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后,庞德与放克跟著老者他们回到所谓的「怒牙」部落,并听老者转述有关兽化大陆的情报。
老者口中的兽化大陆;在庞德听起来指的就是这整片紫色树海,范围虽是极广,却有个很明显的尽头。所有兽化族都知道,紫色树海的四周,被一圈厚重浓密的瘴气包围。
瘴气圈中,不仅有毒害兽类的沼气与孢子,能见度低,以致于遍布的沼泽与暗流成了第二个刽子手,其中有无更凶猛的毒物魔兽潜伏,不得而知,不过上面这些,足以让瘴气圈成为兽化族联外的恶梦。也因此,兽化族几百年来,都生活在这片紫色树海中;就像被什么禁制著,也像被什么保护著。
自然,几百年来,兽化族的许多勇士都想过要突破瘴气圈到外头的地界看看。也不知顺利出去的勇士不想再冒生命危险二度通过沼气回乡,抑或是冒险的勇士们大多都扑在了瘴气圈里,一**做足准备闯荡瘴气圈的兽族勇士极少回归,直到约末五十年前,终于有一小队勇士们完成了闯荡外界的任务,回归故乡,可带回的情报却非可喜。
原来,外出闯荡的勇士们并非全都牺牲在瘴气圈里,他们有些确实通过考验出到了外界,但一旦出去,却鲜少有回来的能力。外出的兽化族勇士们发现,在出去之后没多久,它们的体能及力量就有了显著的弱化现象,衰老速度也比在兽化大陆里更加迅速,以致于,全盛时期出去的勇士们,半数竟没了回归的能力,事实上,有更多的勇士是死在了回乡的路上。
而这批成功回乡的勇士们,其实是外出闯荡的兽化族的后代了。
被弱化的勇士们在知道自己已无回乡能力后,有些就在瘴气圈的出口附近,建了部落渡过馀生,繁衍后代(这也是帝国人得知兽化族存在的源由),而这些后代自小出生在外界,原有的力量与体能虽比不上族里出来的勇士,但或许是从小适应外界环境的因素,在透过严格的训练之后,终于达到兽化族原有能力的七成,成功回归。
老者说到这,端起面前的一杯药草茶润喉。
「...所以我才能由回归的勇士们口中,习得外界语言。适才见你们服饰奇异,与蛇族相像,以为你们是来破坏圣水,不过看到那阵古怪的爆炸能量,这才想起回归勇士口中的魔法,赶紧用上你们的语言试试。」
回到部落后,无视于族人窃窃私语的讨论与窥视,老者首先把庞德与放克迎进自己的帐棚,并用药草治疗了放克手臂上的箭伤,释出相当善意,接著给出了庞德想要的情报。
「这么说,我们若要回去,非得跨越瘴气圈不可,」庞德沈吟,「您刚提到,回归的勇士约末是五十年前的事,不知他现在?」
提及此,老者叹口气,「吾族寿命原有至少两千新月,可回归的勇士寿命却短少许多,至今只剩下一人,现在也...」
「如何?」庞德赶紧问。接下来瘴气圈的情报或许得由这人口中得知。
「唉,『深水』现在病痛缠身,躺在床上已很久都没有睁眼过,连圣水也唤不醒,」老者面容转为忧愁,「他为吾族带来许多外界智慧,一直以来我们深受蛇族骚扰,也是深水的智慧帮了吾族,他若去了,真是吾族重大的损失。」
庞德突地想起躺在戒指里的魔咒抄写卷轴。
拜阿尔瓦托大师之赐,他有全系魔咒的背诵作业得完成,这次为了学院任务不得不暂时搁置,所以出发前,庞德就去把该背诵的魔咒全都得抄了下来。里头包含十级的「光元返照」,可以治疗深度的重病与伤势。但庞德从没有用过,他自己施法成功的魔咒,至今为止最高也只有八级。不过这里元素如此浓郁,也许...
