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隔天,各雅依旧没来找,庞德与放克依著各雅曾提过的魔药工坊,寻了过去。
据庞德了解,各雅原也是像沛卡与浮尔利那般,拥有一位魔药导师。不过各雅的导师在一年多前就去世了,留下一间魔药工坊给他的三个学生;卡尔、各雅与路亚西打理。其中最年幼的路亚西,也是导师的亲生儿子。
要说这过世的导师对于身后留下的遗产,竟也没让儿子路亚西多分一些,看似相当公平大方,颇博得外人赞誉,但实际上,也只有导师心底知道,除了各雅以外,他的其他两名学生;包含他自己的儿子,在魔药上并不怎么有天赋。这也就罢了,路亚西甚至连配药的精度都还有待磨练,导师这样安排,无非是想把留人下来给路亚西做倚靠。
不过导师的苦心卡尔与路亚西约莫是不知的,因为各雅在争取来库落参赛以前,就与他们俩有了争执。卡尔与路亚西主张,各雅想要参赛可以,但这一离开好几个月的,还要加上旅费这笔花费,对店里没有贡献还要拿出笔钱,实在太伤,要不,就算是折笔金额让各雅拿回,算是从此退出魔药工坊。
各雅不是傻子,一听也知卡尔与路亚西打著什么主意。工坊的生意可好,他的导师几十年累积下来的深厚人脉与生意,在过世后竟也没有萎缩太多。但以各雅的个性,这里不留人他还不屑留,加上算是报答老雀尔的教导,于是争也没争,二话不说,收拾好东西就搬了出来。
之后各雅简单弄了个小店,专心研究参赛配方,瓶颈之馀远赴北方寻找药材,这才遇上了梅娜。那时各雅心底想,若在大赛搏得名次,自己的店有梅娜做帮手,两人好好经营,亦是能够富足无虞。却不料,人心思变挡也挡不住,各雅最终是一个人回到了卢尔。
当然上面这段过程各雅是不会尽说与庞德听的。他只说了以前的导师跟现在自己拥有的小店。不过庞德与放克去寻了各雅的魔药店后,却发现大门深锁,一阵疑惑,找了周边邻居探问,才知道这店某一天,竟是被人大阵仗地搬空了。连各雅自己本身回来时,也莫名其妙,而后怒气冲冲地离去,就也没再回来过了。
庞德跟放克对视一眼,决定转往各雅导师的魔药工坊试试。
***
『魔药雀尔』是卢尔城里颇有名气的魔药工坊,庞德他们随便探问了下就获得了地址。
当两人寻过去时,就见店门口挂了一个横幅,上面写著『恭贺本店魔药师菲尔德.各雅获得魔药大赛第六名殊荣』等语,联想刚才邻居口中说的那段,庞德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此时魔药工坊颇为忙碌,一名衣著尚佳、高瘦的青年人在柜台前忙著登记店内客人的订单,另有几名年轻小伙子则在边门处搬运一箱箱的药材,一旁站著位矮胖的褐发青年人、手里拿著张单子正在清点数量。
庞德于是问了那矮胖的青年人,「抱歉打扰,我们想找各雅阁下,不知方便吗?」
青年人用小眼睛防备地看了庞德跟放克,又见著一边的两个小娃儿;大的抱著小的,还都有尾巴,成员怪异的很,狐疑地问,「你哪里找?」
「我们是从库落过来的药草商,」庞德面不改色地答,「我与各雅阁下相约卢尔城,要谈进货的生意。但我去了他店里,没找著人,看这挂幅,想来各雅阁下是转来这高就了?」
青年人脸上快速闪过不平,而后略带倨傲地说,「喔?各雅怎么跟你说我不清楚,但各雅原就是我父亲的学生,能在大赛获得名次,多亏先父栽培。这会儿各雅已回雀尔帮忙,该是无须再与你谈进货之事。」
「原来如此,」庞德面露惋惜,「那真是可惜,请问阁下是...」
「咳,我是路亚西.雀尔,也是这家店的店主,」路亚西抬了抬下巴,扫了庞德身上精致的衣袍一眼,「药材的话,你与我谈也行,不过我们雀尔原有的合作商已是相当优秀,你得说说你有什么药材,我再考虑考虑。」
「那太好了,」庞德笑笑,特意补了句,「贵店有各雅阁下在,发展肯定是越来越好的。我手上这些个稀有药材也不愁没有魔药店收了。」
前段话果然路亚西不太愿意听,但又听到『稀有』两字,才勉强平复脸色,把庞德一行人请进店后面一处可安静谈话的小厅。
***
进到小厅后,庞德提出想见各雅一面的请求,路亚西似是想要推托,说各雅目前不甚方便,有什么他代为转达就好。庞德遂满脸遗憾地说,他们有纸契约在各雅身上,要开始新的买卖以前,没把旧的解决他是无法再谈新约的。边说,庞德边从袖口里摸出一截火藤,放到了茶几上。
