来,是人都会累。
何况,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她想着回自己住的地方去休息一下,洗个澡,明天还要去医院。
可是睡着又醉酒的男人,力气很大,她挣不开。
有些奈,有些尴尬。
脸还贴着他的‘胸’膛,他的心跳,有力,沉稳。
她打了个哈欠,只想着眯一会,呆会等他睡熟了,就能扳开他的手离开了。
她只要眯一会,一会就好,毕竟,她太困了。
打了个哈欠,她想着呆会就能醒。
却不知这眯一会,一直眯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
丁洛夕是被痛醒的。
她的手臂被人拉着,没有醒,手臂被重重的拧了一下。
她吃痛,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是不算陌生的天‘花’板,这是‘花’‘花’世界的包厢。
她知道,她的人半躺在沙发上,她有瞬间是‘弄’不清楚自己此时身在何方的。
她没有醒,手臂上又被人拧了一下。
痛,这一下,她完全清醒了。看着眼前的人,她腾的坐直了。
“梦,梦姐。”
梦姐穿着简单的白衬衫,a字裙,双手环抱在‘胸’前,盯着眼前的丁洛夕,傲气的脸上带着几分薄怒。
“洛夕,我以为你是个好的。现在看,你的心倒大得很。”
顾家大少,也想攀上。还真是个心大的。
“梦姐。”梦姐在说什么?丁洛夕听不懂,她速的站了起来:“我——”
“你想当公主?”梦姐的神情带着几分嘲讽:“简单,到楼下去,月入几万几十万,随随便便的事。你要是想,今天就可以开始了。”
丁洛夕才刚刚醒,冷不防面对这样的指责,她的人都是懞的:“我没有,梦姐,我没有想当公主。”
她觉得委屈。她如果想做那种事,早在入行第一天就做了,又怎么可能只当个服务生?
梦姐根本不看丁洛夕委屈的脸‘色’。
这种人,她见得多了。
有很多‘女’孩,进到‘花’‘花’世界的第一天,态度都是很坚定的。
最后呢?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洛夕,你昨天的表现,我很不满意。我现在不想说什么,今天晚上,如果顾大少没有对经理说出对你的处置,那就是你运气好,如果有,你就准备这卷铺盖离开吧。”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过是一个晚上,她竟然发现丁洛夕跟顾家大少睡在一个包厢里。
这绝对是犯了她的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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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千字。白天继续。
的一个月开始了。月票啊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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