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苍祁山顶,一轮红日当空升起,破云而出。紫阳看着那轮冲破了云层,在空中绽放出千丝万缕金线的太阳,顿时,一阵热泪从眼角凝出了眼眶。
楚烈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待到紫阳平静了心绪以后才问:“怎么了,为何看上去这么的感伤。”
“楚烈,你知道吗?这一幕让我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紫阳对楚烈道。
“你的母亲?不是玉妃娘娘吗?”楚烈道。
“是啊。”紫阳心想,若是把自己的来历告诉楚烈,他一定会觉得惊异吧。
她的身世只有许荣华和沈磬两个人知晓。
想了想,还是冲楚烈笑了笑,沉默了下去。
这一刻,她多想尽吐实言啊。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一轮破云而出的红日,紫阳突然有一种想要解惑的冲动。
“楚烈,你,沈磬他是真的回心转意了吗?若是,为何我感觉不到他对我的诚意,若不是,可眼前的他也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样子。他待好,好像真的有所改变了。”
“紫阳公主,这一切要看你自己的心意,别人是无法左右的,得太多,到最后你也会有自己的决断,所以,楚烈不知道该如何言论你与沈将军之间的过往。”楚烈道。
“是啊,你不知道,所以你无法言论。”紫阳也笑了。
就在这一刻,她有一种轻松而宁静的感觉。
沈磬啊沈磬,或许你也想不到吧,我会与楚烈谈论你。
“不过我倒是很开心,你能对我敞开心扉。至少此刻,你对我没有之前那般的敌意。”楚烈道。
“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与你宁静的坐在这里,突然想起了我的一位朋友。”紫阳道:“虽然不知道他现在何方。过得怎么样,可是心里竟也有一丝牵挂呢。”
“你喜欢你的那个朋友吗?”楚烈问。
“你想知道我和他的故事吗?”紫阳反问。
“如果公主愿意,在下当然是洗耳恭听,公主不愿意。楚烈也不强求。”
“你坐吧,不要总是站着。”紫阳在山顶上坐了下来,示意楚烈也在她的旁边坐下。
楚烈微微一笑,也不推拒,这一刻,逆着光看去,紫阳竟发现,楚烈的眼睛,与月光下的林卓几乎是一模一样,一刹那。她有一种恍神,林卓和楚烈似乎是同一个人。
可是——怎么可能呢。
她继而又嘲弄的笑。
一个是远在江南的书生,一个是北夷皇族的三皇子。
紫阳的笑落进了楚烈的眼里。
他的眸光微闪,似在思忖着什么。
紫阳已经开口了:“曾经,我很忧伤。因为沈磬对我的冷若冰霜,因为我是追随着他一路到平州的,这些你可能已经知道了。”
紫阳扬了扬唇,看着边的那一轮红日,嘲讽道:“他为了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对我屡次恶言相伤,我感觉自己的心已经被伤透了。那一次,我一个人悄悄的趁夜到了湖边,你猜,我想干嘛?”
“莫不是想不开,想跳湖自尽吧。”楚烈道。
“你得没错,我就是那样想的。”紫阳道:“可是当我看着漫漫地的湖水时。我又失去了死的勇气,所以又一个人往回走,走在寂寞的街道上,当时什么也没有,那个时候林卓也还没有出现。我回去以后就病倒了,沈磬完全不知情。”
“然后呢?”紫阳道。
“后来江南下了一场大雨,我们正在抢建百姓的房子,所以在那里认识了林卓,他的话不多,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很温暖。”紫阳道:“你知道吗,在我离开江南的那一夜,他竟然熬鸡汤给我喝,可是最终,我也没能喝上他熬的汤,因为沈磬把它全都给打翻了,你知道吗,那一刻,我恨沈磬恨得要命,恨不得与他相拼,可是,心底的痛却又让我无力。”
紫阳道:“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总是不能理解,总是认为,我是一个随便的女子,我和别人之间是不可能有朋友的情谊,就好像我和林卓,他总认为,我们在一起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因为他的不信任?”楚烈问。
“是。因为他的不信任。更因为,他把我对他的追求看成了一种负担,把我的行径看成了轻浮,所以我恨……”着着,泪再一次的滑下了眼眶:“他总,一个女孩子的要自重,可是,我若真的自重,我知道,他是不会多看我一眼,多和我一句话的。”
“我爱他。我喜欢他。我想和他在一起,所以我依靠自己的能力来争取,难道这有什么错吗?为什么他不能理解,还要对我出那种伤人的话。”紫阳抹了抹眼泪,看向身后的楚烈,道:“是不是你们所有男人都一样,只要是主动送上门的女人,不管别人是不是真心,就被看成是轻贱,不值得去爱。”
深遂的黑眸,就在一瞬间,打动了楚烈的心。
这一刻,他是真正的心动了。
若前几次的时候,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而这一刻,紫阳眼里的纠结与困惑,还有那一丝丝痛楚,令他揪心。
“紫阳公主,其实……”
“其实不是你想的这样。”沈磬的声音仿佛梦幻一样的从身后传来。
紫阳和楚烈两人同时回头望去。
沈磬正看着他们。
这一次,面色不再有冰霜,也不再冷冽。
“你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关于你和林卓……”
沈磬到这里停了停,看向紫阳公主身旁的楚烈。
“如果你把紫阳公主是真心当成朋友的,就请你告诉她,林卓是怎么回事?”