路亚西一见,果然双眼放光,原先的不乐意在一阵挣扎后,终于召人去把各雅请来。
但见各雅被人带进来的时候,一左一右各有两个像是护卫的人跟著。护卫待各雅一进门,随即紧紧关上门扇,并守在门外。这种阵仗要不是威风,就是各雅被他们紧紧地看守著。
庞德在心底挑眉,面上却是亲切笑道,「各雅阁下,好久不见。」
进门后的各雅,见是庞德他们,表情有些放松却又带著不以为然。「日安,两位阁下,」他简洁点头。
椅子上的路亚西却是紧绷地笑道,「赫司阁下远道过来找你,说是有重要的药材生意要跟你确认。既然,你现在决定偿还师恩,回归雀尔,这货源自然得由雀尔接手...」
各雅嘲讽地看路亚西一眼;还把老雀尔的情分拿出来说,难道是怕自己『脱稿』演出?但此时还搞不清处庞德对路亚西的说词,各雅含混答道,「就依赫司阁下的意思。」
可不待庞德开口,路亚西猴急地补充,「但赫司阁下说,先前与你签了契约,得先取消了那份才行。你收在哪,我让护卫去帮你去取来?」
各雅看了庞德一眼,别有意味地笑,「不用,我还带在身上,」边说一手探向了宽大的长袍袖口中,一边走近路亚西,状似要递过。
路亚西于是没有防备,而各雅走近后,却突地扬手一洒!原来各雅手掌里握著个小瓶,瓶里装著些微的白色粉末洒到了路亚西身上,下一秒路亚西竟是两眼一翻,仰躺在椅子上,两秒后传出了微微的呼噜声。
各雅不忘狠狠踢路亚西一脚,才转头说,「不是让你们等?我自己能搞定这些。」
那胸有成竹的表情,让庞德不禁微笑,「我猜你是被软禁了?」这各雅倒是硬气,传个纸条也不求救,就只是要自己等。
「想关住我,在一堆药材中间?」各雅嫌弃地看著睡翻的路亚西,「他们还没这个本事。」
「是魔药大赛的名次给你惹了麻烦?」庞德猜测。
各雅于是把先前与卡尔及路亚西的纠葛说了,冷笑,「全都只为了金币。大赛前要我独立,现在硬要分配方卖得的钱,即使有也轮不到他们!」
配方拍卖因为是公开的,第几名的配方以多少价金卖出自然也不是秘密。想来路亚西与卡尔得到消息后,怎么也都想瓜分一些。
「那倒是我们的错,」庞德扬眉,「配方的钱确实还在我这。」
各雅立刻沈下脸,「你敢给我就把它扔回你脸上!」
「不拿也好,」庞德附和地点头,「我会把它记入我们合作的出资里。」
「我说不用!!没听懂么!?」各雅竖起眉毛,「废话什么!!走了!!」接著甩袖扭头,竟就打算开门离去,潇洒的很。庞德赶紧喊人,「等等,这个路亚西,不处理一下?」
各雅转头,哼声,「把他放著,没事。这新制的迷药为了不让他们察觉,我用了新药材,附带效果还可以弄混昏迷前一段记忆。等会儿外面那两人也由我解决。」
「喔?新迷药听起来非常不错,我也想要一些,」庞德眼睛微亮,「但在此之前,我以为你会更想出口气。」
各雅身形一顿,「怎么出?」
「若是现在弄醒路亚西,你说他的记忆会有些混乱?」庞德先是确认。
「不是紊乱,理应是完全记不起来,」各雅肯定。
「那么离开前我们会弄醒路亚西,但你现在就该出门,让门口的护卫护送你回去待著。今晚放克再偷偷带你走,你无须用上你的新迷药。」
各雅疑问,「这是为何?」
「你要失踪了,路亚西与卡尔就会开始追查,这一追,届时门外的护卫将是最直接的证人,他们会证实,路亚西上午曾经找过你谈话,」庞德微笑提醒。
各雅有些领悟,接口道,「...接下来,路亚西便会否认,因为他实在想不起来?」
庞德赞许点头,「之后,卡尔不得不对路亚西起疑。他很可能会怀疑路亚西为了独吞金币而偷偷与你接触、再放走了你。而一旦起疑,这两人必定内讧,这工坊也只有没落一途了。」
不过各雅闻言,脸上却闪过些犹豫;各雅的嘴巴虽坏,心肠却是很软的。
「当然,若路亚西与卡尔没有这般的坏心思,你这仇也就报不了了,」庞德理解地笑笑。
「...行,」各雅为此多看了眼庞德,「幸好,我没跟你站在不同边。」
一边抱著毛团的放克,深有同感,忍不住对规矩地坐在位置上的果尔多低头叮嘱道,「要记得,别惹庞德生气,他通常会气很久很久。」
「...」庞德眼角跳了跳。
这时各雅终于问了,「这两个小尾巴是谁?」
放克自豪地把咬著手指的毛团抖了抖,「哪,我跟庞德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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