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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海面上,月亮孤零零的挂在天际。
海风轻抚,来带了一股海腥味充斥在船舱内。
李云昌的舰队,一共有大船九艘,小船二十余,浩浩荡荡的飘荡在海面上,灯火通明,远远的望去,犹如一座漂浮在海面上的孤岛。
船舱内,闷热异常,咸湿的海风并没有办法带走这里的酷热,所以张牧干脆"chiluo"着膀子,饶是如此,他依旧汗流浃背。
他的面前,便是被挂在横梁上的赵千户,他萎靡不振的望着地面,丝毫没有当初叱咤风云的景象。
张牧端起茶壶,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了几口水,抬头问道:“赵大人,周指挥已经落到了我们的手里。我劝你还是都交道了吧。你举报有功,说不定陛下龙颜大悦,还能绕你一条小命。”
赵千户苦笑了一声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咱们的这位皇帝,一向对贪官污吏恨之入骨。怎么可能会饶了我?左右都是一死,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
张牧起身笑道:“你不说,也无所谓。反正我也没有打算从你嘴里问出来什么。实话告诉你,我们现在要去的,就是温家和倭寇的交易地点。抓住了倭寇,温家难逃,你以为你真的能够逃脱么?”
赵千户一愣,抬头打量着面前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张牧,眼神变得一阵飘忽。
张牧的做法,一环套一环。不管少了谁,他都能够找到证据。况且,温家的水手也落到了李云昌的手里,如果再让他抓到了倭寇的头领,温家一旦被抄家,他和周指挥的事情,便再也无法隐藏。
“算你狠。不过大人,你还是不要在小的这里浪费口舌了。左右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多说无益。”赵指挥闭上了眼睛,颓然说道。
“无妨。来认识你之后,我便查过的你的底子。早年也是家贫,身在乱世,也是受过苦的人。曾经还追随周指挥立过功。明知道贪腐一旦被查出,必死无疑。况且你们做到了这等规模,败露是迟早的事情,你为何还是要铤而走险?”张牧问道。
赵千户带着几分轻蔑的看了张牧一眼道:“你说的义正言辞。看你的年纪,想必也没有受过什么罪吧?”
“确实,我出生富庶,这天下的百姓的疾苦,我还并不知道。”张牧故意说道。
“我等为陛下出生入死,几经沙场。是把脑袋挂到了裤腰带上拼命。才有了今日的位置。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看着风光罢了,堂堂一个千户,正五品官员。一月俸禄区区十六石。我也上有老,下有小。上面有上司要奉承,下面有属下打赏。这点俸禄,够干什么的?”赵千户冷笑道。
“军户不是都有军田?那这笔收入呢?”张牧又问道。
“军田?”赵千户不屑的一笑道:“大明律规定。军户世代只能当兵。如果一家有两个儿子,一个便需要去戍边,称为正丁,另外一个便成为余丁,负责给正丁提供补给。正丁如果阵亡,余丁便要补上。家里本来该颐养天年的老父亲就要成为余丁。继续给儿子提供补给。
可惜的是,那点军田怎么能够养活这一大家之人?虽然军户可以免除赋税,不过都指挥使司的那些官吏那个不是层层搜刮?一年忙到头,还要饿着肚子打仗。你倒是给我说说,我若是不再弄点钱,手下的弟兄们谁肯听我的。”
张牧不由长叹一声。
这些便是卫所制度的弊病,明代的卫所制度吸取中国历史上屯田经验,是一种亦兵亦农,屯守结合的建军制度,朱元璋曾经说过:“吾兵百万,不费百姓一粒粮食。”
可惜的是,一项社会制度落实,统治者往往一拍脑门便决定,人的因素太难控制,到了最后,军户因为无法繁苛的压迫,纷纷逃亡。
再加上社会地位底下,父亲当兵,儿子也必须当兵,孙子还要当兵,百姓完全看不到脱离苦海的希望,自然无法维持。
到了嘉庆年,卫所制已经名存实亡,大明朝最后亡国,跟这些如今看来十分幼稚的决策,不无关系。
“这么说来,都指挥使司的贪腐,也怕是十分严重了。”张牧问道。
“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喽喽而已,即便是杀了我,又能做什么?按照规定,每个军户应该有至少三亩地。这些年,军户田地被上司逐一兼并,我的属下,不少士兵家里都揭不开锅。他们不参与走私,你让他们喝西北风去?”赵千户笑道。
这个时候,赵五到了牢房大门外道:“大人,温家的水手吐了。李大人请你去船舱议事。”
张牧起身道:“你再好好想想,其他的事情,我做不了主,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过,你若是坦白交代,我倒是可以饶你家人一条活路。你犯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
当下,张牧便朝着船舱而去。
赵千户望着张牧的背影,那双浑浊的双眼,渐渐湿润。
他的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老父亲,如今都在后方屯田。
如果他的罪过被证实,老父亲和他的哥哥,多半要被连坐,甚至是被砍头。
赵千户心里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想到了年迈的父母双亲,便颓然的闭上了眼睛道:“罢了,左右都是死。还是不要连累家人了。”
张牧匆匆的抵达了船舱内,李云昌只穿着丝绸的裤子,"chiluo"着上身伏案在昏暗的烛台下。
长案上,放着一张硕大的海图,张牧粗略的看了一眼,虽然这份海图不是那么的精确,心里还是十分震惊。
“李大人,这份海图是从那里弄来的?”张牧问道。
“这都是从旧仓库里找出来的,原先都是从波斯商人那里查抄的。如今这种东西,少之又少,十分珍贵啊。”李云昌笑道。
“问出来交易的地点了?”张牧问道。
李云昌点了点头,伸手便朝着南鹿山的方向指去。
张牧看到,那只是一座十分不起眼的孤岛,孤悬海外,距离宁村所大概一晚上的路程,规模很小。
“这便是他们交易的地方?”张牧吃惊的问道。
毕竟,这里距离大6,也太近了,张牧没有想到倭寇的胆子竟然这么大,几乎在官兵的眼皮底下溜达。
“温州海防战船稀少,平时也不出去巡逻,自然倭寇有恃无恐。不过如今找到了他们的呆的地方,不愁干不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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