想归想,庞德没有鲁莽承诺,只问,「那么,这位『深水』曾经转述过瘴气圈里的状况?」
老者闻言点头,「自然,深水的转述吾族都记下了木刻,由族长收著,却是我也无法轻易告诉各位。如今族长带队外出狩猎,过几日才回,需等族长同意后,才能告知各位。这段时间,请让吾族好好招待各位,如果能跟吾族再多说些外界的情况,那就更好了。」
庞德自然应承,并提了最后一个问题。
「不过您是如何确定毛团也是兽化一族?我们发现它的时候,它正跟在一只纹豹身边,看母兽战斗的模样,它似乎没有兽化族的人型及强度?」
说话期间,毛团一直在庞德的腿上扭动,现在它正坦著小肚皮给庞德揉揉,一副舒适懵懂的模样。放克见著了,也伸长手过来揉了把。
「我能确定,是因为兽化族的幼兽,不管是何种兽类,兽眼均是紫色带金,直到成年后,才会转变为各自的颜色。」老者慈爱的视线也看向毛团,「至于强度...吾族相信,外界之所以弱化吾族,是因为吾族长年接受圣水恩泽,缺少圣水滋养才会出现这种弱化现象,而深水提过,极端的弱化之后,连变回人型的能力都会丧失,恐怕,这位小战士的母亲正是如此。」
「原来如此,」庞德点头,却又觉疑惑,「不过既然圣水对兽化族如此重要,何以蛇族想要破坏?」
老者苦笑,「怒牙有怒牙的圣水,蛇族也有它们的。要是我们的没了,自然它们就会比我们更强。蛇族一直想要取代吾族成为兽化大陆的共管者。」
庞德一顿,马上听出自己的重点,「您是说,这大陆上,圣水不只一处?」
「是的,但也并非到处都有,」老者点头,「据吾族所知,蛇族与重象都拥有一处,其馀的,像是翼族就得每年派族人到各族以物资换取圣水。」
庞德闻言暗喜。这表示他们在离开兽化大陆以前,可以再去绕绕其他地方,多挖些元素泥回去而不用担心影响树海过多了。
老者见庞德不再提问,接续道,「今日时间已晚,透牙已准备好了帐棚,让他带你们休息去吧,」说完招来一直在旁安静待著的小男孩,「我正传授他你们的语言,他会上一些,有问题需要帮忙的,跟透牙说声就好。」
小男孩被推到两人面前,左脚踩右脚,紧张地说了句,「早、早安,大人。」
庞德不由微笑,与放克于是起身道谢离开,跟著害羞的小男孩步出老者的帐棚。
***
出了帐棚后,天色已晚,聚落处已点起一把把的火炬。另有几处营火正烧起更多的柴火,上面架著大型锅具飘散著食物的香气,似乎部落的习惯是大夥儿共同开伙。
庞德初初一看,视线所及约有几十顶帐棚,稍远处还有一些光亮,看著是另一处群居处,想来,这个聚落该有几百人的规模。
正为晚餐忙碌的兽化族人,不完全都是以人型活动,也有些像是虎、豹之类的野兽型态懒洋洋地趴在帐棚门口,像是正等著喂食。
庞德注意到这些野兽类型并非同一,虎豹类以外,也有狼型、山猫,随即有些理解所谓的「怒牙」族的分类,大概是近似型态的兽化族最终聚集成了一个部落。老者刚刚也介绍了兽化大陆的其他种族,除了怒牙以外,还有「重象」、「翼爪」、「鳄蛇」与「河麟」等,想来也是这种情形。
就在这些族人好奇又警戒的视线下,小男孩把两人带到距离老者约四五个帐棚外的一个帐棚;看起来颇新,鲜少使用,似乎是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地方。
小男孩指指帐棚,「这里,住。肉,我、我拿来!」说完睁大眼看著庞德。
庞德点头,尽量说的简短,「好,谢谢。」
小男孩脸红了红,扭头跑开,庞德这才与放克进了帐棚。
帐棚里空间不窄,但没有像老者的帐棚那样还有隔间,进来后就一个空间。
里头除了摆放些简单齐备的生活器具,帐棚右边设置了一处应该是床的地方。
上头扑了些草垫,草垫之上又铺上了乾净的兽皮,倒也柔软舒适。
而帐棚中央依旧有个生火的地方,放克于是动手把火升了起来。
庞德这时走到放克身边,「手我看看。」
放克随即把今日受伤的那只手递了出去,庞德揭开老者敷上的草药,手掌轻轻覆上,一阵温暖的金光缓缓透出掌下,几秒后,放克手臂上的箭伤已完好如初。
庞德却把草药又盖了回去,「暂时先维持这样,我不确定这里对治疗魔法的看法如何。还有没有其他的?」
放克想了想,摇头道,「其他不碍事。」
「不碍事就是有事,」庞德皱眉,「躺下,脱。」
放克小心地看庞德一眼,确认一切都与之前一样,「喔。」说完积极地脱掉了上衣,乖乖躺在帐棚里的那张床上。
庞德俯身看了看,「哪?」
放克指指右肩跟左后腰,还自动翻了个身。
视线里,一大块显然是今天战斗的淤伤以外,庞德头一次注意到放克裸-露的身上亦布满了各式旧伤伤痕,就与今日看到的兽族战士们一样。
庞德治好淤伤之后,忍不住用手掌抚过那些伤痕处,心底自然而然地滑过了治疗咒,顿时,周围浓郁的光元素欢快地聚集到庞德掌下,不一会儿,用来治伤的治疗咒竟也把伤痕给完全抹去了...
庞德这时回过了神,动作一顿。放克感觉到庞德的异状,微微扭头问,「怎么了?」
「没,翻过来,」庞德看看手掌,没想过治疗咒也能治疤,难道是这里元素浓郁的缘故?
放克此时听话地翻了过来,庞德才想继续找放克身上的疤痕尝试时,这时门口一阵动静。
就见刚刚的小男孩捧了盆肉钻了进来,看见庞德一手放在躺下的放克身上;那还是赤-裸的,不知想到什么脸色突然爆红,结结巴巴地说,「肉、肉来了!」说完放下肉冲了出去。
这边的庞德看著小男孩进来又出去,没意识到自己与放克的姿势看起来是何等模样,回头才想对放克说什么,突地发现自己竟对放克脸上的三条狰狞爪痕,视而不见了这么久。
「你...」庞德原打算说的话到嘴边转了口,「脸上的疤,如何来的?」
放克一愣,表情似乎有些古怪,「...被魔兽抓的。」
庞德凑上去细看,其实是想评估相对于刚刚那些细小的疤痕,这么深重的疤自己有无能力治好。「竟能把你伤成这样,那是几级魔兽?」
这话仔细一听,可以听出庞德放克的武力无端的信赖,当然放克是不会察觉的,只老实说,「不知,我才十岁吧,那时跟同伴出去玩,碰上了熊,就这样了。」
庞德微顿,发现放克竟答的有些不情愿,「那你同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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