紫阳转头,看向楚烈:“林卓?你也认识?”
“三皇子,我想,紫阳公主得很对,与一个人交往,要真诚对不对,你若对她有所隐瞒,到了那么一,她总会知道的,自古以来,纸是包不住火的,现在你若了,或许还能求得她一丝的原谅。”
沈磬站在山石后听了许久,终于明白了紫阳真正的心结在哪里。
原来那晚上他的所作所为竟伤她那么深,而且还在她的心里凝结成了怨。
这些是他没有料到的,更没有料到的是,紫阳竟然对林卓那么的上心。
或许真的是因为那个时候他伤她太深,所以她太需要朋友了吧。
孤单……两个字从沈磬的心头划过。
孤单的时候,他有身边的那些兵士陪伴,可以练自己喜欢的剑。
可是紫阳孤单的时候,是没有办法排解的吧。
他也真的没有想到过,她会为了他想要轻生。
“沈将军,你是在笑吗?”楚烈的眸中掠过了一丝闪躲,他含笑看向沈磬:“我不认识林卓,根本不知道你在什么。”
“既然你不肯,那就算了,只不过,公主不能再留在你的身边。”沈磬缓缓拨出了腰侧的长剑,对楚烈道:“不管你心里怎样想,今我一定要带公主走。”
“沈磬,你疯了,他是我的朋友,你为何要拨剑相向。”紫阳道。
“我没疯,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紫阳,你不要被他给骗了。”沈磬终于出了实情:“他就是林卓,林卓就是他,那的一场大火,他没事,而是尾随我们一起来到了京城。”
“什么?”紫阳回眸看向楚烈:“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林卓,一个是书生,另一个……”
可是,紫阳似又想到了什么,对楚烈道:“你可不可以闭上眼睛。”
楚烈眉头微敛,看着靠近的紫阳,似知道她要做什么。
“紫阳公主。”
“如果你不想闭上眼睛,那么,可不可以把你的衣袖掀起,让我看一看。”紫阳道。
“有这个必要吗?”楚烈问。
“有这个必要。”紫阳道:“因为我最恨别人的欺骗。”
楚烈笑了:“你就这么相信沈磬的话。”
“虽然我恨他,可是并不代表,我不信任他。他是不会谎的。”紫阳道。
“看来我这些日子的努力还是白费了,你到底还是知道了实情。”楚烈没有掀起衣袖,也不再辩驳:“好吧,我承认,我是林卓,林卓就是我。”
这轻描淡写的几个字,轻飘飘的到了紫阳的耳朵里,却震得她耳根发麻。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看林卓:“你什么,再一次。”
“哈哈,哈哈哈哈,你已经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还需要我再一次吗,就算再一百次,也改变不了我欺骗过你的事实。”楚烈突的笑了,仰大笑,就在这一刻,山顶的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一瞬间,他原本温文尔雅的神情散去,变得苍狂而桀骜,眸光瞬间锋利如鹰一样的看向沈磬:“沈将军,看来你还真是好眼力,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接近公主,但是,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方法,公主是不可能嫁给你的,更不可能和亲到北夷。”沈磬道。
“是吗?那咱们就等着瞧。”楚烈一声长啸,黑色的海东青从远方盘旋而来。
紫阳看着这一只黑色的大鸟,瞬间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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